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制酒
受盡凌辱、身心俱疲的高原倒在山寨後面的一間柴草房裏,昏沉沉地睡了近一天一夜,第二日黃昏才醒來。
一個負責看守的小嘍羅不時向屋內張望,見高原已醒,便走了過來:“宋大王交待,‘那廝’……不對,是你!你醒過來后,只管去廚房弄點吃的,然後就開始做出那美味的酒來。”這小嘍羅甚是機靈,複述完之後,衝著高原一笑:“你真的會做出美酒么?”
高原從草堆里爬起身來,對那個嘍羅平和地問道:“你好!你叫什麼名字?”
小嘍羅一愣,躬身回答道:“大人!我名叫劉貴,不曾有字。哈哈……”
自已被稱着大人了?看來,這人呀,不管如何卑賤、如何下流,只要被尊重,也會不知不覺地做出相應的動作來。
高原在附近找到一個木製臉盆,打了些水洗了把臉,然後在劉貴的陪同下,去廚房弄了些吃食,囫圇地吞食下去。這古代的食品烹制儘管沒有那麼精細,但好在原汁原味,沒有化肥農藥,肉食更都是些讓過去時空的人垂涎三尺的野味。大難過後的高原,目前是沒有心情細細品嘗的。
勉強吃飽后,高原便要求劉貴帶他去見雲里金剛宋萬,二人離開火房,便很快來到一排茅草窩棚前,這便是宋大王的宿舍,看來梁山上的賊寇生存條件也是十分地艱苦。
忽然,高原發現了一件怪事,他此時身上只穿單薄的夾衣,並未覺得寒冷。他放眼向四周山色望去,這裏分明是溫暖的春季,可來的時侯,高原是穿着羽絨服之類冬裝的呀!看來,這兩個相距遙遙的時空的季節並不同步啊。
就在高原胡思亂想的時侯,宋萬出門迎上前來,問道:“不去做酒,找我有什麼事?”
早就深思熟慮了的高原,誠懇地回答道:“有三件事要向大王請示。一是做酒要保密,所以大王要派兩個心腹的手下幫助我,另外還找一個懂得制竹器的篾匠前來,如果沒有篾匠,那就算了;二是因為這次時間緊,大王給我三十斤普通酒來,我可以加工出二十斤左右的美酒,今後我們再教你們用穀物釀出同樣的好酒;三是請大王把我隨身所帶的包裹和那些小工具還給我,因為做酒時要用。”
這個要回用品的妙計,實在是高!高原心裏當然明白,這些那個時空的槍械用具,在這個世上的寶貴价值。
果不其然,不到一個小時,高猿的要求都先後得到了滿足,東西被一一追回,包括隨身所帶的那個鐵制的軍用汽油打火機也完璧歸趙了。
天色已晚,高原又回到了柴草屋內,做酒明天才能正式開始。
這一夜,高原的睡意全無,他靠在柴草堆上,摸着土銃和日本刀,一次又一次地思念起那個世界裏的父母、親戚、朋友以及陌生的網友們,幽冥相隔,天各一方,再也見不着他們了,永遠也得不到他們的信息了!高原幾次都痛哭失聲,在內心深處,反覆感念父母雙親的養育再造之恩,並在這暗夜裏,不斷發出聲音來,為二位大人祈禱……
第二天,高原與前來協助的三個嘍羅一起,攜帶着已裝有二三十斤谷酒的酒罈子,翻山來到後山一處有鍋灶的茅草屋內,開始做酒。
做酒其實就蒸餾,簡單的很。高原先讓那個篾匠去竹林里砍幾根竹子來,然後製成一條條篾片待用。先用粗一點的竹條做一個圓錐形的骨架,圓錐的下方圓圈略大於鍋口,圓錐的上方留有一個小圓孔。然後將準備好的篾片一圈圈編製成一個斗笠。將一根竹子技巧性地鏤空,製成L狀的蒸餾管,竹管的一端與斗笠上方的小孔相粘接。
