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宴會襲擊
她沒問薛易度是怎麼回國的,他總有辦法,或許他根本就沒出國。
誰知道呢。
薛易度慣常給她擦洗的時候,手去觸碰腿上面的一道小刮痕,輕嘖:“怎麼這麼不當心,我看着心疼。”
她正想提護工的事,於是接話:“我不喜歡阿沿。”
阿沿是護工的小名兒。
“因為她害你摔跤?”
“不止這些,她賊頭賊腦。”
“你在以貌取人。”
他寵嗔一句,拿手指點她的鼻子,黎冉偏過頭去嘭得一聲把手裏咬了小半口的香梨砸洗腳盆里,水濺濕他的褲腿。
黎冉皺着眉頭橫他,“我討厭你了。”
“你說什麼。”
玩笑話聽在耳內卻被他當真,薛易度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下去,森森盯着她。她裝得若無其事,繼續添加一句:“不開除她,我就討厭你。”
他冷臉湊近她,離得太近,她到底有點心虛發軟。
他說:“我會開除她,不過你不許再說剛才那句話,不許討厭我,想也不許,聽懂了嗎。”
黎冉注視着他一會兒,伸手摸摸他的臉頰,笑眯眯得撒嬌:“長的這樣帥,脾氣又好又有錢,打着燈籠都難找,傻子才要討厭你。”
“小騙子。”
他嗔歸嗔還是心裏樂開花兒,摟抱着吻她一下。第二日,護工果然被辭退,雖然不捨得離開這裏但拿了豐厚酬勞臨走也算高興。不過薛易度沒那麼快死心,走了一個護工沒幾天又來了一個,她耍脾氣花手段整走一個又一個。
第十個護工哭着跑出別墅后,薛易度終於找她談話了。
“哪來那麼大脾氣,今天是第十個。”
她翻着手裏的書,頭也不抬得回答:“你慣的脾氣。”
他氣極發笑:“原來還是我的錯。”
“就是你的錯。”
她合攏書籍,把撒潑無賴貫徹到底,“找的都是些什麼人,到底是來幫助我康復的還是來這裏釣金龜的?你難道沒看見那些女人看你的眼神,跟餓虎撲食一樣。”
薛易度挑眉:“沒看見。”
“你瞎了。”
她把厚皮書往他身上砸,惹得薛易度哈哈大笑,她看他跟看神經病一樣,他卻說:“我的小黎吃醋了?真高興你學會吃醋。”
薛易度跟中大彩票似得高興壞了,對她又摟又抱,黎冉如願以償提出要求:“護工我要自己選。”
“成,沒招到人之前我當你的護工。”
她抿唇笑了笑,抬頭髮現陸洋拎着件禮服從門外進來,應該是薛氏周年宴會上要穿的衣服,她旋即問:“定製了禮服去哪裏?”
“公司周年慶典。”他邊說邊讓她挑領結:“哪個好看?”
她說:“我也想去。”
薛易度唇線輕勾沒有立即答覆她,而是專心致志去挑選搭配禮服的領結與袖扣。她轉過身垂下頭,說:“你騙我,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是這種場合不願意帶我去。說不定你已經結婚了,我是個見不得光的情婦小三。”
“腦子裏成天想什麼亂七八糟。”他被她逗笑,“我怕有危險。”
危險?
薛易度說:“我與你的事其實沒有得到爺爺的同意,我擔心你公然出現在宴會上,老爺子又會興師動眾。呵,不過誰在乎呢,你是我的女人,誰也帶不走你。”
黎冉覺得他話裏有話。
她如願被薛易度同意帶去周年慶典,禮服一批禮服供她挑選,化妝師準點到場,梳梳弄弄近四個小時才算大功告成。
薛易度對她從來不吝讚美,把最好的詞全用在她的身上。宴會場上名流雲集,薛易度是最亮眼的光,而她沾光也被拍盡彩虹屁。
得知她是薛易度的未婚妻,大家恨不得把她誇上天。
她含笑着敷衍這些人,心思全在別處,左望右盼得找尋“狐狸”。神秘人話沒說全,也不知到底是男是女。
“哎,是胡莉莉來了。”
黎冉發愁時有人輕呼了聲,見一個姿色尚好的女明星擺着腰肢款款步入會場。
狐狸,胡莉莉?
