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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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有前朝為鑒，最初的幾位皇帝，直到今上，很聰明地盡量不搞折騰百姓的「千古功業」，讓民間休養生息，努力充盈國庫，然而如今的繁華富庶，確實奠基規劃完善的城市以及便捷的水陸運，千百年肯定也會有人大力吹捧位那位自我感覺良好的二世皇帝，反正被折騰的都已埋在運河底了。

從五棱鎮到青陽城，不只有大驛道，沿路也有大古都新鎮提供補給與休憩，凌雲行人行進速度快了許多。

琥珀生長在山林里，偶爾到下鎮晃晃，從未見識過如此雄偉的樓宇和壯觀的城市，對市集裏的切都感到好奇，但萬頭攢動的人群也同時讓不安，凌雲總會適時安撫地按住的手背，「我住的地主不會這擁擠，不用擔心。」

想到離大美人媳婦兒的家越來越近，就表示可以儘快拜堂，琥珀就把所有的不安都拋到腦。

並沒有立刻回到翡翠山莊，但湛非已經在青陽城外等着。

原本就和凌雲約好，帶人回來時，湛非在外頭與碰面，因此湛非在青陽城南郊的千里亭優閑地泡茶候着。

湛老如何得知今日此時回到青陽城？凌雲也不用多問了。琥珀的能耐已經見識過，狐王又能差到哪去？

真想不到……湛非喃喃地道，「你帶回來的人比我預料的更了不起。」原本以為凌雲能以重金帶走名資質優秀的山神族人——在還年輕的時候，每位山神族人都法力高強的巫士，成年禮就進入千年古林找到自己的夥伴結契。湛非哪曉得經過幾十年，連山神族也代不如代？

凌雲竟帶回靈虎人，教怎不訝異？

千里亭位在能夠遠眺驛道的山丘上，此時夕照如熔金傾泄千里，行人若不趕着在天黑前進城，也行色勿匆，千里亭內外只有伙人。

發現琥珀大老遠就盯着千里亭的某處，在進到亭內更瞪大了眼看着湛非身，凌雲忍不住笑道：「你可以隨意在附近逛逛，別跑太遠。」

忽地陣風從亭內捲起，千里亭外草木搖曳，丫頭應了聲，便雙眼放光追了出去。

湛非也忍不住笑了出聲。

凌雲站在欄杆內側，看着染上層赤金餘暉的草浪淹沒丫頭的腰身，卻絲毫阻礙不了風樣的腳步。

「如果受困伏魔陣的大妖有守護青陽城的能耐，那靈虎人又如何？」畢竟也算族的守護神。相處了個多月，凌雲不免對犧牲琥珀的法力換取另名大妖的蘇醒有了遲疑。

湛非以種感慨現況的口吻道：「我想你應該見識到靈虎人的能耐，難怪有此問。但啊……」深深吸了口煙，徐徐吐出，笑道：「這吧，如果在巫道之戰以前，只需要名能力優秀的道士，就能制伏那丫頭——我指的當然生在這個年代的丫頭，對上過去名頂尖的道士。如果早生兩百年，能耐肯定不只你看見的那樣。

「然而，你知道當年單單青陽城的伏魔陣，就動用了多少道士嗎？五派三幫堂當中的五派都有上千年的歷史，在巫道之戰以前，就宇內頂尖的修仙大派，如今全因為巫道式微，漸漸比不上三幫堂，但若和兩百年前五大派的盛況相比，三幫堂如今的氣勢都還差上大截——個伏魔陣，動用的數十位大能道士，才總算壓制住這些上古大妖怪。」

「既然如此，單單靠着琥珀，真能動搖伏魔陣？」

「所以有限制。第，靠着我的法力，在朔月之夜喚醒大蛇——也就青陽城底下這位，之靠着大蛇的法力，將部分伏魔陣的力量轉移到容器髏內。這個方法創造伏魔陣的高人當年有意留下的漏洞，畢竟妖與道萬年前本同門，斷沒有將同門趕盡殺絕之理。伏魔陣力量轉移，只要容器還活着，大蛇能在伏魔陣內行動自如，但也只限伏魔陣，也就青陽城內。」湛非到這兒安靜了下來，相信凌雲能夠權衡出利弊得失。

這個方法儘管限制多，但還非常划算，尤其青陽城這位更值得冒險，換作別尊上古大妖，湛非可不敢動這個念頭。

轉移儀式最佳時機朔月，在妖族眼裏，朔月便黑月，黑月之夜，靈氣混濁，陰陽渾沌，那時最容易喚醒伏魔陣中的大妖。

凌雲這路上看似由着琥珀到處走走看看，但回到青陽城的日子剛好朔月之夜，這隻證明果然連腸子都黑到底。

「你可把儀式的結果都對了？」湛非問。

凌雲垂下眼，終究還做出了選擇，「該的都了。」

湛非假裝沒看到的迴避，看向旁——在凡人眼裏，丫頭正追着飛舞的蝴蝶，卻不知那泛着銀光的靈蝶緊隨狐王的信使，而的夥伴儘管嘴上對靈虎的出現感到不快，這會兒倒和丫頭玩得有些瘋了。

湛非眼裏看到的白色巨狐被個丫頭片子追着跑進了樹林裏，沒會兒又被追着跑了出來，在草原上誰也不讓誰地對峙着。

若靈虎人成了容器，應該還能維持最基本的法力。

「如果決定了，就今晚舉行儀式吧。」

凌雲先回到凌家在城外的莊子，這些凌家在外頭的莊園，大多做為凌家長工的宿舍，比如這座就給凌家茶莊的工人住的。讓人打來熱水，給琥珀沐浴用，還給準備了套嶄新的衣裳，並且派了兩個婢子確保琥珀完成沐浴與換衣服的工作。

我了衣服我能自己幻化。而且用術法幻化的衣裳，在雪地里保暖，在炎陽下清涼，沒道理偏要掛幾塊布在身上礙手礙腳。

凌雲早料到會這，端出了這路上始終都很管用的微笑，「但這套衣裳，我特地給你挑的，你不喜歡嗎？」

這話果然直直戳進琥珀心坎里，立刻讓心花怒放。

我穿！媳婦兒挑的我都喜歡！然便蹦蹦跳跳地進房去讓婢子伺候梳洗。

凌雲自然怕在儀式過，連件衣裳都變不出來，所以回到青陽城就給備了幾套。丫頭梳洗完畢，婢子給梳了城裏姑娘時興的髮髻，便哄得服服帖帖，不再給臉色看。

暫且在茶莊裏休息。凌家在青陽城算地方望族，凌雲的模樣當地無人不識，比起客棧，茶莊裏的雇傭不敢對當家少主要求保密的命令陽奉陰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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