工具已初步做成了,下面要做的是防漏氣。高原叫一個嘍羅去湖邊採摘一片較大的荷葉,然後覆蓋在斗笠之上。
將酒罈子裏的三十斤普通酒倒入鍋內,加二三斤水,然後將做的鍋蓋放上去,周邊不合縫的地方用調好的泥漿封上,竹管及竹管與鍋蓋交接處,也一律用泥漿來糊嚴實。竹管橫着向外的一端的端口處,放上那個空酒罈子。
接着,便往灶里添柴火,半個小時后,酒罈子上方的竹管口便有少許烈酒流出,由於剛蒸餾出的是純酒精,純度在八十度以上,所以小茅草屋內,便酒香陣陣,三個嘍羅聞得這濃郁的酒香,都饞得不停地吞口水。
管口流出的酒,流量越來越大,從剛開始的“嘀達”聲漸漸變成“嘩嘩”的流水聲。又過了半個來小時,在管口處,不停地一邊用手指沾着管口流液、一邊品嘗的高原,感覺不到酒味時,便動手移開酒罈子。然後高原吩咐熄滅灶中的炭火。
高原用一個小碗舀了些壇中的酒,品了品,估計大約在四十五度至五十五度之間,這與原來只有二十多度的宋代酒相比,味道自然迥異。
高原又拿出那一小袋味精,放了將近一半到罈子裏,又取出鹽來放進少許,拿過一根乾淨的木棒在裏面攪拌了幾下。做完這些,高原抬頭噓了口長氣,總算是大功告成了。接着高原叫嘍羅們拎着酒罈子,一起往山寨大廳走去。
此時,大廳內,首領們與十幾個中小頭目正在進午餐,見高原一行人拿着酒罈進入大廳,便猜想到美酒可能做出來了。
杜遷與宋萬兩位酒鬼,大踏步迎向高原一行人,宋萬邊跑邊喊:“這麼快就弄出來了?是怎樣的美酒,嘗嘗先!”
兩位急切搶過酒罈,向大廳正上方的那張桌子奔去,猴急地將酒註上幾大碗,然後張開口海喝起來。
五十度左右的烈性酒,豈是可以用碗來喝的?!
這不,宋萬才幹了兩碗,酒勁瞬間從他的體內竄上來,他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一邊還不停喊叫:“好酒,好勁道!……”杜遷也是喝的大汗淋漓,滿臉橫肉擠到一處,其表情象似吞下了一顆顆酸棗,這下子,摸着天杜遷,總算是騰雲駕霧了一回!
這可苦了廳下的小頭目們,都直着眼,貪婪地望着后廳發生的這一幕。
不喜言笑的大頭領王倫,此時端坐正上方,拿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呷着,正由於他的飲酒方法十分正確,所以,此時的他才算是真正品出了這酒的不同及美味。
他微眯着雙眼,自覺地感受他自已身體內那一股股強烈的勁力的衝擊,半天才喃喃地輕聲說道:“這酒的勁道要強得多。”
站在一邊的高原,此時壓抑住心中的得意,因為自已的承諾總算兌現了,被公正了!他上前,小聲對王倫道:“王頭領,你看是不是讓廳下的兄弟們也來嘗嘗,這種酒只要兄弟們喜歡,今後可以多做些就是。”
於是,王倫沖大廳那十幾個小頭目輕輕招了一下手,廳下的人群本來就象馬拉松賽跑線上的選手,這個招手無異於發令槍,於是眾人倉皇地向大廳上方奔來。
接下來的景象可想而知了!簡直是慘不忍睹的亂象,各種怪叫聲,搶奪聲,弄得大廳內是狼奔豕突、有如世界末日一般。
高原趁機走到王倫的身邊,請示道:“王頭領,下午,我有事單獨向三位頭領請示,請王頭領安排一下。”
王倫滿臉狐疑地看了高原一眼,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