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194腹黑王爺下堂妃（37）（正確順序的）

‘‘嚇我一跳。”寧玉緩了口氣，一邊打量着五皇子水無痕，一邊問道：‘‘五殿下到別人的身後都是這麼悄無聲息的嗎？’’

五皇子長着一張俊朗的面龐，劍眉入鬢，十分英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過戰場殺過敵的緣故，似乎這張臉、不，這個人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在散發著寒氣，斜挑的鳳眼緊緊攥住寧玉。

似乎比記憶中更冷了些。

怪嚇人的。

‘‘呵。’’

還冷笑？

想到五皇子晾了她那麼久還嚇唬她寧玉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沒好氣地問道：‘‘還有，這亭子裏什麼都沒有，莫不是五皇子連買張桌椅的錢都沒有了？’’

‘‘呵。’’水無痕冷哼一聲，皺眉說道：‘‘這桌椅什麼情況錢大小姐還不清楚么，何必處處揭人傷疤？’’

‘‘如果你是為了退婚，那大可不必。’’水無痕神色平靜，一字一句卻擲地有聲。

‘‘啊？’’

水無痕冷聲說道：‘‘錢大小姐失蹤半月有餘，京城都傳遍了，現在又夜訪本府，想必一些不堪的留言很快又會傳遍大街小巷。’’

‘‘你就放心好了，父皇很快就會下旨，皇室可不會准許這樣名聲敗壞的女子加入，就算我是一介落魄之人也是如此。’’

寧玉沒注意到水無痕說的退婚一事，她的注意力被他的前半句話吸引住了。

她清楚？揭人傷疤？

寧玉蹙眉。

難道跟原主有關？

寧玉好好想了想，才從記憶中的犄角旮旯里翻出這麼一段。

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原主明面上是過來五皇子府拜訪，實則又是過來‘‘鬧退婚’’來了。

錢寧玉之前已經來了數次，這一次也不例外。

在外錢寧玉是那個水月國第一才女，顏藝雙絕錢府嫡長女沒錯。

可面對被迫聯姻的未婚夫，錢寧玉就不是這樣了。面對昔日一起長大的五皇子，錢寧玉可是極盡所能去挖苦，想激水無痕去退婚。

面對錢寧玉的明嘲暗諷，水無痕只當她在小打小鬧。

可是那一天，錢寧玉又來退婚和一波嘲諷之後，看着沒什麼反應的水無痕，確實無奈了，只能裝出嘲諷的表情說出了那樣一句話。

‘‘殘廢之人，還用得着這亭子裏的桌椅嗎？’’錢寧玉冷笑一聲：‘‘五皇子不若把這涼亭中的石桌石椅放去城郊，聽說那裏有許多落魄之人，憩息之處連個破竹椅都沒有呢。’’

本來錢寧玉之前也不敢做得太過火，明着說水無痕是殘廢的，她是沒想過的。

但是這一次，錢寧玉確實是被水無痕他那不在乎的樣子給氣着了，心裏口快就說了這麼一番話出來。

果然水無痕臉色一變，竟然讓人把錢寧玉趕了出去，要知道，之前不管錢寧玉做得多麼過分，水無痕頂多就是置之不理的。

其實水無痕一開始確實是以為自己的腿不能好了，真的消極低沉過一段時間，後來雖然偷偷在治療，慢慢在變好，可內心中也有了一根刺，聽不得別人說他腿。

況且是自己喜歡的女子這樣當面的諷刺？

也就是這一次，這句話，讓水無痕對錢寧玉的好感全消。饒是如此，水無痕也沒對錢寧玉做過分的事，也沒退婚。

但是現在這態度……

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被翻了出來，漸漸清晰。

原來是這樣。

難怪那些管家丫鬟對她的態度是這樣的，之前錢寧玉的所作所為恐怕都被他們看在眼裏。

寧玉的腦子總算清晰了一些，還有一些事情可以細想，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然後寧玉臉色一白，她突然想到她剛剛那樣說話豈不是往水無痕的傷口上撒鹽？

那確實是‘‘揭人傷疤’’。

‘‘我……’’

想替原主道個歉，畢竟這種話確實很傷人，到沒等寧玉說下去，水無痕就打斷了她。

‘‘夠了。’’

水無痕把剛剛的問話話重複了一遍：‘‘錢寧玉，你要說什麼？’’

他沒心情在這挺她掰扯下去。

水無痕冷聲說道：‘‘什麼要緊之事，還是快快說吧，我沒心思在這聽你廢話。’’

