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火狐的傷勢有點重，肩膀那槍暫且不說，光是腹部中彈就已經讓她失去了戰鬥力。在子彈時間狀態下，腎上腺素沒讓她感知到多少痛苦，可隨着這段時間結束，她的狀況變得越發不妙。
韋斯利顫抖着雙手將火狐從冰冷的地面抬起，輕輕攬在懷裏，並伸手按住她的傷口。
火狐淡淡一笑，笑容很是凄美，將M1911放在韋斯利手上，開始了死前的標配……走馬燈！
“你完全可以不這麼做……這樣就不會有事了……”韋斯利的顫聲中帶着恐懼，按住的傷口湧出溫熱，透過手指縫隙，是那樣刺眼。
“那天在火車站，你問我是否想換一種生活……我說謊了……”火狐看着頭頂的天花板，自言自語道：“我經常夢到自己是個普通人，有自己的家庭和喜歡的人，但那隻能是夢，我回不了頭了……”
韋斯利將火狐摟緊：“可以的，兄弟會已經完了，活下去你可以重新開始！”
火狐慘笑一下：“不可能了，我現在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出現很多張臉，他們都是無辜者……我背負的罪孽太多……我以為自己是命運的刺客，然而恰恰相反，我是被命運唾棄的那類人……”
“去TM的命運，你想太多了，活好自己就夠了！”
“謝謝，幫我殺掉斯隆……我想再做一次夢，不要打擾我好嗎？”
火狐說完便閉上眼睛，韋斯利抱着她低聲抽泣，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另一邊，還沒死掉的殺手們，隱蔽了一會兒之後見沒人開槍，小心翼翼站起來，將手裏的武器對準了辦公桌。
啪！啪！啪！
開槍的是羅素，他使用了子彈時間的技能卡，用三顆子彈殺了五個人，有兩個死在同一條弧線上。
斯隆不在辦公室，羅素抬眼掃過辦公室，敏銳的感官在屋內沒有察覺多餘的心跳聲，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韋斯利和……火狐。
看着抱住女神快要哭死的韋斯利，羅素走過去蹲了下來，伸手在火狐脖頸上摸了摸。
“別哭了，她又沒死！”
韋斯利抬起大花臉，還吹起了一個鼻泡：“真的！？”
“子彈沒有打中內臟，不然她有力氣和你廢話！”
“可她……”
“昏過去了，如果你再不送她去醫院，她會死於失血過多。我想想看，好像是1000CC……”
不等羅素話音落下，韋斯利就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火狐，朝着辦公室外飛奔，臨了還把M1911扔了下來：“殺掉斯隆，拜託了！”
羅素撿起地上的M1911手槍：“當然，不然你以為我來這幹什麼！”
檢查了一下彈藥是否充足，羅素在書房裏繞了一圈，發現了一扇半遮半掩的木門。
門被從裏面鎖死，開鎖是個精細活，對於毫無經驗的人，更多的是需要運氣。羅素的運氣就不錯，他有雷明頓M870，轟的一槍就把門鎖打飛了。
門后是迴旋式的鐵皮樓梯，順着樓梯就能到達擺放命運織布機的頂層，在屠夫被幹掉的時候，斯隆就一個人來到了這裏。
不是為了和織布機同生共死，他沒有這麼高尚的覺悟，而是因為他將自己多年來聚斂的財富，全都放在了暗格的保險箱裏。
這是極其褻瀆信仰的行為，如果讓殺手們知道，神聖的命運織布機旁擺放着無辜者生命換來的錢財，斯隆會被生吞活剝。
只可惜沒人知道，殺手們一直以為斯隆是個盡職盡責的領袖……只能說他是個好演員！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很多人都會說命重要，命都沒了還要錢幹什麼，但事實卻截然相反，真要給人們選擇，他們寧願要錢不要命。斯隆也這麼認為，他奮鬥了大半輩子，不就是圖個錢嗎？
現在兄弟會沒了，再把錢丟了，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
寬敞的房間裏，命運織布機被擺放在最中央的位置，斯隆在角落的暗格前，拚命往自己兜里塞着金銀珠寶，在他腳邊是散落的一摞摞美刀。
他身後還有一個背包，裏面已經塞滿了貴重物品，他準備帶着這些財寶逃走。
房間裏有一個只有他知道的暗道，直通紡織廠后的河流，斯隆準備了快艇，可以隨時逃走。可因為捨不得比命還重要的錢，他錯失了最好的逃命時間，知道耳邊傳來木門被炸開的聲音，他才如夢初醒，生出些許後悔之意。
嘭！嘭！嘭！
斯隆對着鐵皮樓梯開槍，試圖阻止羅素爬上了，並大聲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你叫羅素，一個不入流的殺手……現在看來，是我的情報來源出了問題，你的實力很不錯。”
羅素貼着牆壁，聽着樓上傳來的聲音，很想甩出一槍，用弧線子彈殺死斯隆。可斯隆一直在變換位置，他瞄不準，只會做無用功。
羅素仰頭對樓上說道：“斯隆，你已經無路可逃了，放棄吧！我會向十字架求情，只要你保證下輩子安分守己，在敬老院做個孤寡老人，就放你一條生路……真的，我發誓！”
“呵呵……”
斯隆呵呵一笑，沒把這話放在心上，身為神職人員，他卻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堅信金錢可以擺平一切。
“十字架給了什麼好處，我出兩倍……不，我出十倍！”
“他給了我一個機會，幹掉你的機會。”
“別說笑了，我們無冤無仇，你沒有殺我的理由。”斯隆舉槍防止羅素上樓，仍不死心道：“羅素，不要太天真了，你不該輕信十字架的謊言。你只是被十字架利用罷了，你以為他是什麼好人？”
“你被騙了，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一個冷血的、不擇手段的殺手。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協議，但我敢肯定，當你離開紡織廠那一秒，就會被狙擊槍打爆腦袋，他最擅長背叛！”
“很有道理……”
“這是事實！如果你和我聯手，我們還有機會……”
“但我現在就想幹掉你！”
“……”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被命運選中的人，因為你肆意修改命運的指令，他老人家託夢給我，要我幹掉你。”
斯隆無語了一會兒，好言相勸道：“時代已經變了，讓命運去見鬼吧，我一直違抗他的命令，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羅素深以為然，他不明白織布機上二進制密碼的原理，但如果這個世界真有所謂的命運，那一定是個只會動嘴皮子的廢物。
“我認同你說的話，但凡事都有它的規矩，不是嗎？”
“規矩只是保護弱者而誕生的東西，虛偽得不堪一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身為強者的我們，為什麼要被規矩束縛？況且，就算真的有規矩，也該由強者來制定，我們有這個資格，也有這種力量！”
羅素聞言笑了：“不，你我都不是強者，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撲街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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