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再計深,山路日沉
聽了永嬪這麼說,昭妃卻擺了擺手道。
“笑話!四阿哥是愛新覺羅的子孫,在尊貴能比得上皇族,皇上的兒子?”
“卻聽說靜妃也好像有意思巴望着這門親事!”
永嬪聽了消息,有些惴惴不安,她自然是不敢同靜妃爭搶兒媳婦兒的,索性問了一嘴。
“是啊,三阿哥也到了成婚的年紀,卻聽說三阿哥更加鐘意的是鑲藍旗的覺爾察氏,所以啊,你們不必擔心,有本宮說媒作保,你們就等着這門好親事吧!”
永嬪聽了,喜上眉梢,領着四阿哥不停謝着昭妃。
“好了,時候不早了,本宮還得向皇上請安呢!”
昭妃慢慢地走在通往安寧宮的路上,想着剛才永嬪與四阿哥滿目感激的樣子,只是好笑。
“娘娘,您這是把佟佳氏推給四阿哥了?”
“看着四阿哥那副樣子,再好的岳丈也扶不住這樣的爛泥上牆,收了肅阿勒的羽翼,他才能安安心心聽本宮的話!”
易琛惱怒,昨日就聽玉斟說過,善貝勒與純宜文妃的喪禮上,靜妃就開始拉攏朝中親貴,佟協安就是其中之一。
“怪不得靜妃想着給三阿哥找佟佳氏這樣的人家做福晉!”
“皇上,昭妃娘娘來了!”
海慶走進屋子裏,易琛本不想見昭妃,這段時間寵着玉斟,時不時去晨嬪與宣嬪那裏,便不想念昭妃了,這麼一看,卻是冷落昭妃一段時間,不見反而不好。
“叫昭妃進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
“坐吧!”
昭妃坐在一邊的榻上,見易琛皺着眉頭,轉動着手中玉佛珠,再加上剛剛永嬪說的,彷彿也想通了易琛所煩惱的事兒,便將桌子上的茶換了壺熱水,端了上去。
“皇上,臣妾剛才來請安,碰上了永嬪與四阿哥!”
“嗯!剛剛他們也來請安過!”
易琛接過昭妃茶水,潤了潤氣得乾澀的喉嚨,絲毫不解心裏頭的氣鬱。
“皇上,臣妾見四阿哥也長大了,性格沉穩,不多言語,卻看着永嬪臉色不大好,是皇上與永嬪置氣嗎?”
“沒有,朕只是自己想事情罷了,四阿哥雖然沉穩,可膽小如鼠,性格彆扭,朕看着他,都是氣不打一處來!”
易琛除了猜忌靜妃的心思,更是氣惱剛才肅炤過來請安時,一副扭捏樣子,彷彿是個大姑娘一般,一點兒都沒有八旗子弟的豪邁壯志。
“皇上,在恁么樣,四阿哥畢竟也是您的親生兒子,也算是永嬪太老實了,戰戰兢兢地在宮裏小心翼翼的,倒不像靜妃母子,做額娘的威風,兒子也跟着出息!”
昭妃的話不說還好,說出來就是油澆烈火,越燃越旺,易琛更是想到前些日子,靜妃利用喪禮上的來往恭賀之便,奔波着為三阿哥攀親貴,拉攏各方的樣子。
“說到靜妃,朕昨日才聽了她說,要有意思讓三阿哥迎娶佟佳氏為嫡福晉。”
“好啊!三阿哥也算是皇子裏頭傑出的,雖與端親王差着,卻也算是厲害些的,佟佳氏又是大門大戶,鳳子龍孫,門當戶對!”
昭妃有意阿諛奉承靜妃與三阿哥起來,引得易琛八分的懷疑成了十分。
“昭妃,平日裏見你和靜妃並不怎麼往來,怎麼一時間能說出三阿哥這麼多好處來?”
