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手術
“手術室別說廢話。”葉涼瑾淡淡地說，眉眼之間卻都是冷戾。
悠悠怨氣地瞪了他一眼，他葉涼瑾說的話，就不是廢話！
本來想乖乖地回一個知道了的，可是她抬頭看了眼葉涼瑾，終究連這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這時候，一個護士像往常一樣，正準備拿着一件手術服，戰戰兢兢的問，“主任，要不要幫你……”
小護士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葉涼瑾對着悠悠說，“你來！”
悠悠在心裏懟了一句，第二句廢話！
卻還是像個乖乖的狗尾巴草一般，晃晃悠悠地，站到了葉涼瑾身後。
手術服是像圍裙一樣，是從前面往後面穿的。
悠悠剛剛從護士手裏，拿過手術服的衣領，葉涼瑾淡泊的聲音再次響起，“注意無菌原則。”
悠悠白了他一眼，哼！還要你廢話！我自己能不知道嗎？
心裏這麼想，悠悠表面上卻還是乖乖的，手指利落地穿過葉涼瑾纖細的腰肢。
她涼薄的手指，好像若有若無的，碰到了葉涼瑾的衣服，又好像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一股洋洋的暖意。
好像隔着手術衣，都能夠感受到，他頗有彈性的小肌肉。
這感覺跟早上，壓着他的杏鮑菇，有點不一樣。
但是同樣屬於他身上，滾燙的熱度，卻已經把悠悠渾身都點燃了。
尤其是他身上帶着的，如清晨帶着點露珠的青草味，一陣一陣的闖入她的鼻腔。
悠悠覺得自己指尖不斷的發燙，兩隻眼家已經燒得紅撲撲了，卻還是只能穩定住心態，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美色所誘惑！
“你穿好了沒？”葉涼瑾許是等得不耐煩了，再一次問道，可是這次的語調，比之前軟了幾分，甚至帶着點柔意。
“哦哦，馬上好。”悠悠胡亂地打了個結，兩隻手指就匆匆離開葉涼瑾的身體。
她感覺自己的臉，燙地都快要把自己的口罩給燒着了！
這大魔王真是醉了！一邊給我穿小鞋，一邊還用美色誘惑我，然後讓我怎麼都生不起他的氣來！
數分鐘后，悠悠還站在原地，安撫着自己受傷的小心臟，卻忽然聽到葉涼瑾的聲音。
“站着幹嘛，去那邊看手術，別傻傻的。”葉涼瑾嚴肅地看着她，順便還用眼神示意了下，在手術台邊的位置。
悠悠就隨意瞟了一眼，哼，這種段位的手術，她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小鞋，已經被穿地緊緊地，連話都不讓說，手機也不讓看了，那還能怎樣，只能灰溜着腦袋，往旁邊的位置上，乖乖的站好。
悠悠開始看的時候，手術已經進行到中間部分，雖然她已經把這種簡單的，心臟搭橋手術，完全學會了，但是為了避免自己被穿小鞋，再聽到主任訓斥的聲音。
她還是只能假裝，十分認真，虛心好學的看。
此為職場法則第2條，領導讓你學的東西，就算你完全掌握，還是必須要再學一遍。
梁主任正在切開病人的大腿內側，準備取出需要移植的血管。
這是冠狀動脈搭橋術最開始的步驟，也是一段小高潮。
“血管鉗。”葉涼瑾一上位，就直接問護士要了器械，開始接手梁主任手上的活。
從病人血肉中間挑出最粗的幾根靜脈，然後判斷靜脈的彈性和曲張性，從而確定能否移植。
“這個是很重要的一點，選擇好的靜脈，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葉涼瑾一邊做手術，一邊說，眼神還時不時的，從他金絲邊框的眼鏡中探出來，落在悠悠的身上。
悠悠現在被看的，早就不是心花怒放，和撲通撲通的少女心了，而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害怕感。
難道主任還會擔心，自己在手術台上玩手機？至於盯得這麼緊嗎？
悠悠立刻假裝聽懂，然後狠狠地點點頭。
隨即，一根還帶着血絲的，被前後端都結紮的大隱靜脈，已經被完整地分離出來。
同時整個手術室里，都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悠悠縱然是戴了口罩，當然很清晰的聞到。
葉涼瑾夾着一條被分出來的靜脈，放在了護士準備好的生理鹽水內，那樣子，就像是一條全身都帶着血的蚯蚓，忽然跳進池塘里，好像還能隱約地感受着它的跳動。
嘖嘖嘖……心胸外科的手術……
“然後我們就放進打開的胸腔里，因為是開胸，所以一定要用血管鉗鈍性分離，不然又不小心扎破了什麼大血管，會導致病人大出血。”葉涼瑾再次認真地講解。
悠悠在心裏暗懟，切，我都知道，你還要說，這是不是又是廢話？
她的眼睛，雖然看上去像是在認真地看着手術畫面，但是餘光卻一直在打量着這個手術室，以及裏面的每一個人。
因為相對於悠悠來說，熟悉新環境和新同事，對於她來說，比學已經會的知識還要重要。
哼，就算是被穿小鞋，她也能在這盛德立足的！尤其是已經簽了長期合同，她可不僅是要立足，還要混的風生水起呢！
站在悠悠旁邊的張磊，因為葉涼瑾的加入，已經完全空下來，他垂着兩隻手，艱難的垂在胸前，不能碰手術區域外的任何東西，只是為了保持無菌。
因為僵持的時間有點久，好像已經有些輕微地顫抖。
這老樣子，應該是個剛剛工作沒多久的新人，最多也就幾個月。
而手術台上另一個人，梁主任，倒是在認真地配合著葉主任的動作，甚至因為葉涼瑾的動作極快，有時候還會有些吃力，需要張磊稍微幫一下忙。
“這裏，抽吸。”葉涼瑾再次發話，整個安靜地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清清楚楚的手術室，只聽的到葉涼瑾的聲音。
而且因為年紀比較大，維持着一個動作有些久的梁主任，拿着吸引管的手，已經有些輕微地，看不出來的顫抖。
悠悠又瞥了下他的姿勢，整個腰為了配合手術台的高度，已經彎了一半。
估計這個姿勢應該會很累，她又看了下需要抽吸的地方，在不停地滲血，整個視野都是洗肉水的粉色。
而且護士還在不停地倒生理鹽水進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