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繼續排查
尉遲然和唐千林坐在沙丘之上，下方就是那些山賊的屍體，不久后，尉遲然看到從沙地中鑽出不少蠕蟲來開始吞噬那些山賊的屍體。唐千林告訴他，那些東西叫食腐沙蟲，專門吃腐爛的屍體，但不傷害活人，相反很怕活人。
“這片沙漠裏似乎什麼都有，”尉遲然看着那些屍體正逐漸消失，“我很好奇，最初這片沙漠是什麼樣的？”
唐千林道：“聽說，上古時期，天下都是沙漠，後來神的降臨，讓這裏有了綠洲，一切才有了生機。”
尉遲然不由得想起邊緣空間，難道說，這裏就是邊緣空間，被艾琪改造了嗎？還是說這是另外一個世界，而且，他開始懷疑艾琪和他玩這個遊戲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尉遲然還感覺得到，唐千林有事在瞞着他，是什麼事呢？
尉遲然看着唐千林，唐千林卻看着大漠深處，喃喃道：“我不想做賞金獵人了，我不想再殺人了，也不想再除妖了。”
尉遲然問：“是因為前任郡守大人派你除沙妖留下了心理陰影嗎？”
此話一出，唐千林渾身一顫，卻又立即否認：“不是，只是我厭倦了。”
尉遲然知道現在問是問不出來的，只得起身道：“你有什麼事可以隨時來找我，我等着你。”
唐千林卻又道：“我是沒辦法再回到關內的，因為我身上背負着罪惡。”
尉遲然道：“按照律法，每個異道的人都背負着罪惡，不是你一個人。”
唐千林看着尉遲然，他眼中的這個小王爺似乎和朝廷其他人完全不一樣，是通情達理嗎？不是，他反而覺得小王爺似乎也是異道中人，所以才能感同身受。
問過了唐千林，尉遲然在心裏知道，唐千林有一定的嫌疑，而決定他是不是兇手，在於他到底隱瞞了什麼事。那麼下一個是誰？刑術，對，奇貨居的老闆，他和這些事情看起來關聯並不大，但也許他也有所隱瞞呢？
回到鐵獄郡內，已經是傍晚，尉遲然乾脆將刑術叫到了酒樓內，當然是以了解魚骨劍為由，他想從這個逐貨師口中多了解下被這裏人稱為神器的魚骨劍，而魚骨劍與郡守大人又有什麼關係？
原本刑術還算是謹慎，說話小心翼翼，但尉遲然的態度加上幾杯酒下肚后，刑術就不把自己當外人了，開始和尉遲然稱兄道弟，開着玩笑，完全放鬆了下來。
尉遲然問：“魚骨劍真的那麼神奇嗎？”
刑術看了下周圍：“魚骨劍那是太|祖皇帝的兵器，你知道嗎？傳說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時候，曾經有一支妖怪大軍，叫暗門軍，對，就是暗門關的那個暗門，這支大軍所向披靡，為太|祖立下了赫赫戰功，可誰也不知道這支暗門軍是從何而來，因為名字叫暗門軍，後來猜測這些妖怪都來自於暗門關外，當時的疆域只到達暗門關，暗門關外屬於無主之地。”
尉遲然點頭道：“我問的是魚骨劍。”
“別著急呀，故事也得慢慢說不是嗎？”刑術喝了一口酒，“那暗門軍也不是誰都可以指揮的，只有太|祖一人可以下令，可太|祖皇帝之所以能下命令，能讓妖怪大軍服從，那是因為魚骨劍。”
刑術說完，又神秘兮兮地說：“這些都是異道傳言，你千萬不要往外說，特別是別給朝廷的人說，否則的話，小王爺，我就死定了。”
刑術看樣子是真的喝多了，忘記了尉遲然是小王爺。
尉遲然道：“放心，我不會說的，還有呢？為什麼魚骨劍要賜給賀家？”
刑術道：“賀家是什麼出身？黃泉，黃泉是幹嘛的？原本就是為了破邪的，不僅僅是破邪|教，也是破除一切邪惡，天下打完了，接着該犒賞了，也該封王分地了，但是暗門軍怎麼辦？他們可是妖怪呀，總不能留在身邊吧，於是，太|祖皇帝又將暗門軍弄回了亡靈大漠之中，而做這件事的人就是黃泉賀家。”
尉遲然道：“你是說，暗門軍是黃泉賀家帶着魚骨劍領回此地的？”
刑術用力點頭：“沒錯，賀家之所以沒有封王，就是因為他們不肯，他們畢竟是異道，小王爺，實際上在朝廷內的異道多着去了，只是現在身份不同，他們不承認罷了，就如賀家一樣。”
尉遲然看着刑術，總覺得這小子是故意的，所以問：“你的意思是說，亡靈大漠外有妖怪，也是因為賀家？”
刑術立即道：“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講了一個故事。”
尉遲然問：“那麼暗門軍都是些什麼妖怪呢？”
刑術故作回憶：“不知道，沒留下任何記載，不過，你可以去問問暗門將軍，他是軍中人，或許知道些什麼。”
