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大人小人
尉遲然也不客氣，邊吃邊問鐵獄郡的情況。
王天亮這人也許是太明白怎麼溜須拍馬了，尉遲然吃喝的時候，他就端着酒壺站在一旁，無比恭敬，介紹道：“鐵獄郡位於我國正西，是暗門關外最大的一座城市，雖說叫郡，但郡內只有兩座城池，一座就是您現在所在的鐵獄郡，也叫鐵城，另外一座已經於百年前消失了。”
尉遲然問：“為什麼消失了？”
王天亮道：“被妖怪所滅，至於詳情如何，也沒有留下什麼詳細的記錄。”
尉遲然點點頭：“那麼鐵獄郡又都有什麼衙門？”
“大人，暗門關外，設有郡守和暗門將軍兩個職位，郡守就是鐵獄郡的最高長官，在朝廷屬三品，而暗門將軍雖說和他是平級的，但也得輔助郡守，不過暗門將軍在朝廷是二品，而且手握兵權，五萬大軍，就連鐵獄郡中所有軍士都歸暗門將軍調遣，這名將軍是朝廷欽定的，現在的暗門將軍姓胡，不到四十，戰功顯赫，聽說大有來頭，前任郡守都對他無比尊敬。”王天亮說到這，趕緊給尉遲然斟酒，“鐵獄郡內嘛，下分好幾個衙門，大人現在所在的叫刑獄寺，是專門調查各種案子的地方，小偷小摸呀兇殺強盜都歸我們管，還有緝拿司，緝拿司是另外一個衙門，專門負責懸賞捉拿的，麾下各門各派的人都有，最多的就是旄捕啦，至於其他的衙門嘛，還有糧戶司，專門管錢糧的，也管戶籍，還有很多很多，我慢慢講給大人聽。”
尉遲然道：“你也坐下吃點喝點呀。”
“哎喲，謝大人抬愛，”王天亮趕緊道，“大人上座，小人不敢呀。”
尉遲然指着對面：“沒關係，坐吧。”
“不不不，”王天亮恭敬地退了一步，“小人喜歡站着，站着不累，小人也不餓，伺候大人，小人渾身是勁兒。”
這個馬屁精，太噁心人了。尉遲然心想，但臉上卻是帶着笑意。
尉遲然夾了菜：“那，說說郡司府吧。”
王天亮偷看着尉遲然：“郡司府小人不熟悉，大人想知道什麼？”
尉遲然問：“我想知道兩個人，一個是賀晨雪，一個是唐安蜀。”
王天亮見尉遲然直呼其名，心裏尋思此人必定大有來頭，自己這番伺候肯定沒白費功夫，說不定將來可以撈個一官半職。
王天亮立即道：“賀大小姐是前任郡守賀大人的女兒。”
尉遲然問：“前任郡守叫賀長卿嗎？”
王天亮一愣：“前任郡守不叫賀長卿？”
尉遲然心裏咯噔一下，故意笑道：“唉呀，我忘記了，那就叫賀昌龍對吧？”
王天亮聽尉遲然直呼兩人的名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問：“大人，賀長卿大人您也認識？”
尉遲然故意笑了笑，也不說話。
王天亮似乎嗅出了點什麼：“百年前，賀家還沒來這裏，因為此地人太少了，後來因為妖患的原因，賀家因為剿滅沙妖有功，朝廷就將此地算是賜給了賀家吧，後來，賀家的後人基本上都是位列三公，但每一代都會選出一人來此處做郡守，這裏的郡守就是賀家世襲的，也有爵位。”
尉遲然道：“難怪，賀晨雪可以繼承。”
“不，”王天亮立即道，“只是代理，賀家遲早會從京城再派人來的，哪兒有女的當郡守的呀。”
尉遲然問：“為什麼女的不能當郡守？”
王天亮懵了，完全搞不懂尉遲然到底站在什麼位置上說話，一會兒似乎針對賀家，一會兒又維護着賀晨雪，這算什麼呀？真是摸不清楚這人的心思。
尉遲然又問：“唐安蜀是什麼來頭？”
王天亮道：“這個誰都知道，唐安蜀原本是地相，是關內來的，他來的時候呢和他師兄安望海，也就是安爺，如今咱們鐵獄郡最大的商家一起，來了之後呢，安望海很快靠經商成為了首富，還將師弟介紹給了郡守，因為師弟學的是蘇秦術，所以，就成為了郡司府的職掌軍師。五年前，剿滅沙妖一役中，就是因為唐安蜀算到了有暴雨，大軍這才獲勝的。”
尉遲然想了想道：“這沙妖到底是什麼妖怪？”
王天亮道：“哎喲，這很奇怪，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尉遲然道：“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吧。”
這沙妖什麼時候出現的，我記得好像是在百年之前，就是突然間出現了，出現之後，四處殺人害人，當時暗門關外朝廷也不願意去管，畢竟這裏一片荒蕪，什麼都沒有。後來外域來了商隊，希望能做買賣，開通商道，而商道其中有一條路，必須要通過亡靈大漠，為此朝廷下達了命令，希望天下能人異士可以剿滅沙妖。如此一來，大批異道人士湧入這裏，隨後此處出現了第一座城叫天恩城，就是為了拍皇帝馬屁起的名字。