‘‘啊，是這樣的……’’這事也確實不能拖了，寧玉把事情給水無痕快速道來。

如同給錢右丞和李氏說的那樣，寧玉把大體的事情講了一遍。

只是跟那不一樣，跟錢右丞和李氏還有錢寧茵，寧玉並沒有完全說清楚，而是隱去了一些不好解釋的事情，比如說與水和曛跟劉彪相關的事情。

看到水無痕神色似有不耐，寧玉開口道：‘‘事關緊要，且聽我細說。’’

跟五皇子水無痕，寧玉不得不把事情講透徹。不然，她怕萬一有什麼遺漏，有哪一點是她沒想到的，說不定就會對局勢造成重大的影響。

寧玉重點講了如何出逃，在山上被人追殺，然後在山上碰到了水和曛。

聽到‘‘太子殿下’’這個名字的時候，水無痕神色一動，脫口而出：‘‘太子？’’

‘‘是。’’

疑惑的目光投向寧玉：‘‘你確定，那是太子？’’

寧玉點點頭：‘‘我確定。’’

‘‘本來我也多有猜測，怎麼可能是太子殿下，世間有那麼多人，有容貌相似的人並不奇怪。’’

‘‘所以單憑容貌我是不敢肯定的。’’寧玉說道：‘‘但是容貌一樣不說，太子殿下的鎖骨上有一道傷疤，那還是那次太學一塊去出遊時弄的，你記得么？’’

水無痕點頭，那次出遊，錢寧玉不見了，大家着急忙慌去找她，最後是太子去救了她，還受了傷，從此就落下了一道疤，這件事他當然記得。

水無痕的鳳眸緊盯着她：‘‘然後呢？’’

‘‘太子殿下的鎖骨上有那疤，一模一樣。’’

‘‘而且他還認識我。’’寧玉說道。

‘‘認識你？’’

‘‘嗯。’’寧玉語一噎，沒法兒把水和曛喊她娘子的事說出來，就含糊過去了：‘‘就是知道我是誰，所以我就肯定了。’’

‘‘但是太子的院校的神志似乎有一點不清晰，許多事都不記得了。’’

接着，寧玉就說了兩人一起從鹿角鎮出逃，還有遇到了劉彪，以及劉彪對他們奇怪的質問。

‘‘劉彪。’’水無痕的食指輕叩輪椅的扶手，若有所思。

‘‘你認識他嗎？’’寧玉有點疑惑的問道。按理說水無痕不該認識這麼小小的一個鏢師啊。

水無痕搖搖頭道，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你繼續說。’’

寧玉繼續說道：‘‘那劉彪告訴我們，在山底下那些原本追殺我的人，就是他的兄弟，全部都死了。’’

‘‘死了？’’水無痕有一絲訝異。

寧玉點點頭：‘‘他來這是為了向我確認，是不是我殺死了他的兄弟，以及跟我說清楚，他之前不如我是錢府的嫡長女，所以才接下這個任務。’’

然後，寧玉把跟鏢車回京城時遇到的那一次奇怪的追殺，還有把水和曛安頓在城外一事也告訴了水無痕。

聽完寧玉的敘述，水無痕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你如何保證你說的是真的？’’

‘‘我沒有必要騙你。’’寧玉很淡定。

‘‘你話里話外是錢寧茵在追殺你，到我跟前抹黑她。’’水無痕挑挑眉，眼裏話里流露出的都是不相信。

抹黑？

是了，她怎麼忘了，在錢寧茵重生以後，尤其是寧玉流離失所的這半個月裏，錢寧茵應該是各種操作，在這段日子裏吸引了大量的青年才俊的注目。

說不定這段日子裏，錢寧茵已經和五皇子水無痕有了接觸，畢竟前世錢寧茵最喜歡的就是五皇子，而且到了最後五皇子也是成功繼承了大統，錢寧茵接觸他總是沒錯的。

這水無痕怕不是以為她要針對錢寧茵？

‘‘呵，我有必要嗎？’’寧玉自嘲道：‘‘按照五殿下的話來說，我在外面半月有餘，名聲已經敗落，退婚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再到五殿下這裏來撒一個謊抹黑家妹，有必要嗎？’’

‘‘誰知道錢家大小姐到底在想什麼呢。’’水無痕不屑地說道：‘‘我跟你青梅竹馬十餘年，也是前段日子才發現錢大小姐是這樣的人呢。’’

