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為錦夏出氣
遺珠洗漱完畢之後，吃着錦夏讓小廚房做好的午膳時。腦子裏還是一直在想着一個問題。
看着站在一旁的錦夏，她不禁抬眼問道：“錦夏，早上的時候，你怎麼沒過來伺候我起床？”
錦夏聞言，懵了一下，傻傻地反問道：“不是公主您讓吩咐小翠，說公主您身子不爽，想多休息一會兒，您沒叫人就不要進寢殿伺候嗎？”
遺珠微微愣住。
昨夜守夜的人是小翠，而小翠則是前一段時間新選進來月華殿的宮女，敢情那丫頭正是慕容璽的人？
“你讓小翠過來。”她驀然吩咐道。
錦夏還是懵了一下，以為是小翠做錯什麼事情，誤惹了主子生氣，急忙為小翠說話，“公主，小翠只是剛來月華殿的小宮女，她還是什麼規矩都沒學會，如果有多得罪公主的地方，還請公主原諒。不要去罰小翠她……”
遺珠聞言，放下了碗筷，認真地凝視着伺候了自己多年的宮女，此時正為著一個剛進宮不久的小宮女說話，她不禁擰眉，“你跟她很要好？”
錦夏搖了搖頭，緩緩地解釋，“也不是。雖然小翠不過進宮半年時間，一個月前才調進月華殿伺候公主您的，奴婢也是在她剛進宮的時候就認識她了。”
“嗯，繼續說。”重新拿起筷子，遺珠邊用膳邊聽着錦夏說故事。
“她雖然看着很嬌小，好像是很好捏的那種，可是力氣大得很！前一段時間，公主不是帶着素春出宮到王爺府上了嗎？奴婢獨自一人在宮裏也沒閑着，全是八公主宮裏頭那人給奴婢派的工作。若是不從，那宋嬤嬤還得要打人。奴婢有次就是身體不適，在端着給皇後娘娘送去的午膳時摔了一跤，那宋嬤嬤罰與不罰都好，上來不由分明就是一陣毒打奴婢。”
遺珠聞言，氣憤地立即摔下碗筷，憤然而起，“豈有此理，這宋嬤嬤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居然膽子大得動我宮裏的人了。錦夏，你也太不對了，這事情怎麼不都跟我說？”
錦夏垂下了臉龐，“公主，奴婢是宮女，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不應該！”遺珠生氣地道：“你是我月華殿裏的人，就算是我不在宮中，其他人都絕對不能亂分配我宮裏的人。這常寧簡直就是太可惡了，我還沒找她麻煩了，她就先欺負到我宮裏的人來了。都嫁出宮去了，手還伸得那麼長，昨日污衊我不是父皇親生的也就罷了，沒想到趁我不在宮裏的時候還欺負我的人！”
“公主，奴婢沒關係的。後面小翠出現一把就推開宋嬤嬤，宋嬤嬤當時被個頭小小的小翠一推就摔了個狗啃屎的姿勢，奴婢看了不知道有多痛快。”錦夏就是帶了些傻氣，明明被欺負了，但說起這事時，還笑得那樣開心。
“後面呢？”遺珠進宮多年，知道宋嬤嬤可是沒有那麼輕易地饒恕過這倆人。
“這宋嬤嬤肯定是很生氣啊，直接讓旁邊的宮女要將奴婢與小翠按起來打。不過剛好平親王爺出現，三言兩語地就解決了這件事情，得知奴婢是身子不適，還讓小翠直接將奴婢帶回月華殿，又讓旁的公公去太醫院取了葯給奴婢。小翠人真的很好，又仗義，說下次看到宋嬤嬤還敢這麼欺負奴婢的話，就幫奴婢打到宋嬤嬤滿地找牙。”錦夏想到這些開心事，不禁咧嘴一笑，“宮裏頭的宮女，奴婢未見過像小翠這樣敢做敢當又直白的人了。所以還請公主就饒了小翠吧。”
“所以上個月父皇說給我調兩名宮女過來的時候，你就一個勁地在我旁邊說這個小翠的好話，就是想讓她過來好好保護你是不是？”遺珠那時候並無在意，畢竟她在宮裏地這些年，是錦夏和素春一直在伺候她的，她自然是對這兩個宮女信任不已。想着既然自己的貼身宮女喜歡的話，那就留下來了吧。還真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對不起公主，奴婢是帶了點私心，奴婢是希望小翠能夠與奴婢一起伺候公主，公主，小翠人真的好好的。”錦夏見自己主子臉上並無怒意，再重複了一句。