神秘人當初只說huli也沒說哪兩個字,興許指的人就是胡莉莉?
黎冉挪動輪椅預備向她所在方向去,冷不丁被薛易度摁住肩膀,問:“要去哪?”
她看到胡莉莉轉身往洗手間方向走,於是回答:“洗手間,喝太多飲料了。”
“我讓人……”
“不必,我能行又不是殘廢。”她知道他要派人,連忙制止。台上司儀正講完薛氏企業發展,請薛易度上台致詞,她拍拍黎冉肩膀,往她頭頂落下一吻:“快去快回。”
黎冉進洗手間的時候胡莉莉正倚靠在盥洗台邊抹着口紅打電話,漂亮的丹鳳眼睨了黎冉一眼。
黎冉假裝洗手,聽到她跟電話里的人說:“放心我有準備,一定能接近目標,讓薛易度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目標。
果然是她……
“看毛!”
大約察覺到黎冉的目光,胡莉莉瞪着她罵了句粗話,旋即踩着高跟鞋走入隔間繼續煲電話粥。
不能讓她出現在會場,只要不出去就不會出任何事。黎冉這麼想着趕緊把牆角里放置的拖把桿塞在隔間門把上,裏面人聽到動靜又推不開門,大叫:“你什麼路子,關住我幹什麼!把人打開!”
“胡小姐,現在我沒法和你細說,有人讓我救你,暫時委屈你在這裏待到宴會結束。”
“艹你媽!救我什麼,我要你救什麼,把老娘放出來否則我撕爛你的臉!”胡莉莉本就脾氣火爆出名,這會兒髒話滿天飛,嘭嘭得出門不說還從隔門上空扔出來一隻高跟鞋,“等老娘出來非揍得你爹媽不認識,臭小娘們!”
黎冉裝沒聽到走出去關上洗手間的門,把一塊故障維修的黃牌豎在門外。忙完這一切慌裏慌張出去和一個服務生撞到,服務生沒瞧見坐輪椅的,手裏的冰桶喝酒摔在地上。
“對不起客人,您沒事吧?”
服務生急忙道歉,黎冉搖搖頭視線落在那隻灑了些冰塊的銀質桶內。冰塊間隙里藏着一個透明膠袋,袋子裏露出一小截槍械的柄端。
服務生髮現她的目光,立刻蹲下身去收拾冰桶和紅酒,黎冉發現他手腕連到手背綉着一隻小狐狸的刺青。
她心裏一怔,試探的叫了聲:“狐狸?”
服務生目光駭然得抬頭望着她。
“臭女人,是你把我鎖在洗手間的是不是!”兩人之間沒來得及說清各自身份,掙脫出洗手間的胡莉莉拎着一隻高跟鞋,禮服濕漉漉得跑入會場指着黎冉的方向大罵。她發現站在台上致詞的薛易度停住說話,緊接着狐狸抽出藏匿在冰桶里的槍支對着舞台方向射擊。陸洋眼明手快撲倒薛易度,子彈只是擦過薛易度的手臂,劃出血痕。
槍聲無異於信號,隱藏在會場裏的夥伴頃刻掏槍步入戰爭。
薛易度的手下各個精銳強兵,反應敏捷地投身其中,一槍一個準,頓時原本歌舞昇平的宴會變成血淋淋的殺場。流彈四處亂飛,桌椅杯盞碎裂哐當,男女抱頭亂竄尖叫不斷。黎冉被人流衝撞倒地,無法爬起來背及手被輪番踩踏疼得鑽心。
“小黎!”
她聽到薛易度在喊她的名字,五分鐘不到場面已經揭曉勝負,狐狸這一遍獨獨剩他在孤軍奮戰,他的肩膀吃到子彈暈滿鮮血,滿頭大汗躲在餐桌背後不停喘氣。
黎冉和他只差三步的距離,看着眼下情況不樂觀,於是對着狐狸做了個口形:“拿我當人質。”
他似有疑慮,黎冉皺眉怒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