第24章 隱約牽挂
文|木魚書緗
“是乳腺癌……”魏紫蘇說著，眼睛看向別處。
江亦飛聽着，聳了聳肩膀，沒有說話。
“一會兒我們快回去吧，江叔不是說……有事要跟你談……”江亦飛幾口吞掉食慾，自己雖然知道，回去又要面對一頓說教，還是站起了身。
李洛的課程結束，麻花辮的孩子上完課，開開心心的跟她告別後離開了。李洛一邊整理琴譜，一邊坐下來，拿出包里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
“也許……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吧……”她透過琴房的紗簾，看着窗外影影綽綽的街燈。她看着鋼琴蓋上映出的自己的清晰輪廓，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麼多年……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李洛。”
李洛起身走出琴房，輕聲嘆了一口氣，一個月前她還不是這樣的心境。
有些相遇，本身就是帶着錯誤。也許，重逢同樣是錯誤。
別過江亦飛，魏紫蘇回到自己家裏，她拿出手機，翻看着李牧野的回信。這份偶然相遇，竟然讓她魏紫蘇心神不寧的等了這麼多天。魏紫蘇恍惚的想着第一次看到李牧野的神情，閉上眼睛。
“還是別胡思亂想了，魏紫蘇，喜歡花，如今怎麼竟然變成了花痴。”魏紫蘇在心裏對自己說。“收了客戶的錢，了了這樁事情吧，即便……即便是真的……自己怎麼忍受的了這樣的異地……”想到這兒，魏紫蘇笑了，自己想的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束花236元，不收送花費了，下次有需要，歡迎再光臨紫蘇花店。”魏紫蘇很快回復了李牧野。
她獃獃的看着屏幕，沒有反應。彷彿一切在意料之中，魏紫蘇關掉手機屏幕，馬上毛巾去洗澡。
南沙群島的小島上，從一頭走到另一頭，也不過幾十分鐘，李牧野站在哨所門前，一動不動的凝望着遠處的海，還有無盡的月色。他清楚的知道島上的每一塊岩石，每一寸土地，以及島上的每一個人。
都說，邊防部隊的戰士最辛苦，可是李牧野心裏清楚，有時候，讓人辛苦的並不是條件，而是那份長久的寂寞。對於李牧野來講，牽挂有些單調。李牧野從小跟在姑姑身邊，只有姑姑這麼一個親人，從20歲出來當兵，到現在十年了，他能牽挂的，也不過只有姑姑一個人罷了。
海風吹着李牧野的臉，他眼睛一眨不眨，沒有人路過，也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寂寞，更沒有人知道，他是一個在這個巴掌大小島上駐紮了近10年的老兵。他所認識的人，只有部隊的戰友，他的朋友，都在這個島上。
看着遠處，李牧野嘴角勾勒出一絲笑，顯然，除了偶爾的寂寞，他很滿足於這份海島的寧靜。
江亦飛剛一進門，就看到江安國坐在沙發上。
“爸……”江亦飛偷偷看了一眼聽到聲音走出來的母親張慧蘭。
“亦飛，你先洗個澡吧，我水給你燒好了。”張慧蘭故意衝著江亦飛說道，偷偷使了個眼色，她不知道，江安國算是和江亦飛約好了。
“媽，我先跟我爸聊會兒。”江亦飛換了拖鞋，立刻和江安國坐到一處。
張慧蘭聽了江亦飛的話，倒是覺得有點奇怪。平時亦飛最煩江安國對自己說教，恨不得找各種借口溜掉，今天卻是乖乖坐過去了。
“你自己有你自己的職業規劃嗎？”江安國開門見山的問。“別跟我說……你那什麼輪滑也算是事業！”
“……爸，您看您，我還沒說呢，您就先否定了。”江亦飛把臉別過去，滿臉不樂意的樣子。“我開輪滑店怎麼了，我這也算是教育事業，為了中國兒童健康發展，多項鍛煉的，您……您不能一缸子拍死人，我相信我能越做越好。”
“……你看看你這副樣子，哪裏像個讀過書的！人家的孩子剛滿20歲就跟着家裏學習做生意，在公司里忙上忙下了！都是你媽媽平時只會依着你……”江安國看江亦飛一股子擰脾氣，自己越看越不順眼。
“來……你們先吃點水果，慢慢談！”張慧蘭聽着兩個人脾氣不對，趕緊湊上來，端上果盤。
“爸，您別老拿我跟別人比，我又不是別人！再說，您不給我時間，怎麼知道我的事業不是正經事呢？”江亦飛憤憤的說。
“你總尊重你尊重你，可是你看看你，你除了談戀愛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心思？你那些心思要是拿回來放到公司里，學習一下，你就知道，你現在想法有多幼稚……”
“我就天生這麼幼稚！難道只有西裝革履，點頭哈腰的假惺惺阿諛奉承着談合同，才叫體面嗎？”江亦飛站起身，不等江安國說話，進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你小子說誰呢？！！”江安國氣急了，拍着桌子站起身！“這狗性子！隨了誰了！？”
張慧蘭本來過去，是想攔住江安國，聽了江安國這麼說話，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他是你兒子，你說他隨了誰？！”
張慧蘭一句話，江安國愣住了。他知道，他言語裏又觸碰到了張慧蘭的神經。
“哎！……”江安國一把甩開張慧蘭，無奈的背着手，走進了書房裏。
客廳里，只剩下張慧蘭，陰鬱的看着江亦飛房間裏關着的門！張慧蘭不知獃獃過了多久，走進書房裏。
“……我知道……你是為了他好……”張慧蘭支支吾吾的說道。
“哎……孩子大了，都有叛逆期。我沒事兒……你不用天天盯着我們兩個，父子吵架，意見不合，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江安國起身安慰張慧蘭。“我要不是把他視為己出，我也不會那麼擔心他接不了我的事業。”
“………別說了……我知道……我太敏感了。”張慧蘭說道，眼裏閃出淚光：“再給他點時間，你總得給孩子機會啊……”
江安國看着淚光閃閃的張慧蘭，心裏生出一絲無奈：“嗯…我會跟他再談的，你別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