“行了，我知道了，你讓小翠過來見我吧，我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只是有點事情想問她罷了。”
錦夏頓了頓，點點頭便出了寢殿。
不一會兒，就將小翠給帶來了。
遺珠頭一次打量跟前的宮女，長得倒算是清秀，就是看着模樣有點高清，個頭是像錦夏說的那樣小小的。不過也是算是嬌小玲瓏，她打算開口想問點什麼，一旁的錦夏就跟緊張得什麼一樣，她睨了一眼錦夏，“你先退下，我單獨與小翠說幾句話。”
“公主……”錦夏有些猶豫。
小翠在一旁朝她給了一個眼神，“沒事。”
錦夏聞言，只好退了下去。
遺珠的寢殿內頓時剩下她與小翠二人。
小翠有一雙圓圓地杏眼，雖然是神情冷了一些，但看着並不影響她的清秀，遺珠只見她朝自己行禮，“奴婢小翠參見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遺珠觀察了她的手與腳的靈活指數，雖然自己是不太懂武功，但怎麼看她的行為舉動都是一個練武之人，這由此可讓她確定，她就是慕容璽的人。
“皇兄讓你進宮當一個小小的宮女，委屈了你吧。”
她這一落，跟前的宮女顯然一愣，隨即搖頭，“公主，奴婢不知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是七皇兄的人，小翠也非你本名。你本名叫什麼名字？”她也不是隨便可以一句不懂自己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能打發的人。
小翠頓了頓，清秀的小臉上揚起一抹笑意，“公主好眼力。奴婢本名為如寒。”
遺珠挑了挑眉，“倒是很符合你的氣質，人如其名。說吧，我皇兄讓你來我身邊幹什麼，監視我？”
“公主此言言重了，王爺只是擔心公主的安危，所以讓奴婢進宮保護公主的安危，畢竟重炎大哥是男子，不能太過近身地保護公主。”
重炎大哥……
遺珠勾唇微笑，“罷了，你今後就用回你自己的本名，別叫什麼小翠了。內務府的那些奴才都做什麼吃的，好好地一個人取了這麼一個俗氣的名字。”
如寒一愣，“奴婢覺得小翠這名字挺好的……”
“……”遺珠本是要夾起肉吃，聽到這話頓了一下，“那你確定你要用回小翠這個名字？”
如寒臉色微愣，“奴婢決定用回如寒。”
“那不是就是完了。”果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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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珠吃飽喝足，差人抬來熱水沐浴凈身。
沐浴完畢后，錦夏送進來一碗飯後甜品，然後躬身退出去。
遺珠一邊吃甜點，一邊暗想着怎麼給一點顏色讓常寧瞧瞧。
想了好半天，都不知道怎麼將手伸到宮外去，但是常寧那樣一次又一次觸及自己的底線一事，實在是很令人生氣。
忽聽門外傳來錦夏的詢問聲，“宋嬤嬤來此，可是有事？”
遺珠眉頭一緊，舀起的蓮子都忘記朝嘴邊送了。
宋嬤嬤？
就是今日錦夏說的那一個打了她一耳光的宋嬤嬤么？是於皇后那邊的人？
她來幹什麼？
她不去找她們那邊算帳，她倒是先送上門來了？
