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道境之秘
一場曠世大戰，就因為天機老人的出現而停止了。
荒夜望着天機老人，往昔桀驁不馴如他，此刻也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對荒夜而言，他可以藐視天下所有人，但唯獨天機老人是他需要尊敬對待的。
“老先生，你我又見面了。”荒夜含笑說。
“是你這小娃娃，老夫記得你，不錯不錯，倒也是個出類拔萃之人。”天機老人讚許的點頭。
“當日雲海之涯上，與老先生促膝長談，我也受益匪淺，說起來，老先生也算是我的引路之人了。”荒夜平和道。
白鳳等人仰望天際，皆都覺得不可思議。
在她們印象里，荒夜這等人物，性情從來淡漠，視蒼生為無物。白鳳等人還是第一次知道，居然連凶名震懾五界的他也會有這種恭敬的時候，這跟記憶里的荒夜形象完全是兩個人。
除此之外，天機老人居然出現了，白鳳和靈烏等人雖然聽過無數有關天機老人的事，可真正見到卻是第一次。
道境……那便是唯一的道境強者。
有關天機老人的種種消息在人群里快速傳遞，一座座關隘中，人群嘩然不止。特別是關於道境的事，天階是頂峰之境，這是很多人固有的觀念，真正知道道境這個境界的，卻是極少數人。不過在消息的快速傳遞中，道境這個詞也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
幻千行和璞玉立在一旁，盯着天機老人猛瞧。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道境強者，以他們的實力，在天機老人身上無論怎麼感應，竟都一點氣息也感覺不到。
按理說他們都是煉化了混沌之靈的存在，相當於已經窺探到道境的門檻了。如果實力相差的不是太過巨大，理應是能感應到天機老人深淺的才對。
眼前的這個老者，靜靜的立着，一點氣息也不散發出來，讓人感覺就跟市井中從未修鍊過的人一樣。
屠蘇嘴角輕輕抽動，天機老人如今突然現身，他也把爭鬥的念頭暫且收斂了，獨自一人立在角落，細細打量眼前之人。
葉凌宇心裏犯嘀咕，他根本不知道天機老人怎麼突然出現了。
都知道天機老人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旁人就算想要求見他都無跡可尋，現如今他卻主動出現在此。
其實葉凌宇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場大戰驚動的他，自己五人交戰，讓得這片天地動蕩不休，竟是連他都給驚出來了。
天機老人淡淡的撫須，目光朝下投去，他看的方向是蒼都的所在。
蒼都感受到那目光，竟是直接單膝跪下，頭也低垂了下去。
身為魔界除了葉凌宇以外唯一的天階九層，蒼都的地位向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卻是一言不發的朝着天機老人擺出一副好似主僕一樣的姿態，往昔就算是在魔
君之前，他也從未行過這種禮節。
“不必感到羞愧，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天機老人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接着扭頭回來，“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想問，盡可說來。”
葉凌宇微微一頓：“您老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別說是他，這個問題應該是所有人都最先想知道的。
天機老人淺笑，伸手朝着葉凌宇指了指。
“因為我？”葉凌宇滿頭霧水。
“我曾留下天機九訣流傳於世，九部法訣匯聚一處時，就表明時機已到，也到了我現身之時。”
葉凌宇猛地怔了怔。天機九訣？天機九訣自己已經湊齊，天機老人就是因此而現身？
這麼說來，一直有一種傳聞，相傳天機九訣之中包含了天階之上的秘密，誰若能湊齊九部法訣就能一探究竟。難不成這個傳聞指的其實是天機老人？
屠蘇緊接着踏前一步：“傳聞你是道境。道境究竟是什麼？以你之力，比起我們如何？”
如果不算天機老人，當世就數他們五人最強。達到這種境界，對至高的道境肯定是百般展望。想要了解有關道境的一切，這也是人之常情。
天機老人瞧他一眼，輕輕咧起嘴角，高傲的揚了揚頭：“道境之下，皆為凡人。比我啊？你們比我自然是差遠了。你們五個小娃娃縱然聯手，我一根手指也能把你們收拾得哭爹喊娘。”
屠蘇眼角一抽，拳頭捏得噼啪響。自己引以為傲的修為，竟被他說得一文不值。也不知他這是自吹自擂，還是真有其事。只是一時沒有摸清這老傢伙的深淺，屠蘇也不會莽撞，只能把心底的那股火氣給暫時壓住。
“你剛才說，天機九訣集齊，便到了你現身的時候。這是何緣由？”璞玉疑惑的問。
