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2.胡金山和梅頭腦兄弟（簽約加更！）

苦逼的李迦南不得不又踏上了孤獨的旅程。她現在特別希望能有一雙合腳的鞋，畢竟每天穿着一對小粉熊拖鞋走大老遠的路，不心疼李迦南也得心疼鞋吧？

她打着手機的燈光，像沒頭蒼蠅似的走了一個多小時，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跑調的歌聲（李迦南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在唱歌）：

“兩個孩子出了名，丟三落四不用腦，調皮搗蛋鬧矛盾，造幢大樓沒電梯......”

她提着手機走進了些，發現是兩個穿着紅色背帶褲的大個子，正圍着一個矮一點的人影打轉唱歌，倆人歡快地邊跑邊叫，越轉越快。

正當李迦南暈頭轉向準備上前制止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生氣而有力地聲音打斷了他們倆：“夠了，你們兩個給我停下來”。紅背帶褲們立馬噤聲，立正站好。

原來這個聲音是中間的那個人影發出來的。

如果硬要李迦南評價“人影”的形象的話，她只能用匪氣兩個字來評價。這個滿臉褶子的中年男人，長得很敦實，似乎因為常年皺眉而有明顯的“川”字，眼睛總是帶着算計的精光微微眯起，兩個深重的大眼袋下面，是半拉沒刮的鬍子。他穿着一件破舊但乾淨整潔的軍大衣，嘴裏叼了一根煙但沒有點燃，看上去不年輕了，但也不老。

“叫個屁啊！”男人拿下煙大吼一聲，一腳踹在了一個背帶褲的書包上。

隨即聲音帶着不耐煩的語調低了下來：“真是嫌命長了，夠沒頭沒腦的。”

倆傻大個立刻一改害怕的模樣，圍着男人笑嘻嘻地說著傻話：“老大，我們就是梅頭、梅腦呀。”

“哼，怎麼取的破名字。”男人叼着煙不接話了，“行了，接到的消息過了這麼久還沒到，遠子大概是出事兒了。我們收拾收拾走吧。”

雙胞胎立刻開開心心的接話：“回家！回家！”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等一下，請問你是胡金山嗎？”

一個略帶沙啞的女聲響了起來，中年男人和雙胞胎立刻轉過頭，發現對方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後，中年男人冷淡地說：“我不是。”

雙胞胎一聽他的語氣就又不敢笑了，在他的身邊不安地動來動去，但沒有出聲。

“可是我剛剛聽到你說遠子了。”李迦南絲毫不為所動。

瑪蒂給的線索是“東北方向”，“兩個會轉來轉去的東西”。

看到這倆傻貨，李迦南要再猜不出這個男人是誰，那豈不是能和這倆背帶褲肩並肩？

“王豪遠是我的引薦人。他聯繫您就是因為我想見你。”李迦南單刀直入，“但是我倆中間出了一些差錯沒有見上面，所以我決定自己來找你。”

胡金山笑了，他努了努嘴示意大個子，雙胞胎中的一個立刻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打火機為他點上了煙。

“誰說遠子就是王豪遠？再說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什麼相信你？”“憑什麼相信你？”雙胞胎立刻復活了一樣，學復讀機似的跟着說了一遍。

“那你需要我拿出什麼證據？”

“要麼你就拿出任何東西證實你認識他。要麼你就拋開他和我單獨做生意。”

證據？李迦南哪兒有什麼證據。

她向胡金山走進一步問：“現實世界中的消息來證明我們的關係可以嗎？”

胡金山聽到后猛地嗆了一口煙，大笑起來：“新人啊，夜晚你都弄不清楚還想要白天？白天的活兒，就是我胡金山也不敢接呀。”

果然不行。

此刻的李迦南特別想要發揮自己討價還價的功力。可是她很清楚，作為一個連守護者都算不上的弱雞新人，她哪有資本和胡金山這麼干？就算胡金山坐地起價她也得接受。

因為這個森林裏沒有人比胡金山更特殊了，作為一個頂級黃牛販子，他就相當於現實世界裏一個大型、成熟的信息交換中心，多一個客人還是少一個客人根本無所謂。但對李迦南卻很重要，因為，如果由於她的關係導致交易破裂，那麼事件相關人王豪遠也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和她翻臉。

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十字架的秘密是李迦南當前最迫切的願望，她願意為此冒風險。

“那我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李迦南追問道。

“這就要看你付得起哪種價格了。”他的話音未落，旁邊的雙胞胎之一（李迦南還是沒能區別兩人）就從包里拿出一把破破爛爛的傘撐開來，下一秒所有人都在一個長得像蒙古包似的帳篷里。

“她怎麼不動了。”梅頭拉了一下梅腦。指着因為第一次看見道具使用，而獃滯的李迦南。

“我怎麼知道，你問老大去。”梅腦推了回去。

“憑什麼要我去？你去你去！”梅頭憤怒地想打回去。

“安--靜--！”胡金山黑着臉，一手扯過一個，讓他倆站在門邊守着。

聽到老大的訓斥，倆人剛到嘴邊的話就“咕咚”一口咽回去了，推推搡搡地當起了門衛。

“在交易前我得先和你說清楚。”胡金山吐了口煙圈，對回過神來的李迦南說，“黃牛的圈子裏只有兩種類型，保密型的和不保密型的，當然，你想保密那就得貴一些。”

“貴多少？”

“那就要看消息的價值了。”王金山撣了撣煙灰，接着解釋，“就是保密和不保密之間的差價，這個價格得你來幫我補上。”

“可我現在什麼也沒有。”李迦南摸摸身上的包，最值錢的可能就是那個還沒鑒定的瑪瑙杯子了吧。

“沒關係，你可以賒賬，或者用一筆新的消息來交換。”胡金山拿出了生意人殷勤的假笑，“我們做黃牛的就是得靈活一點。現在，你可以說你想問的問題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嘛，李迦南特別擅長在逆境中安慰自己，“我想問有關十字架的事兒。十字架到底是怎麼使用的？”

“這個問題，說便宜也不便宜，說貴也不貴。”胡金山看了看她的脖子，“你有十字架項鏈嗎？”

“我沒有。”

那你問個屁啊，胡金山聽到差點就發作出來了。

“但我有一條手鏈。”李迦南抬起左手捲起袖子。

一枚暗淡的銀色手鏈上掛着一枚小小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中間鑲嵌了一顆水晶，在燈光下光華流轉。

“看上去有點來歷。”忍住怒氣的胡金山低下頭仔細瞧了瞧，突然問：“你們家裏有基督徒嗎？”

“有，我外婆就是，我聽我媽說當年難產，我外婆為我禁食禱告才生下來的。所以我現在也算是一個教徒。”李迦南想起外婆，不禁為自己不堅定的信仰有點兒害臊起來。

“那就怪不得了。”胡金山看着這條鏈子若有所思。

“什麼怪不得？”

“這條鏈子上的十字架是我見過最亮的，還有這顆水晶......”胡金山看着李迦南眼睛微微眯起，又露出了招牌假笑。

“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衝著你外婆的面子我給你打五折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