狐疑間，就聽宋嬤嬤冷聲笑道：“呵呵，區區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有權利質問我？讓開！”
錦夏聲音嚴肅的說：“我家公主已經休息了，嬤嬤有事就請明日再來吧！”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震的人心下一緊。
遺珠猛地站起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行至門口，她聽到錦夏委屈的質問聲，“你憑什麼打人？”
很明顯，這陣仗應該是宋嬤嬤打了錦夏。
但聽宋嬤嬤趾高氣昂的哼道：“打你就打你，還需要原因嗎？”
聞言，遺珠一把拉開房門。
但見門外，錦夏，素春和如寒三個宮女靠門站着，宋嬤嬤帶着她的貼身宮女麗姚在對面，臉上滿是譏諷的笑意。
乍一看到遺珠走出來，宋嬤嬤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不過，隨即就又綻放開來。
在她心中，遺珠左不過是個小小的公主，這公主遲早都要嫁出去宮去的，再囂張也不過囂張多幾年，加上她家主子向來就不喜歡這個從民間接回來的公主，所以她對於這個遺珠公主，就算是其他奴才對她都是讚不絕口也罷，她也不屑討好她。
“公主……”錦夏捂着生疼的臉頰，欲言又止。
遺珠給了對方一個安撫的眼神，而後將目光轉向宋嬤嬤。
“這麼晚了，宋嬤嬤好興緻，教訓人都教訓到本宮頭上了！”遺珠故意端起公主架子，冷聲呵斥。
宋嬤嬤聽到遺珠這話，臉上的笑意斂去了。
她譏諷的回應道：“我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給送來畫像。誰曾想，這宮女擋着路不讓我進去。像這樣尊卑不分的宮女，我理應出手幫公主教訓一番才是！”
她句句以‘我’自稱，而非‘老奴’，像是故意在遺珠面前展現她特殊的身份。
似乎是在告訴她，她是於皇後身邊的人，晾她也不敢動她。
遺珠眸光閃過一抹冷意，抬身份壓人？倚老賣老？狗仗人勢？呵，在她面前，這些事情似乎對她來說，是沒什麼所謂，可是嘛，月會圓，人會變。以前她覺得無所謂，不想去計較那麼多，也不代表她現在不計較。
敢打她的人，別管於皇後身邊的人，就算父皇身邊的人，她勢必不會就此罷休！
不過，在此之前，她須得分清主次才行。
“什麼畫像？”遺珠懶懶開口。
宋嬤嬤聞言暗暗冷笑，隨即回道：“回公主的話，這是皇後娘娘遵從着皇上的意思給公主挑選的駙馬，都在這畫相當中，請公主過目。”
一揮手間，她身後的麗姚立刻將一眾畫像拿上前，呈給遺珠。
遺珠淡定接過去，扔在了身後的桌上。
宋嬤嬤見狀，有些不悅，當下沒有發作，就當自己完成了任務。
“走吧！”宋嬤嬤並不跟遺珠打招呼，朝麗姚喚了一聲，轉過身就要走。
麗姚邁步跟上前，兩人正要邁步離去，忽聽身後傳來一聲斥責，“站住！”
宋嬤嬤和麗姚雙雙頓住腳步，回頭看向遺珠。
“公主還有事嗎？”宋嬤嬤這話問的並不客氣。
遺珠並不看宋嬤嬤，而是目光穿過宋嬤嬤，射向她身後的麗姚。
聽聞，這麗姚是宋嬤嬤認下的乾女兒，平日在皇宮裏依仗有宋嬤嬤撐腰，欺負這個，敲打那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遺珠斷然是不能那麼明顯地動了於皇後身邊這個宋嬤嬤了，那無疑是引火燒身！
不過，動不得宋嬤嬤，不代表動不得她身邊的麗姚。左右這麗姚也不是良善之輩，她就拿麗姚開刀好了！
遺珠眯着雙眸，邁步朝宋嬤嬤和麗姚二人走過去。
少頃，她站定在麗姚面前，目光迸發戾色，狠狠射向對方。