她知道葉凌宇身上有不少天機九訣，恐怕是已經湊齊了。天機老人因此而現身，應該是有什麼重要之事。
天機九訣流傳世間不知多少載，尋常人縱然心有所求，也尋之不到。古往今來還從沒有人將其湊齊過，葉凌宇能做到，應該也算機緣造化了。
天機老人沖她淺笑，徐徐頷首：“機緣已至，這世上該有新的道境出世了。”
眾人猛地一愣，全都變了臉色。
“老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幻千行問。
新的道境出世，這意思是說有人要晉陞道境了不成？
天機老人手杖在腳邊輕輕戳下，背後忽然浮現出一個大鐘的虛影。
鍾影浮現，鐘聲奏響，眾人聞聲，那分明是天道之音的鐘聲。
鐘聲響徹中域，很多人都在那鐘聲當中有了一種玄奧的感受，甚至很多修為困於瓶頸的人，竟都隱隱有了將要突破的跡象。
在那鐘聲當中，葉凌宇只覺得渾身有些燥
熱難耐，一身的氣息有些不受控制，背後驟然浮現一個黑白雙色輪盤的虛影。那是陰陽大道輪。
不光他如此，其餘四人也不例外。
荒夜背後出現的是不死花的虛影，幻千行背後浮現的是龍珠，璞玉背後浮現的是修羅珠，而屠蘇背後出現的是玄機鏡的虛影。
這些全是混沌之靈，虛影與虛影之間，隱隱有一絲共鳴。
天機老人含笑，依次打量過他們，緩緩開口：“我乃天道之鐘下誕生一靈，乃這混沌世界最初的生靈。積年累月修鍊得道，成就道境之姿。自身演化大道，幻化為這寰宇世界。世界最初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亦或是五界芸芸眾生皆由我所創，眾多生靈世世代代於此間繁衍生息。”
天機老人話語不加遮掩，下方數千萬之人，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天機老人的一席話，根本就是顛覆所有人的認知。驚濤駭浪席捲人群，驚呼聲響成一片。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樣的話，沒有人會相信，但這話卻來自天機老人之口。
不光他們，連葉凌宇五人都再無法平靜。
“你是說……你自身的大道之內？”璞玉黛眉緊蹙，突然聽到這種話，換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平靜。
天機老人點頭，在他們臉上打量而過：“不死花、赤血修羅珠、龍珠、玄機鏡、陰陽大道輪，得混沌之靈者，方有資格晉陞道境。”
葉凌宇眯着眼，他還記得當初在治療璞玉時候，在修羅珠中看到的那段記憶。有人成就道境，導致混沌震蕩，使得混沌之靈墜落。現如今，除了天道之鐘，整個五界也就唯有這五道混沌之靈而已，換而言之，有資格成就道境，就只有他們五個人。
“晉陞道境條件有二……”天機老人徐徐道。
下方無數的人瞪大眼睛聽着，生怕聽漏了任何一個字。今日天機老人突然現身，講述的全是驚天之秘。
不管這秘密與不與他們有關，關於道境的種種，都必將在五界內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天機老人接着道：“擁有混沌之靈是其一，而其二，便是離開此界，前往混沌之中。”
葉凌宇輕輕吞咽了一下，餘光瞄過其他幾個人，屠蘇等人顯然也吃驚不小。
“老先生是說，想要成就道境，非得離開此間？”荒夜問。
天機老人點頭：“在我大道之內，天地法則皆是我所定，你們縱然再努力，也活在我所定下的規則之中，留在大道之內，一輩子也無法踏足那個境界。成就黃階是駕馭靈力，成就玄階是參悟靈魂之力，成就地階是自身丹田開闢小世界，孕育法則之力，成就天階需得感悟天道之力。至於成就道境，便需要爾等演化出自己的大道，開創一片天地，這才是道境。”
無論葉凌宇五人還是下方數不清的人群，認認真真的聽着他說的每一句話。自古以來就流傳着說法，傳言天階之上還有境界，而今這個秘密才真正的展現給世人。天機老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給眾人打開一片全新的認知大門。
葉凌宇微微皺眉：“這麼說，你說的時機已到，指的是我們幾人？”
天機老人再次點頭：“混沌之靈都已經尋得其主，時機也就到了，此番我前來，就是為你們五人指引方向。”
他說罷，伸手朝着西方一指。
同一時間，在極西之地，叢雲谷，玉劍村後山。
一處深澗當中，本來幽靜的潭水忽然開始沸騰。
那本來是一處黝黑的深潭，但是此時此刻，水面突然開始上漲，好像有什麼龐然大物要從下面鑽出來。
沒消片刻，水面破碎，巨大的石門轟然升起。
石門看上去古樸無華，可能在水底沉寂了無數載，更顯出跨越了長遠時間洪流的滄桑。
石門嗡嗡震動，化作一道流光，直飛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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