但這座天恩城沒多久就被滅掉了，被沙妖屠城，朝廷只得派出大軍與沙妖一戰，但是損失慘重。因為沙妖怕水，而大漠之中要找水太困難了，最終還是鐵衣門的人研究出了水靈符用來對付沙妖，但那也是杯水車薪，因為沙妖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朝廷帶來的第一批兵在此處駐紮下來，建立了鐵獄郡，異道人士也越來越多，為了剿滅沙妖出力，沙妖雖然沒有以前猖狂了，但還是沒被趕盡殺絕。為此，朝廷下達命令，只要異道人士願意來這裏除妖，只要過了暗門關，做什麼都可以，朝廷不追究，但要服從本地郡司府的管理。意思就是說，過了暗門關的異道人士，不管你以前在關內做了什麼，來這裏就是新的開始，以前的既往不咎，現在就在這裏除妖好好的活着吧。
一直過了百年，直到五年前，地相唐安蜀算出了一場大暴雨，加上水靈符的加持，大軍這才剿滅了沙妖，從此沙妖不再，商道也徹底通暢，鐵獄郡這才徹底繁榮起來。
尉遲然聽完，算是搞清楚了這個遊戲的背景，但是那郡守又是怎麼死的呢？
於是他問：“前任郡守賀昌龍大人是怎麼死的？”
“病死的，唉……”王天亮搖頭道，“郡守大人可是個好人吶，對百姓好，對誰都好，無人不稱讚，可無緣無故就病死了。”
“病死的？”尉遲然看着王天亮，“真的是病死的？”
王天亮自然是聽說的，但聽尉遲然這麼一說，他立即道：“我知道的就是病死的。”
尉遲然道：“我明白了，這樣，從今天開始，你就跟着我聽差，明白了嗎？”
王天亮趕緊跪下去致謝，連連磕頭，等他磕完頭起來，尉遲然已經走了。
王天亮面露喜色，在家裏手舞足蹈起來，他認定，這次是真的抓住了一根可以上天的仙藤呀。
尉遲然在街上走着，四處了解着這裏的情況，同時也在為難一件事，那就是他沒錢，沒錢就不好辦事，那麼上哪兒找錢去呢？魚骨劍已經不在身上了，他這挂名捕頭也許連俸祿都沒有，思來想去，也許只能去找賀晨雪想辦法了。關鍵是，賀晨雪憑什麼給他錢？
尉遲然想起之前詹天涯對自己的試探，還有唐安蜀說的那些話，他知道這些人肯定誤會他是朝廷派來的人，不如將計就計？但是，他對這個遊戲的朝廷也不熟悉呀，他要裝成誰呢？
不管了，先蒙一下賀晨雪再說，錢到手才好辦事。
尉遲然想到這就準備去郡司府，誰知道剛到門口，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那，為首之人穿着華麗，見到他之後滿臉笑容，立即迎了上來，十分客氣：“是尉遲大人吧，小的安望海，是此處的商家，恭候大人很久了。”
安望海？商家？到這裏他還是個做買賣的呀。尉遲然故意客氣道：“我不是什麼大人，您認錯了。”
安望海趕緊道：“小的怎麼會認錯您呢，我們以前在京城可是見過的。”
什麼玩意兒！？尉遲然心裏吃驚，我以前在京城和安望海認識？這是艾琪的設定嗎？還是這小子為了接近自己故意這麼說的？還有，自己的消息是怎麼被傳出去的，尉遲然想起王天亮所說的話，唐安蜀和安望海是師兄弟，這麼說，這消息是唐安蜀傳給他的。
眼下安望海的脾氣性格自己都不知道，唐安蜀是故意讓此人來試探自己，還是另有目的？
安望海見尉遲然還在思考，忙道：“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小人只是來請大人到府上，小人已經備好了酒席，還請大人一定賞臉，一定賞臉呀。”
安望海滿口大人小人的，尉遲然也餓了，尋思着也許能在安望海那裏弄點錢來花？不如就去吧，就算是試探，自己吃一頓也好。於是點頭道：“那就有勞安爺領路了。”
“備馬！”安望海立即吩咐手下，親自攙扶尉遲然上馬後，自個兒在前面牽着馬就往安府走去。
兩人稍微走遠后，唐安蜀和賀晨雪慢慢走出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
賀晨雪問：“這個尉遲然，你師兄真的認識？”
唐安蜀道：“我故意把消息透露給他，他聽說此人姓尉遲，臉色都變了。”
賀晨雪沉思片刻：“難道這個尉遲然是尉遲家的人？”
唐安蜀道：“天下姓尉遲的那麼多，不可能個個都是皇族吧？”
賀晨雪又道：“尉遲皇族那麼多，我們也不可能全都認識，派人打聽下吧。”
唐安蜀微微點頭，是得打聽下了，如果是皇族的人，那真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