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茵的患難之交
車載播放着歐洲中世紀的傳統交響樂,悠揚又且輕快,歌頌着天主之母瑪利亞。
其實歐洲的中世紀並沒有現代人想像中的那樣美好,不僅僅有騎士與公主的浪漫,更多的是黑死病肆虐、宗教文化顯示人們的一切思想,還有頻發的戰亂……因此歷史上才把它稱作“黑暗的中世紀”。
可中世紀市民社會的形成又是整個歐洲封建社會文明的轉折點。以工商業城市的復興為起點,商品經濟取代封建自然經濟從根本上改變了封閉專制的社會結構。
隨着城市自治組織、城市法和城市等級結構的逐漸確立,市民作為自由獨立的個體被城市法所保護,同時通過城市自治組織被整合為職業上分化、地位上分層、法律上自治的社會共同體,遊離於封建主體體制之外的市民社會由此生成。
沈茵沉浸在一片空靈和寂靜之中,車子穩穩的行駛着,消耗了大半天的經歷后,沈茵在車上熟睡了起來。夢中隱隱約約看到自己曾經居住的地方,手上攥着一紙離婚契衝著父親吼叫的陌生女人,沈茵拚命的在別墅走廊狂奔。
車早就停了,陳琛拉開後車門,看着沈茵滿頭大汗,一手放在心口處,好似心臟被剜的疼痛着。臉上的表情過於沉重,着實讓人擔心。
陳琛站在車旁看着這個小女孩,並沒有多小,也絕不招人喜歡。如果她不是沈左的女兒,再如果她只是一個家世凄慘的可憐姑娘,陳琛一定會很耐心的撫慰她。
沈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到車外的那個人不抽煙,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她,連叫醒她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懶得去做,或者是害怕牽扯上什麼。
陳琛看到她醒了,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沈茵緊緊的跟着,又出於忌憚,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陳琛帶着沈茵輕車熟路的回到路弋的私人領域,敲了敲顧以南所在之處的大門。
“來了來了。”很快的,門裏面傳來一陣清朗的青年音。
顧以南打開門,和陳琛打了聲招呼。
“這女孩……是路總讓我帶來的。”陳琛無意於多透露這些內容給無關緊要的人,禮貌的對顧以南說道。
“好,”顧以南點點頭,對着沈茵說道:“別愣着了,快進來吧。那陳琛哥你去忙吧,我陪她就好了。”
“麻煩你了。”
“沒有沒有。”顧以南擺擺手,輕輕合上門,聽着腳步聲不斷的走遠,緩了口氣,看着拘束的坐在沙發上的沈茵,給她倒了杯水。
“沒事,不用緊張了。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和你一樣,都是人質。”顧以南一臉和善地看着沈茵。
“你也是被抓來的?”沈茵拿起水杯,抿了兩小口。
“呃……是啊,我是被路弋抓來的。”
說起路弋,沈茵放下水杯,好似打開話匣子一般的冒出了許多問題。顧以南欲哭無淚的笑了笑,給她解釋了顧以南所知道的與案件相關的事情進展。
“所以說,他們是好人?”
“也說不準,但是肯定不會害你的,哥哥我保證。”
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顧以南,沈茵試着和他聊了起來。
“謝謝你。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顧以南,叫我小南哥哥就好了。”顧以南揉了揉沈茵的頭髮,笑着說道。
“欸?你不是外國人嗎?”
沈茵覺得他的模樣和發色,怎麼看起來都是外國人。但是說起話,就像個普通的本地青年,沒有什麼太大不同。
“我是混血,其實吧……我覺得我也算不上哪門子混血,空有一副外表而已,我從小都沒見過我媽,是不是很可笑。”
顧以南不甘心的對自己冷嘲熱諷了起來,每每想起這些事情,他就用儘力氣去把自己遮蓋在世界的陰影里,逃避聽到外界的聲音,包括自己的回聲。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施捨給你人權的同時,降臨給你無法容忍的不公。”沈茵巧妙的迴轉了話題,她十分同情顧以南的境遇,於是看着顧以南又接著說了下去:“我也好久沒有見過我媽了……如果她還活着,如果我還能見到她,我一定會好好的聽她的話,成為她希望我成為的那個樣子。我想告訴她,我遠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堅強。”
沉重的話題,讓沈茵徹徹底底卸下心防。
這和顧以南那天在生態森林看見的穿着校服的沈茵不一樣,那個看起來兇狠毒辣。
眼前這個女孩頹廢又無力,硬撐着自己的立場,即使是孤助無援的時候。
顧以南留心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不論怎樣,他父親仍是這次動亂的絕對關鍵人物。
沈左的官職對政界的作用舉足輕重,再者對於國家的重大決策,也有着一定的約束力。
到底是什麼導致他落荒而逃,連自己唯一的親生女兒都顧不上了呢?也許這個問題,目前只有沈茵能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