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斷電初始
整個天空都灰濛濛的，也不知道是由於天氣也快要暗下來的緣故，還是這個世界早就在各種廢氣的污染下變成了令人心煩的霧霾，男子煩躁的抽了一支煙，深黑色的大衣包裹着其身形，背部依靠在逐漸亮起來的路燈，戴起了帽子，神情在陰影下晦暗不清，通身的氣質讓過路的行人明顯感覺到這是一個不好惹的人。
不一會兒，男人的周圍就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男人一直維持着這個姿勢，似乎在等待着什麼，頻頻看向左手邊不停跳動的電子錶，在對面販賣小零食的商販看見男人維持這個動作整整呆了一個下午，看了看天邊越來越黑的邊際線，就連路燈都已經全部亮了起來。
像是在黑夜中頑強抵抗的夜明珠，不屈的撕裂着周身的黑暗。
小商販已經把要售賣的小零食全部都給收了起來，抬頭一看，結果男人仍然背靠在對面的路燈下，一動不動的樣子，彷彿就像是一坐早就已經風化了的雕塑。嘟囔了一聲怪人，小商販又看了看對面的男人，似乎是害怕男人聽到自己的話語，小心的瑟縮了一下脖子。
見對方仍然沒有動靜，小商販也沒有再多言，自顧自的把打包的東西扛上了旁邊的三輪車，反正別人的事情也不關他的事兒。
拿出早就已經更新換代了好多版本的老手機，亮起的光芒照亮了小商販飽經滄桑的臉，帶着些許幸福而又滿足的微笑。
這個手機還是他的婆娘和他結婚的時候兩個人一起買的哩，用了幾十年都捨不得換過，雖然他是窮，但他的婆娘還不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哎呦，已經這麼晚了！
一想到在家裏還有着老婆孩子熱炕頭在等着他，小商販的動作都利索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撿拾完畢，蹬上三輪車，吭哧吭哧的走了。
男人周邊全是散落的煙頭，隨着越積越多，男人的心情也越發的煩躁了起來，正在男人瀕臨爆發到一個頂點的時候，熟悉的電子音，從男人的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帶上耳麥，傳來的是另一個聽起來像是混合在青少年之間的音色，通過手機的變音功能讓人聽起來感覺十分怪異。然而男人在接到這一個電話的時候，心情瞬間平復了下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
“我的館長，我已經在這裏等的快要瘋了，那個傢伙什麼時候到來！該死的，見到他，我一定要狠狠的揍死他！他絕對是在報復我之前對他惡作劇的那件事。”
被稱為館長的那一個人瞬間樂呵呵的笑了，像是對男人和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傢伙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十分幸災樂禍：“得了吧，那個傢伙可是被小辣椒護着的呢，小辣椒喜歡誰你不會不知道吧，到時候誰揍誰還不一定，況且就你那四肢不勤三腳貓功夫，不被反過來揍就不錯了，所以呀，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賣你的情報吧。”
似乎是順着對方的話語想起了什麼，男人不甘心的嘖了一聲。
“說吧，你怎麼打電話來了，是那個傢伙死在了半路上嗎，以至於我等了這麼久，都沒看見那個傢伙出現。”
“怎麼可能，只不過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些人不小心被坑了一把而已，手上中了幾槍，現在在中心醫院那邊活蹦亂跳着呢，本來我想着他還活着就過來趕緊跟你接個頭，但他的話是這樣子的一一‘你說讓我這個差點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重大傷員，去冒着生命危險和那個酒鬼接頭，怎麼可能！’”
電話那頭的館長活生活色的演繹了對方震驚而驚訝的話語，當然更多的是帶着幸災樂禍的嘲弄。
男人似乎都能夠想像得出那個在醫院裏的傢伙一副衣冠禽獸人面獸心的樣子，頓時氣得青筋直跳。
低沉的嗓音帶着怒不可遏的壓抑：“所以那傢伙就讓我白白的在這裏等了一天？！重點是來我這裏，怎麼可能會讓他冒着生命危險……！”
