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人間一個大團圓

第四百章 人間一個大團圓

花凋在青州,那幾乎是說一不二,活脫脫一個土霸王。他還是做他的老本行,鐵器生意,什麼都好使。不過自從他在族裏公開表示,自己不會再娶妹妹,乾脆斷了這一支血脈的時候,不少人都出現了激烈的反應。有些長老是頗為頭疼,認為他是胡鬧。祖宗幾百年的堅持,到他這裏,說不弄就不弄啦?

有些人倒是心中暗喜,當時前朝雖滅,除了直系血脈之外,自然也有不少拖家帶口的小部族,如今老虎自己要拔了爪牙,他們不趁着機會做點什麼,那不是傻子麽?不過葉碎也回來了,倒是值得提高一下警惕。但是俗話說得好,穿鞋的還怕光腳的呢。花凋本就心狠手辣,葉碎回來之後,真的就再也沒有顧忌,對付起人來,那是一天一個樣。

所以,等徐錦非到了青州的時候,青州已經被花凋折騰了一遍,不少人都要被折騰得吐血,幾乎要淚汪汪地跑路了。那一日,徐錦非包了個最好的酒樓,想和花滿溪一起看看風景。酒還沒喝上兩盅呢,外面就有侍衛稟報,說是有一蒙面的女子,自稱是仰慕聖上天恩,希望彈奏一曲,以表情誼。

為了防止皇帝覺得她是刺客,她願意站在樓下,但希望皇帝陛下能有所注意,聽一聽她的曲子。徐錦非還沒來得及笑呢,花滿溪眼睛一轉,已然猜到了是哪一位。除了花凋,還有誰敢這麼放肆,又無所拘束呢。雖然他以往一直戴着面具,並不露出臉來,可是一望那雙靈動狡黠的眼睛,還有什麼認不出來的?

花滿溪哭笑不得,認為他是誠心來找樂子的,至少,確實膽大包天。徐錦非也樂意賣故人一個面子,揮了揮手,允許他上樓來彈奏。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裏,花凋這女裝還是滿合格的,何況他還不出聲,所有的一切言語,都用一封書信來代替了。看來皇帝陛下也不是真的不近美色嘛,就是不知道,原來他好這一口蒙面的。

不少大臣以為自己摸到了精髓,開始暗搓搓地暢想計劃。花凋心裏卻暗自好笑,道了一句酒囊飯袋,竟無一人察覺出問題。倒是近身的護衛們,有部分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不過徐錦非沒有說有問題,他們也不敢攪擾了皇帝的興緻。花凋還真的,十分平和地彈完了一支曲子,只是彈唱完了以後,至少有一半的人眼神迷離,還沒回過神來。

若是論曲子多麼出色,那不盡然,主要是花凋特地用了一種音殺的功夫,這裏就算有高手,也大多能認得出來他是哪一位,故而沒有動手攔阻。藉著這機會,花凋輕聲道:“你們不在京城裏享福氣,還跑來青州?我這裏以前的時候,管理放縱了一些,本來收拾的差不多,知道你要來,又源源不斷湧入不少人,我都要收拾不過來了。”

徐錦非嘴角含笑,斟了一杯酒,臉上毫無畏懼之色道:“你若是當真顧不過來,朕也有辦法。何況,真正心急的人,哪能有這閑心,穿着這衣衫,來跟朕說消息?”提到身上的女裝,花凋的眉心就是突突一跳,哼了一聲道:“還不是和葉碎打賭打輸了,我警告你們,不準說出去,也不要多想。”

閑話說完了,花凋才正色道:“我可不是完全跟你們說笑,堵不如疏,這一次,倒不如圍攏了,搞一個大的,我可不管你怎麼弄,反正把人都清乾淨了,我也舒心。”徐錦非嘆息了一聲道:“你這分明就是想動手,又懶得很,還要借朕的人吧,現在的人都這麽涼薄嗎,借了菜刀,都不吱一聲謝謝的?”

花凋頭也不回,手一撐窗子,直接一躍而下,風中傳來一聲很輕的吱。花滿溪沒忍住笑,跟徐錦非對視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翌日,徐錦非就有了計劃,要去游湖。他嚴詞拒絕了一個勞民傷財的建議,什麼弄一艘非常豪華的大型龍頭船,只要租賃來好使的就可以了,當然了,也是方便某些人,‘以為’自己可以做手腳。

青州雖然多惡人,山水倒是滿秀麗的,平靜無風的時候,整個湖面有如一塊巨大的青藍色的寶石,倒映出淡青色的天空。據說在每年十年,還有一個桂子節,可惜是無緣得見。徐錦非攬着花滿溪,二人立在船頭,靜靜地感受着微風,還有遠方綿延起伏的山巒,有畫師直接在甲板上鋪開紙張,要接徐錦非的命令,做一副秋日游賞圖。

