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水牢
“不過，現在先甩掉這個纏人的怪獸，看着它就不舒服，醜死了！”
外協領頭人莉莉絲不知踹飛了哪塊石頭，小石頭飛出去砸中了中石頭，中石頭順勢飛快地滾向一開半米高石林。
“咔噠”一聲不知砸到哪。
青龍回過神，只見莉莉絲腳邊多了一座方方正正的石雕檯子，她蹲下去左右方向轉了幾下，順勢周遭的景色來了一遍翻天地覆。
原先煙火鋪天蓋地，再睜眼，四下僅有幾點火光在搖曳。
大火肆虐過的花園，充斥着焦味失去蹤影。地動山搖后，嗆人的空氣被潮濕詭秘的氣息喧賓奪主。
昏暗的光線照亮四周壁畫，付國獨特的文字整整齊齊寫滿幾面青銅牆。
清脆玉笛音調后，難道把他們直接拉下地府陰間了？
地府？看着不像啊。傳說中地府時時刻刻接收亡魂，應該跟市集一般熱鬧才對，怎麼會如此冷清……
青龍在一旁不安穩了，心裏一陣糾結：難道方才是送行的曲調？聽完曲調領便當！那到底是哪門子貴族死法。
……
青龍心魂未定：“我們現在是在哪了？不會是在……”
莉莉絲：“這是水牢。祖上規定，只有付氏後裔才能進來。原本不打算將你們帶進來，不過緊急情況，你們就攤上這躺渾水吧。”
聽罷，青龍長吁一口氣，小聲嘀咕：“原來我們還活着，挺好的。”
莉莉絲利索地搗鼓空蕩蕩的石碑，沒幾秒，一個精緻的金屬匣子從石碑里吐出來。
莉莉絲從匣子取出線香，用一旁的油燈點燃。線香燃起，頓時煙霧繚繞。她將線香放到手提的小香爐中，叨叨幾句話：
“水牢顧名思義就是牢房，不過這裏關的不是普通犯人，在牢房名單里的犯人，就算死了也只能在牢房裏焚燒成灰，這輩子都不會出去了。本來我要過來審查國公夫人的，不過，現在看來，沒有審查的必要了。”
柵欄後面，與昏暗色調格格不入的紅色披風撲躺開來，暗色的血跡灑了滿地。在上面爬滾的老鼠察覺到有人經過退了幾步，見人走了，成群結隊地啃咬那人蒼白地皮膚，發出嘶嘶地聲響。
莉莉絲瞥了幾眼，扭頭繼續走：“她倒是算計好了，現在死掉倒是便宜了她。將死之人最愛胡言亂語，喜愛胡說，卻又不負責，真是可恨。你千萬別搭理他們，也別把風言風語聽進心裏，切記。”
莉莉絲直言正色道：“千萬別相信那些瘋子說的話。”
青龍點頭如搗蒜。
他就算獲得神力也不敢直接拆莉莉絲的戲台，他思前想後，決定將這個吐槽的工作機會留給懷裏的小屁孩。
不過，小黑睡得安穩，呼吸勻長，壓根沒動靜。敞露在外的皮膚多了幾道灼傷的痕迹。
光想到這裏，青龍又是一頓愧疚，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他彷彿成了豬隊友，零輸出，零貢獻，總拖後腿。
他踢了幾下地磚，沒想到那磚頭直接斷開兩邊，飛出去那一截撞到牆面直接反彈，砸在他腿上，疼得他臉一陣青紫，鬱悶更是揮之不去了。
莉莉絲接著說：“青龍，暗衛在水牢其中一個出口等候着，你只管跟上。少說話，最好假裝是啞巴。還有不要望向他們，小黑也不要讓他們看清。免得那些人動了歪念。”
“嗯，哦。”
“這裏光線暗，小心你周圍，別被奇怪的東西纏上了。記住，別去搭理牢房裏面的人。”
莉莉絲再三叮囑倒是讓青龍對牢房裏的人有些好奇，但它們已經經過十幾座牢房，只有三四哥牢房裏有活人。不過牢房裏的人聽見它們過來，木獃獃地愣在原地，雙眼木訥地盯着他們。
既然莉莉絲叫他不要搭理牢房裏頭的犯人，他也不再仔細觀察着牢房裏頭的動靜，安分地跟上莉莉絲的節奏。
他偷偷盯着莉莉絲後腦勺，確認那陣神奇的視線不再望過來才開口：
