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歷歷在目

第四章 歷歷在目

我的心也猶如整日被泡在蜜餞里,不知所以然。就為了纖塵的一句話,等你成人,我便娶你。徹徹底底的相信了人們口中所謂的愛情,當時的感覺就是,讓我為他去死,也是甘之如飴。更可笑的是,我還真的這樣做了。

紫月說我,你還真真是蠢鈍如豬。細想之下,我一個現代人,能後知後覺到家破人亡的份上,紫月的叫罵聲,還真是對極了。

一日晌午,正是午睡時刻,卻聽到院中人聲嘈雜,腳步匆匆聲絡繹不絕。就起身張望,一看之下大驚,地上血色斑駁一片,像我自出生十四年,除了上輩子每月例假看見些血以外,哪裏見過地上積壓水坑的鮮血,第一反應是提了羅裙,連鞋子都未穿,直奔向纖塵的房間,屋內人影黑壓壓一片,還好屋內沒有那濃重的血腥之氣,想事外面的血漬應是若干侍衛的。

卻見屋內人面色肅穆,一片蕭殺之色,連連向床邊走去,看向纖塵,一張本就偏白的臉色更顯蒼白蕭瑟,嘴角發黑的血色絲絲留下,雖然就那一點點血,但是看顏色必是中了劇毒才會有如此反應,纖塵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跪坐的醫者連連搖頭一臉無奈之色。

歸兮向纖塵的脈象摸去,極弱極弱,心中已是焦急萬分。劇毒,而且不是一種劇毒,五色花、秦木子、鶴頂紅,樣樣均是致命之毒,只恨自己為何不好好的向爹爹學習醫術,且學藝不精,面對心愛之人卻束手無策。那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樣的單薄。

隨機吩咐纖塵屬下,立即前往山谷,向爹爹求救。心中知道山谷防禦森嚴,求病之人不得于山上過夜養病,更不得入后室隨意走動,卻在到了家中,執意讓纖塵留下養病驅毒,進入內室過廊重重機關,且是修在一個長廊一樣的山洞,是進入內室的必經之道,沒有娘娘和爹爹的親子帶領,是任何人、包括我也是進不去的,但是我執意把纖塵帶入內室,招致殺身之禍、滅頂之災。

一直到大火蔓延整個山間我才知道,原來內室後面是那樣一個巨大的帝陵,琳琅滿目寶石琉璃、金珠玉器遍佈一地,還有娘娘和爹爹以及我家祖祖輩輩煉製的丹藥無數,最重要的是整個內部山岩之間,是整整一條玉脈,這是富可敵國的財富,怎不叫人垂涎三尺、想盡手段的去得到,去擁有,並且,去摧毀。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過得,漫天的大火燒了整整三天三夜。

等歸兮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便已成了眾多乞丐中的一個。

這樣的亂世,乞丐彷彿成了街上的風景,是啊,亂世之戰,月陳國與南國開始交鋒,四處兵分馬亂,歸兮竟在這亂世中存活下來。

每每想到娘把包袱和似是提前就準備好的男子衣服塞入我懷中,含着淚把自己推忘石門后,看着千斤重的石門緩緩落下,娘親的絕世容顏趁着火光尤為眼裏,迷離的淚光猶如刺入我看中的刺,生疼生疼。雖然知道封門一旦落下,就絕無開啟的可能,可還是無力的拍打着石門。

生無可戀,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明知道就連一開始的見面都是經過精心的設計,卻仍然一頭扎進充滿算計的懷抱。天真的以為一切皆是誤會,誤會么?我們是因緣而在一起,所以,我曾經想過,也許那把大火是另有其人在背後攛掇,不是纖塵,不是纖塵……想着想着,心裏好過了些,腳步卻未停止,慢慢的向河水中走去,水已沒入腰際,胸前,脖頸,娘親,爹爹,師兄,等我,我來陪你們了。

手腕處被人大力拉着,歸兮隨即掙扎,這年頭連死都死不痛快么!轉頭望去,又是白天的乞丐頭頭,這會兒子死死的拉着自己的手腕不放手,倔強的把自己拉回岸邊,扯得我一路拍打水面,幾分故意,幾分發泄。惹得乞丐頭頭,在手腕攥出好幾個手印子。到了岸上才放開手,歸兮連忙揉着手腕,稚氣的背過身。

嘲笑的聲音卻傳來,不怕死卻怕疼?

身後升起了火摺子,幾陣冷風吹來,在這樣的深秋,歸兮身上滴滴拉拉的一身水,隨即一陣蕭瑟,尋死的勇氣就這樣被風吹跑了,不爭氣的轉過身朝火堆靠了靠。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嘲笑。自從莫名其妙的被加入什麼丐幫,這乞丐頭頭就橫豎看人不順眼,哪裏都是冷嘲熱諷不可一世,歸兮就奇怪了,你一個小乞丐,哪來的霸王之氣。

但是看在他,每晚睡覺總是用自己的身子把歸兮與其他小乞丐隔開,總是把靠牆角的乾燥之處讓給歸兮,也總是把看起來還像是飯的東西施捨給歸兮,所以歸兮也就忍了。

也因為如此,有其他幫派的乞丐嘲笑他斷袖,他也是呲呲牙,一笑了之。歸兮看看自己的樣子,一身粗布破爛男裝,頭髮乾燥如雞窩,更是看不清面目是何樣子,難怪他們以為歸兮是男的,不過歸兮這十四、五歲尚未發育的身段,也確實看不出是男是女,且男的身份更安全,索性,就當自己斷袖了。

水漬的浸泡之下,把這小乞丐的面部污漬沖刷洗去,就看他用袖子一抹,本來面目露出七分,當真讓我看的入神入定,說起女人,我看他才像是女人,鳳目流連,顧盼生姿,眼角都好似可生出一枝桃花,峭直的鼻樑,艷艷紅唇,他不是妖孽誰是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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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小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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