昭妃緩解着剛才的表情,略微尷尬地笑了一笑,喝下茶水。
“臣妾,臣妾也是看着三阿哥的確不錯,才,才美言幾句……”
“得了,朕乏了,你先回去吧,得空朕再去流芳宮看八阿哥!”
昭妃就這麼被轟了出來,剛才她與皇上說話,聽得芷薈心都從嗓子眼裏跳出來的。
“娘娘,您這是幹嘛?咱們不是要讓佟佳氏與四阿哥結親嗎?您怎麼不提四阿哥反而褒獎三阿哥,誇讚也就罷了,您的語氣分明就是在討好啊,奴婢看皇上都聽不下去了!”
昭妃出了安寧宮,沒有半分陰鬱,反而志在必得的神色,還哼着小曲兒。
“聽不下去就對了,靜妃這麼希望三阿哥好,本宮就成全她,要是連本宮都奉承三阿哥,皇上會怎麼想?”
昭妃不在意地瞟了眼芷薈,芷薈卻恍然大悟。
“皇上忌諱宮妃與朝臣勾結,為了太子位而謀划,這靜妃已經犯過一次,娘娘這是幫她坐實第二次?”
“第一次皇上可以忍,可是第二次呢?”
“還是娘娘有智謀!”
“晚些的時候把佟佳格格的畫像拿給永嬪,在遞消息給肅阿勒,讓他聰明些,別這麼著急,見小利而失大略,斷了自己的出路?”
黃昏下,一縷身材修長的影子斜在地面上,步履輕盈,像陽春三月的楊柳那樣婀娜多姿。
夜裏,肅阿勒在外頭與芷薈傳了話,肅阿勒也知道了皇阿瑪的心思。
“阿勒,那咱們怎麼辦?”
“額娘這是要害死我!”
肅阿勒也不是個傻子,易琛最是忌憚背着自己忌諱聯絡貴臣名族,畢竟在先汗努爾哈赤時,眾皇子紛紛勾結不同的部落,意圖謀反的也不在少數,所以,易琛看不得宮裏有兒子的女人隨意聯繫外頭的舊部,而那古斯特一族也不聰明,為了三阿哥的婚事,可謂是費盡心思,且都讓易琛看在眼裏,聽在耳中。
“旁人也就罷了,額娘是犯過忌的,怎麼屢教不改呢?”
“阿勒,不如你,你就別娶了!”
客圖摸着腦袋,想為肅阿勒分憂,卻被肅阿勒瞪了一眼。
“明個兒我就跟皇阿瑪說,有意思娶昭妃宮裏那個覺爾察氏的宮女,消了皇阿瑪心裏的猜忌。”
第二日,肅阿勒先是去與易琛說明的,后靜妃才得了消息。
“什麼?昭妃宮裏的宮女?”
靜妃氣得眼睛都要裂開了,渾身顫抖,一個盤子就摔在了跪在地上的肅阿勒臉頰。
“你瘋了嗎?本宮千辛萬苦給你安排,你最後來跟本宮說,看中了昭妃的宮女?”
靜妃十分不可思議,以為肅阿勒是失心瘋,再者是被人蠱惑了。
“額娘,覺爾察氏也是滿洲鑲藍旗,不算是在破落戶!”
肅阿勒跪在地上,垂着頭,小聲道。
“你在想什麼?肅炏?本宮問你,是不是那賤婢勾引你的?還是昭妃給你下的迷魂湯?你說話啊!”
靜妃氣得臉都白了,一下子癱坐在榻上,急促的喘息着。
“額娘,兒子並不認識什麼覺爾察氏,只不過兒臣這樁婚事不能娶名門大戶家的閨秀為福晉,覺爾察氏已經不錯了!”
“憑什麼?你那麼優秀,為什麼不能娶大戶人家的格格?你大哥,端親王,側福晉還是齊佳氏的,你說,你以後憑什麼和端親王爭,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