“莉莉絲，你會不會偶爾覺得有一股神奇的視線望着你？或者有時候，當你盯着鏡子的時，覺得裏面有一陣陌生的視線望向你？彷彿在監視什麼一樣。”
莉莉絲先是哆嗦一下，卡了幾秒彷彿想起什麼。
不過，幾乎在同時就被系統填補了漏洞，她不冷不淡說道：
“你可能被煙熏傻，別說這麼毛骨悚然的事情。”
她將翠玉口笛收回長袖中，取而代之手上執着細長髮帶，雙手機械地挽起頭髮，髮帶綁住的前一秒才反應過來：
“我的頭髮怎麼變短了那麼多，真奇怪了。”莉莉絲摸着發尾，腦子轟隆幾聲，下一秒改口道：
“我想起來了！是你將我的頭髮斬斷的！別以為我會忘記。”
青龍看見被自己摧殘掉后參差不齊的發尾，內心不好受。
他回想起晚宴上無論男女全部束髮，盤發。不難猜出，這個國家留長發應該是習俗或者神聖的物品，而他卻因為急迫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直接砍斷莉莉絲的長發。也難怪莉莉絲當時恨不得要將他殺掉。
青龍跟在莉莉絲身後，找好時機，就差跪在地上謝罪了：“真的很抱歉！當時我很着急，沒有深思熟慮，萬分抱歉，你能不能原諒我，總之別把我拿出去喂狗了。”
莉莉絲被逗笑了：“少了些頭髮而，已沒什麼，自然張長就好了，我們繼續走吧，出口不遠了。”
轉眼間，莉莉絲將髮帶的流蘇梳在肩旁，端着完美無擊微笑望回來。一陣不協調的感覺讓青龍渾身不舒坦，他暗自留意周圍動靜，不過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個水牢進來時，已經見不到入口，如今又看不見盡頭，在如此陌生的環境下，他根本不敢翻出什麼浪頭來，除了在一旁靜靜觀察。
明明不久前莉莉絲氣得要將他幹掉，轉過頭，這態度堪比一天十八變的南方天氣。
莉莉絲轉過身面帶微笑，那陣陌生的視線又追過來了。這次更誇張，彷彿同時有一大群人藏起來偷偷窺視。
但這裏明明沒有別人啊。
青龍被盯得毛骨悚然，他抱緊小黑跟緊前面的步伐。
突然，鐵牢後面蒼老的聲音叫住他。
“喲，這次不是平凡人啊？”
青龍心裏都要喊出來：不是平凡人，難道還是超人啊！前後不搭！
他記住莉莉絲的囑咐，將說話的人判定為神經失常，悶頭繼續走。
“呵呵，你說，NPC怎麼會知道系統一直在給他們洗腦呢，我說得對不對年輕人。”
NPC這樣的詞語，已經說明那人的身份。
青龍猛地回頭，看見牆面上一名魁梧的男子被鐵鏈鎖在牆上，他身子光禿，千千萬萬根銀針扎進他的皮肉里，碩大的銅柱正中男子的心臟。
那男子彷彿一眼就看透事物，繼續道：“年輕人！終於願意回頭啦。既然你回頭，老朽再賞你一句話：訣龍法術使不得，不加以節制，後患將無窮。”
“聽不懂啊。那老朽再補充一句，如果你再不注意，你懷裏的人可能會丟了性命，更別說出去了。”
由於多日沒有人照料那根銅柱，銅柱已經長在肉裏面了。腐爛的皮膚上彷彿有些米白色的點點小蟲在蠕動。
青龍隔開五米看，也難忍胃裏翻江倒海。但是男子的話是在勾起他注意，青龍將噁心忘光光，追問道：“訣龍法術？那是什麼？丟性命又怎麼回事？先生明明是玩家，怎麼會在這裏？”
男子舔舔乾裂的嘴唇：“呵，哼。一次問這麼多問題啊，真是貪心啊。不過，人就是要有慾望才能幹大事。你想知道想瘋了，才會問我這個瘋老頭吧。你想知道多少東西？老朽可以將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但你若想一一了解，老朽就得看看你的誠意如何。將我放出去。哈哈哈哈。放我出去，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