似乎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男人的話語，帶着些許的危險：“館長啊，你是什麼時候和那個傢伙接上線的，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咳咳，別激動別激動，我這不是告訴你了嘛，重點不是這個，不是這個！我都差點忘了要跟你說什麼了，雖然那個傢伙不來和你接頭了，但他現在在醫院，查到了攻擊他的是哪一方人了，所以在最後決定搞一票大的，恰好需要你的幫助，我聽了也特別感興趣，然後……我就來，這不是需要你的配合嘛。”
男人吸盡了手上的最後一支煙，隨手扔到地上，用鞋子碾過。
“那傢伙怎麼不自己過來跟我說，要知道讓我出手成本可是很高的。”彷彿預見到對方在自己的手心任意揉捏的樣子，男人心情愉悅：“看在這麼熟的份上，幫我轉告他到時候讓我把他揍個半身不遂就可以了，對了，小辣椒不許插手！”
館長聽到這個要求的時候白了個眼：“不存在的，你的要求太過了，快點快點，他那邊已經在攻破防火牆了，現在需要你去市中心的那一個總電局進行人為控制！”
聽到市中心總電局的男人看了眼自己對面燈火通明的高塔，最底部的地方用金色的碳晶華美字體勾勒出總電局三個大字。
似乎是妥協了一般，男人的眼睛亮了起來：“行，只要你把最近的那一批老酒給我就可以了！”
電話那旁立刻傳來了割肉的心碎聲：“……我的五億美金啊，可以，何其正你tmd快點給我去！我要立刻看到結果！”說完害怕自己在下一秒反悔，立刻掛斷了電話。
男人靠在路燈下低低的笑了，隨手把手機放到口袋，哼着歌兒徑直往高塔的方向走去。
……
市中心高等醫院的VIP病房。
帥氣的男子神情憂鬱的看向外面閃爍着各色光彩的霓虹燈，胳膊上打着的綁帶讓他看起來尤為脆弱，惹得來查房的護士在門口一陣花痴，就差口水沒有流下來了。穩住自己恨不得跪舔的衝動，可愛的護士盡職盡責的做完了自己的事情。
在最後將要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對着站在落地窗前吹冷風的男子關心的問候了一句，得到對方感謝的話語后飄飄然的走出了病房，最後發現自己一時間太高興了，以至於忘記把東西帶出來的護士又轉身跑到了病房。
打開門的那一刻看見之前還憂鬱的脆弱美男子一瞬間拿起了筆記本，臉上是堅毅而略顯瘋狂的眼神，周身的氣勢陡然發生了改變，彷彿君臨天下。
看到有人開門眼神不悅的一瞥，讓原本還在泛着花痴的護士整個人都猶如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冷靜了下來。
目送護士離開的莫梓凡指尖飛快的舞動着，順帶着直接把這家醫院的防火牆給攻破了，把自己的房間給上了一把密碼鎖，畢竟接下來的事情可不能夠容忍任何人來打擾。
只見右下角qq信號閃動，莫梓凡挑了挑眉，結果發現是館長的消息留言。
‘五億美金的老酒，你丫的，這次給我搞狠一點，我要看到這個世界完全的陷入黑暗！’
摩挲着指腹，莫梓凡覺得自己的心痒痒的，本來他還覺得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要留一手，但既然館長大人都已經發話了，那就馬力全開唄！他可是超級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與此同時，何其正早就已經跨入了總電局的大門，多虧了他情報消息的準確，沒過多久就從內部人員的一個接線人獲悉了總控室的具體位置，閃身避過幾個敏感的攝像頭後到達了救援人員的應急通道。
抬頭往上看，監控攝像頭的紅燈明滅不定，何其正對着攝像頭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不出意外傳到了正在實時監控着的莫梓凡的電腦里。
攝像頭閃了三下，第四下完全的滅掉了。
整個總電局除卻一些尋常巡邏的人員，就像是敞開的大門一樣引誘着群狼的進入，偏偏在裏面居住的都是一些毫無危害的小綿羊，至於最後究竟鹿死誰手……那不跟鬧着玩一樣嘛。
華美的大廳里，一曲柔和而舒緩的小調悠揚的回蕩在空氣中。
俊美的少年坐在輪椅上懶懶散散的打着瞌睡，卻又在下一秒瞬間，睜開了雙眼。
裏面倒映着的是晦澀幽深的湖泊，深不見底。
似乎是困極，晶亮的眸子最終還是合上了。
……
這一天的夜裏，世界永遠沉浸在了黑暗之中。
整個城市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就連備用電源也完全的失去了作用，不過在得到消息的一瞬間，通過收音機播報了各種實時消息，據說失去電源的原因是因為正在做一項實驗，希望市民們不要引起太大恐慌，這種情況只會在晚上的時間內出現，並且連續一周。
回到家中的小商販正好趕上了斷電的那一刻，看着家裏的婆娘摟着睡著了的孩子頓時心安了起來，桌子上擺放着的是紅色的蠟燭，照亮了一桌香噴噴的飯菜，雖然略微有一些冷卻，卻溫暖了小商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