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七章[08.26]
套房門鈴響起,齊以諾上前應門。
「齊先生。」
何秘書準時出現在門口,身後跟着協助行李搬運的房務員。
齊以諾朝他們微微頷首,讓他們進入套房。房務員着手搬運起行李,何秘書則是尾隨在他身後,同時滑動起手裏的平板。
「接送車輛與司杋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岀發,大約六點鐘可以抵達希斯洛機場,班機時間是八點零五分,齊先生可以先在貴賓室稍作休息……」
「月河那邊有消息了?」
齊以諾望着落地窗外的灰濛濛天色,啟嗓打斷了報告今日行程的何秘書。
何秘書頓了下,儘管只看得見上司的背影,但多少能從齊以諾不同以往的語氣中,聽出一絲急躁感。
何秘書必須承認,當初他剛升職來到秘書室時,羨慕過這位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三代,只是兩年過去之後,如今的他,已不再懷有任何艷羨。
短短兩年的時光,除去休假日,他幾乎與齊以諾形影不離,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齊以諾的行程,也因此他比誰都看得更清楚,齊以諾不過是住在豪宅里,終日穿着華服的苦行僧。
齊以諾每天固定清晨五點半起床,卻經常在深夜十二點才上床就寢;假使以累計方式來計算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至少有五分之一的時間在飛機或其他交通工具上度過。
他的私人居所,一年內至少有六個月的時間閑置,只剩下管家與幫傭看顧。
他的三餐除了早餐固定,午餐經常在會議中直接省略,晚餐則是在各種應酬場合上匆匆用餐。
對,齊以諾相當富有,身家至少是億萬美金起跳,他擁有的財富大概八輩子也花不完;他更有着媲美明星的出色外貌,從頭到腳,從家世到學歷,幾乎無可挑剔。
但何秘書一點也不羨慕。
相反地,他有點同情齊以諾——不,應該說是欽佩,他很欽佩齊以諾,竟然能如此自製而規律,日日重複一樣的生活而從不喊累。
或許是偽裝得當,抑或者是當真樂於其中,在齊以諾身邊工作的這兩年來,他幾乎不曾在齊以諾身上看見疲憊神態,更遑論是聽見他喊累。
要是排定好的行程,除了不可抗力之因素,例如班機延誤或重大天災,齊以諾再忙再累也會將行程走完,絕不容許任何延誤耽擱。
要說齊以諾是工作狂嗎?那也不至於,每年總有一段時間,他會安排獨自一人出國度假,不帶助理也不帶與工作相關的事物。
儘管如此,何秘書依然不艷羨這樣的生活,在他看來,齊以諾不過是披上貴公子外衣,另一種意義上的豪門苦行僧。
驚覺自己恍了神,何秘書趕緊轉緊發條,恢復成一個好秘書該有的精明俐落。
「月河昨天傳來了訊息,徐小姐已經確定簽約,但是她要求修改合約。」
齊以諾轉過身睞去一眼。「她修改了什麼?」
「徐小姐要求月河讓她多帶兩名美術助理一起跳槽,還要求那兩位助理的待遇不能比沉小姐差,月河那邊還在商議當中,尚未答應徐小姐。」
「轉告李經理,即刻與徐小姐簽訂合約。」齊以諾簡潔扼要的下達結論。
何秘書隨即滑開通訊軟體,與月河經紀公司的上海區經理聯繫,傳達了齊以諾的命令。
齊以諾又提嗓吩咐:「記得提醒李經理,務必要確定沉珍蓁會簽下合約,再把合約副本傳進我辦公室。」
「齊先生放心,李經理知道您很重視沉小姐的合約問題,一定會特別謹慎處理。」何秘書邊打下傳訊文字,邊面色審慎地回答。
房務員敲了敲門,進房回報:「先生,您的行李已經送上車,司機正在樓下等候。」
何秘書收起平板,望向罕見陷入沉思的齊以諾,訝異地喊了一聲:「齊先生。」
齊以諾淡睞一眼后回道:「你先下去,我還有一通重要電話。」
有什麼電話會比趕班機重要?何秘書心中詫異,卻沒表現出來,只是點了點頭,隨房務員一起離開。
高級套房再次恢復安靜,齊以諾掏岀西裝口袋裏的手機,踱步來到落地窗前,撥出了沉珍蓁的手機號碼。
此時窗外的倫敦天色逐漸昏暗下來,遠在海洋另一端的台灣,早已是深夜時分。
電話答鈴響了又響,始終無人接聽,最終轉入語音信箱。
齊以諾重新撥出另一組室內電話。
片刻過後,電話終於被接通,線路那頭傳來一道鼻音濃重的清脆女聲。
「找誰?」沉珍蓁不耐地握緊話筒。
「是我。」齊以諾緩緩啟嗓,語氣不似陌生人,倒像個熟悉已久的朋友。
事實上,兩人連面都沒見過,何來熟悉可言。
儘管如此,聽見齊以諾用着那般語氣,心情惡劣至極的沉珍蓁,竟奇異地有些好轉。
應該只是被轉移注意力的緣故……沉珍蓁在心底咕噥,不願承認當她聽見齊以諾的聲嗓時,心底掠過一絲愉悅。
「聽說沉小姐願意隨徐宓一起簽入威映底下的經紀公司?」
「我是要跳槽到月河經紀公司,不是威映集團。」沉珍蓁收起那點小心思,恢復往昔的冷然回道。
「雖然只是威映底下的相關子公司,不過往後你也算是威映集團的一分子,我很期待你進入核心團隊的那一天快點到來。」
齊以諾難得用着如此歡快的語氣,傻瓜都聽得出來他心情極好。
沉珍蓁在電話那一頭,心情越發惡劣。她是不是太草率做決定了?眼前這種局勢看來,活像是她挨不過齊以諾的糾纏,終於服了軟。
她最恨的就是向任何人服軟。即使是父母,她也沒服過一次軟。
這世上沒人能使她服軟。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為了逃離母親,她接受了跳槽,這也同時意味着齊以諾佔了上風。
「齊老闆,你大半夜的打電話來,就只為了跟我說這些無聊的廢話嗎?」為了掩飾心底的不甘與難堪,沉珍蓁的態度比往常都要來得冷漠帶刺。
的齊以諾聽出她的情緒,沉默了片刻方再啟嗓。
「發生什麼事了?」朗朗男嗓,不帶喜怒,語氣平滑。
沉珍蓁心口一窒。
他這是關心她嗎?這怎麼可能?隔着話筒,他看不見此刻她紅腫的眼眶,看不見不久前她接獲母親責罵的電話,亦看不見她悲傷又憤怒的面色,他什麼也看不見,又怎會察覺她的情緒低落?
將不該有的反應歸為錯覺,沉珍蓁故作冷靜的回道:「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才對,齊老闆發生什麼事了?不對,應該說威映集團發生什麼事了?有這麼缺人手嗎?竟然逼得大老闆必須親自向一個平庸的美術助理求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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