跟隨來的一些文臣們,自然也不甘示弱,開始呱唧呱唧地做事。徐錦非夾在這一堆吵吵嚷嚷的人中間,正覺得頭疼呢。有一位大臣卻突然身體一頓,隨即抽搐了一下似得,猛地往前一撲,就栽倒了。起初,還有人以為,他在玩什麼新奇的把戲。但是他直挺挺往前栽倒之後,背上卻露出了一支很長的箭支。

有人驚叫起來,徐錦非卻是精神一振,暗道一聲總算來了。給花滿溪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避去安全地帶,徐錦非裝模作樣,還把劍拔出來了,一通混戰之後,不少大臣總覺得自己無恙是無恙,可是好像挨了不少飛腳,心裏暗暗覺得奇怪。當然了,比起那些已經躺在地上的同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又過了一會兒,侍衛們才把前來暗中行刺的人收攏了一下,全部都壓在甲板上了,不過比較不幸的是,貌似有幾位大臣,擠着擠着就落水了,還要安排人趕緊去撈。徐錦非坐在甲板上,氣定神閑還沒多久,就有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說是船隻好像觸碰到了什麼東西,走不動了,而且還開始漏水。

跪在甲板上的許多人又開始掙扎,認為自己還有希望。也有部分人開始慌亂,徐錦非卻不緊不慢,一拍摺扇,吩咐人該控水控水,走不動了就下去排查。眾人等了一段時日以後,竟又見一隻大船前來,頓時心如死灰,知道沒有希望了。花凋笑吟吟立在船頭,十分快活地喲吼了一聲,這就把徐錦非接應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激烈的打鬥下,船有些不太穩定,花滿溪捂了一下嘴,感覺自己有點想吐。正想扭過頭去,吩咐侍女倒點茶水來喝,壓一壓這感覺,又覺得腿一軟,險些滑倒了。侍女們吃了一驚,趕忙來扶皇後娘娘,也不敢怠慢,一邊扶着花滿溪上了新船,一邊向皇帝去稟報。

徐錦非本來是抱着半玩樂的態度,正在詢問眾人,一聽花滿溪好像不舒服,什麼心情也沒有了,只匆匆丟下一句話,就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射而出,只給眾人留下一個頗為瀟洒的背影。隨行而來的,自然也有御醫。謹慎地診過脈搏之後,御醫才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娘娘這是有喜了,才一個多月,所以還不顯懷。”

花滿溪此刻躺着,又喝了一盞茶,已經緩過來了,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眉梢一揚,臉上露出幾分真切的笑意來。徐錦非亦是十分高興,沒想到巡視路上,還有這樣的驚喜。不過既然花滿溪有了身子,許多事情,他也謹慎許多,不會再放開來處理,而是力求穩妥。天大地大,老婆最大,速速迴轉宮中,接受最好的調理,這才是重中之重。

花滿溪回到宮裏,自己自認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倒是徐錦非待她,小心翼翼的,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好像她是個玉人兒似得。隨着月份漸漸上去,也不好隨意走動了,花滿溪又將花蘭香接入宮中,陪伴陪伴自己。花蘭香一會兒忙着給外孫做精緻的綉品,一會兒還在詢問怎麼沒起小名兒,好像比她還要緊張。

花滿溪不由又笑,最後生下來的,還是一對龍鳳胎,倒是讓她很歡喜。徐錦非也琢磨了半晌,最後將男孩起名為龍岩,女孩起名叫君嫵。他們降生的時候,正是一場大雨過後,彩虹當空,欽天監那群人拍馬屁一流,說這是吉兆中一流。徐錦非心情好,也不在意他們拍馬屁,傳令下去,大赦天下。

汪詩詩來看小皇子和小公主了,自從她和沈紹成親以後,很是蜜裏調油,好了一段時間,不過近日,兩人正在為一周年去哪裏發愁,還是小皇子機靈,抓了個小紙條,汪詩詩打開一看,是黃山,這就拍板決定了。不過她玩心比較重,暫時沒有生孩子的打算。陳修禮一說她最近一年玩瘋了,她就吐舌頭,讓陳修禮和秦笙笙努力。

秦笙笙點了一下她的鼻尖,嗔道這實在是個小頑皮。二人結伴來看花滿溪和小皇子,花滿溪捏着孩子白胖胖的手,企圖讓他們吐出個別字眼來,可惜牙沒長兩顆,說什麼都漏風。小皇子爬的還挺快,一瞬間就能從床的這一頭,爬到汪詩詩的身上。還挺重的,汪詩詩沒留神,險些整個倒下去。

幾女相視而笑的時候,徐錦非打起帘子道:“什麼事這樣熱鬧,也讓朕瞧瞧?”花滿溪回首,抱起孩子坦然道:“你說小名兒叫什麼好?”

“自然是你來取。”徐錦非含笑看她,眼裏是星河一片。

兩人目光對視,直覺歲月靜好,盛世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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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娘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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