麗姚平日跟在宋嬤嬤身邊，傲嬌慣了。宋嬤嬤瞧不起遺珠這個即將要嫁出宮的公主，不將對方當公主看。麗姚自然也有樣學樣兒，沒將遺珠放在眼裏。更何況常寧公主前日還在鳳顏宮裏說她是一個假公主，不過是皇上將她疼愛了多年，不捨得降罪於她，才讓她一直當著公主，不然她憑什麼還一直高高在上的一副模樣。
不過這下於皇后都給她選了駙馬，都很快要嫁出宮了。也算是便宜了她，被皇上接回宮中，如此大福大貴的地在公主當了那麼多年的公主，如此還能選一個官家子弟嫁出去，實在是八輩子修來的好福氣。
她當年怎麼就沒那個運氣，給皇上錯認成公主呢？
麗姚抱着這般憤憤不平的心態，自然是也沒給好臉色遺珠。
“啪！”遺珠突然抬手，狠狠的朝麗姚臉上摑了一巴掌。
她出手快，力道精準很。之前可是學過一段時間的武功，雖然是三腳貓功夫，但到底還是有些力氣的，可不像宋嬤嬤力氣那麼小。這一巴掌拍過去，麗姚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就跌在地上，手中的端盤也滾落一旁。
“公……公主！”麗姚捂着臉頰，驚恐的呼喚出聲。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挨打。
那廂，宋嬤嬤眼見遺珠打了她的乾女兒，立刻面色陰沉下去。
“公主這是何意？憑什麼打我的宮女？”宋嬤嬤冷聲質問起來。
遺珠掀唇，冷笑將宋嬤嬤之前的話套用，“打她就打她，還需要原因嗎？”
“你！”宋嬤嬤一聽這番訓斥錦夏的話，心知遺珠是故意找茬兒。
她冷着臉，不悅的說道：“身為公主，無故毆打宮女，傳出去可不好聽！”
遺珠眼皮子一掀，繼續套用宋嬤嬤的話，“瞧宋嬤嬤這話說的，本宮怎麼就成了無故毆打宮女呢？要知道，這宮女見了本宮不問安，告退時不打招呼，簡直是尊卑不分。”
頓了頓，遺珠補充道：“本宮出手教訓她，只是不想她丟了千慕國皇宮的顏面！不然，日後皇宮裏再像上次中秋盛宴那般宴請了屗許多大臣貴客，她也這樣尊卑不分，豈不是讓外人笑話，說皇後娘娘上樑不正下樑歪？”
“……”宋嬤嬤張張唇，卻被遺珠這番義正言辭的話堵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她心知遺珠是故意的，為了報剛剛她打錦夏之仇。
不過，打都打了，還能怎樣？
宋嬤嬤忍下心中湧起的憤慨，沉聲應道：“公主教訓的是，平日我對這宮女疏於管教，以後會好好教導她！”
“不必了！本宮剛好閑來無事，就親自管教管教她吧！”遺珠說這話時，人已經邁步奔向爬起身的麗姚。
她扭頭呼喚道：“素春如寒，給本宮按住這個不識好歹的宮女。今日，本宮可得好好教導教導她什麼叫做尊卑！”
素春和如寒都是聰明人，從遺珠打麗姚的時候就看出來她是要替錦夏討個公道。
這會兒聽到吩咐，立刻喜上眉梢，脆生生應言上前，雙雙將搖晃着站起身的麗姚制住。
“放開我！”麗姚下意識的掙紮起來。
遺珠上前一步，抬手朝麗姚臉上又是重重的一記耳光打過去。
“啪”的一聲，摑的麗姚身子一晃，再次朝地上跌去。不過，有素春和如寒架着，她想倒也倒不了。
遺珠冷聲呵斥道：“好一個膽大包天的宮女！在本宮面前，竟然以‘我’自稱。你算個什麼東西？”
麗姚被打的嘴角流血，急急喚道：“公主，我……”
“啪！”回應麗姚的，是更重的一巴掌。直打的她眼冒金星，雙耳嗡鳴。
“死性不改，該打！”遺珠憤憤的斥責出聲。
宋嬤嬤在一旁看到麗姚嘴角都流血了，臉也被打的瞬間紅腫起來，急忙心疼的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