寧玉有些生氣，卻又難以辯駁，畢竟確實之前原主的惡言諷刺打破了很多人的眼鏡，如同一張溫婉可人的面具被撕開。

‘‘還有，太子殿下已經葬入皇陵，當時是文武百官，所有人都在場，這一點你也是清楚的。’’水無痕說道。

‘‘我自然清楚。’’這樣的大事，不僅百官，連重要的眷屬也是在場的。

看來解釋不好這個水無痕是不會相信的了。

寧玉心一動，想到小六一帶而過的一條劇情。

‘‘但是五殿下不也覺得太子殿下的死有蹊蹺嗎？’’寧玉輕聲說道。

水無痕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不然……’’寧玉繼續說道：‘‘五殿下也不會追查了。’’

其實寧玉也不知道到底水無痕現在這個時候有沒有追查太子殿下的死因。

劇情里說水無痕有去追查太子殿下的死因，但是並沒有說明是什麼時候去追查的，寧玉只是根據劇情賭一把罷了。

水無痕眼神一凝。

半晌。

‘‘你為何找上我？’’水無痕問道：‘‘我這落魄皇子又有何能力去管這事。’’

賭對了。

‘‘五殿下始終是殿下，再怎麼落魄也有底氣在那裏。’’寧玉說道：‘‘我也只是賭一把罷了。’’

‘‘太子殿下一事如此重要，找上我你就不怕……’’水無痕頓了頓，沒把話說下去。

寧玉卻知道他想問什麼。

不怕他去傷害太子是嗎。

‘‘自然是不怕的，五殿下與太子殿下手足情深，況且五殿下這腿……’’

寧玉又暗戳戳刺激了水無痕一句，其實她也不想的，不過她也不能暴露她知道水無痕的腿能治好甚至可能好了。

至少現在不能暴露。

‘‘呵。’’水無痕輕哼一聲，似有輕視，寧玉卻看到之前他眼裏的不屑已經消失。

看樣子是相信了。

寧玉微微眯了雙眼，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把握。水無痕已經相信了，那麼事情就已經解決大半。這下子只需要一起去城郊把水和曛找到就可以了。

現在已經是半夜，寧玉本以為只能按下心來，等到天明。誰知水無痕喊了手下，吩咐下去，然後告訴寧玉一會兒就出發。

‘‘等一下？’’寧玉一愣，隨之又是一喜。

現在就去？那自然是好。

水無痕冷嘲一聲：‘‘等到明天怕是錢府就找上門來了，到時候眾目睽睽之下，我們倆怎麼出發去找太子。’’

然後水無痕又派人去了錢府，吩咐下人若是錢府的人在找寧玉，就通知他們錢寧玉在他的府里，明日送還，不用擔心。

若是錢府的人沒有動靜，那就等明天再說。寧玉不知道他找了什麼借口，剛剛有些慌亂的心已經平定了下來。

很快，錢府就得到了消息，也安定了下來。

然而有人卻無法入眠。

錢寧茵坐在閨房之中，手裏緊緊攥着一方綉帕。

姐姐，竟然逃出去找五殿下了？

那一雙總被人稱讚溫婉的眸子裏透出惡狠狠的凶光。

怎麼可以！

真不要臉！半夜逃家去五皇子的府上。姐姐莫不是直到自己的名聲已經敗壞，所以去找五皇子和好？

那絲綢質地的綉帕被錢寧茵攥得滿是皺跡，那尖銳的指甲都快把那手帕扎出幾個洞來，錢寧茵也不覺得疼痛。

要不是有那綉帕，恐怕錢寧茵的手已經被自己的指甲扎得流血了。

上一世並沒有發生錢寧玉被人擄走之事，所以錢寧玉跟水無痕幾經波折之後還是成婚了，婚後兩人便日久生情了。

她錢寧茵不太清楚這一世水無痕對寧玉的感覺是這麼樣的，畢竟發生了寧玉被人擄走一事。有這麼多輿論的影響，五皇子的心態發生變化也也正常。

所以她之前那段時間她製造偶遇，還有前去拜訪，想藉此機會安撫五殿下的心，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五殿下臉上總是淡淡的，她看不懂他神色。

沒想到姐姐居然逃出生天，在半月之後回來了。

而且姐姐居然在這個時候去找五皇子……

錢寧茵擰着眉陷入了深思。

不能，不能讓他們就這樣下去……

看來她得加快步伐了。

想到此處，錢寧茵露出一抹惡毒的微笑。

她絕不能讓五皇子跟姐姐成事，就算她不要，也不能讓姐姐得手。

她要讓姐姐痛苦一生。

嘗一嘗她前世嘗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