尉遲然笑道：“你以前認識賀大人嗎？”
刑術搖頭：“我要是認識，還需要讓安爺引見？”
說的也是，看樣子刑術也沒什麼嫌疑，不過從他這裏倒是得到了一些線索，雖然都是故事，但這個故事已經給尉遲然帶來了一些破案的靈感。
第五天結束，尉遲然收穫不錯，不過有些人倒是睡不着了。
第六天，尉遲然直接去了郡司府，叫了唐安蜀去喝茶，而且是隨便找了一個茶攤，而不是茶館，兩人雖然坐在涼棚之下，但依然熱得渾身是汗，再坐下去估計就得神智不清了。但尉遲然受得了，他估計唐安蜀這種書生是受不了的，他想要的就是讓唐安蜀神智不清。
尉遲然端起茶杯，故作漫不經心地問：“職掌大人，以前在關內是做什麼的？”
唐安蜀趕緊道：“小王爺，別叫我大人，我受不起。”
尉遲然只是笑了笑，等待唐安蜀的回答。
唐安蜀回答：“屬下以前在關內什麼也沒做，一心想找個明主投靠，可始終找不到，屬下所學的是蘇秦術，不走仕途，毫無作為。”
尉遲然道：“那為什麼不去考官？”
唐安蜀笑道：“我始終是異道人士，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尉遲然道：“看樣子，暗門關外成為了異道的庇護所。”
唐安蜀卻反問：“小王爺，案件有頭緒了嗎？”
尉遲然卻問他：“你對前任郡守大人之死怎麼看？”
唐安蜀道：“小的不知，似乎人人都有嫌疑，但動機又沒那麼強。”
“人人都有嫌疑？”尉遲然覺得這句話很奇怪，“說說你的看法。”
唐安蜀道：“希望我的看法不要影響大人，首先從唐千林說起，他與大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微妙到大人敢私下讓他去除掉沙妖，當然，大人這麼做，估計是擔心沙妖還存在的消息泄露，不過唐千林除妖的時候，殺了一個孩子，我想，唐千林下手前大概不知道那是一個人類的孩子，等他殺完才知道，由此他認為是郡守大人沒有說清楚，或者是想故意構陷他，想拿着他的把柄。”
尉遲然點頭道：“這個理由算是成立，他就有動機了。”
唐安蜀繼續道：“接着是詹天涯，賀大人雖然對詹天涯有知遇之恩，可是，您有所不知，當年詹天涯經辦沙妖案的時候，賀大人多次干預。”
尉遲然一愣：“多次干預是什麼意思？”
唐安蜀搖頭道：“我不知內情，但應該是一個想放，一個想除。”
尉遲然問：“誰放，誰除？”
唐安蜀笑道：“小的只是猜測。”
尉遲然想到詹天涯以前的經歷，很明顯是詹天涯想放，而賀昌龍想除，畢竟他還派了唐千林去除殺燒餅鋪的沙妖五口。
尉遲然道：“即便如此，也不至於動了殺心吧？”
唐安蜀道：“每個人的殺心輕重都不一樣，我只是說出我所知道的事情。”
尉遲然道：“接著說，你說的這些都很有意思，本王愛聽。”
說本王的時候，尉遲然算是找到點小王爺的感覺了。
“再說刑術，刑術能平白無故到戰場上撿到魚骨劍，這難道僅僅只是巧合嗎？”唐安蜀笑道，“那日呈獻魚骨劍的時候，我也在場，很明顯，那是刑術與安望海合謀的，為的就是抓住大人點什麼把柄，之後大人也為兩人開了方便之門，讓安望海和刑術兩人的生意蒸蒸日上。”
尉遲然看着唐安蜀：“照你這麼說，應該是郡守大人想殺他們，怎麼會是他們想殺郡守大人呢？”
唐安蜀道：“我剛才說了，嫌疑就是嫌疑，這其中說不定還有其他的事情。”
尉遲然拿起汗巾擦了擦汗，他發現唐安蜀雖然滿頭是汗，汗水都快浸X全身的衣服了，但卻依然保持着清醒，也不主動說離開這裏，此人的意志力真是堅強。
尉遲然放下汗巾：“那麼賀小姐呢？”
唐安蜀笑道：“小王爺說笑了，賀小姐是唯一沒有嫌疑的人，那可是她父親呀。”
尉遲然道：“她如果想當郡守呢？”
唐安蜀道：“大人向朝廷卸任之後，郡守一職自然是大小姐的。”
尉遲然問：“女的也可以當郡守？”
唐安蜀詫異：“朝廷還有女官，軍中也有女將，女人為何不能做郡守？”
尉遲然明白，原來在這個地方，男女還算是平等。
那麼賀晨雪是真的沒有任何嫌疑。
尉遲然問：“說說胡順唐吧。”
“這個嘛……”唐安蜀略微遲疑，“他與大人是有點矛盾，矛盾在於，他五年前一直想剿滅沙妖，但大人一直認為還不是時候，哦，對了，水靈符就是胡順唐從鐵衣門求來的，聽說他來之前就做了準備。”
尉遲然問：“來之前做了準備？這句話怎麼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