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沒收山頭
陳雙心裏一沉,這明顯是李家的人,村長就怎麼急不可耐的動工了?
陳雙本不想多問,可此刻,她想想躺在醫院的母親,她調轉方向去了山頭。
剛上山,幾道光柱就齊齊照了過來,晃得陳雙睜不開眼睛。
"你們在幹嗎?這是我家的地!"陳雙喊了一嗓子。
"大奎,宋家的人!"一人還算眼明嘴快,跑到山腰衝著煤洞內喊了一嗓子,頓時迴音四射。
不多時,李大奎一臉黢黑的從煤洞裏鑽了出來。
"陳雙啊,哪裏是你家的地?指給我看看!"李大奎一看,大人沒來,來的是這黃毛丫頭,再說,這黃毛丫頭懂個屁啊。
"你腳下站的就是我家的地,別以為你是村長,我要是告到縣上,全村人總不可能都包庇你們家吧,總有人證明這是我家的地!"
陳雙壓抑着心裏的氣憤,如果將來分地,每家每戶都有地契的話,那這事兒好辦了,可是這個年代哪裏來的地契。
"沒想到小小年紀就伶牙俐齒的,光說有什麼用?在這杏花村,俺李大奎說了算,你要去告就去告好了,今兒這地老子還就真不給了!"
李大奎說著,挽起袖子,把手裏的鏟子往地上一戳,一副就這麼著了,你能那我怎麼樣的態度。
"好啊,不過我母親現在需要轉院去城裏治病,你李大奎再怎麼能耐,能一手遮天嗎,我到時候就告你個公報私仇,霸佔農民土地,出手毆打群眾!"
陳雙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個分貝,李大奎也就是個初中沒畢業,他對這些法律根本不懂,但是,字面意思倒是把李大奎給嚇了一跳。
"臭丫頭,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你老娘是自己犯賤滾下去的,這也怪到老子頭上?"
"你說了不算,法律說了算,你要是再敢動我家土地一鏟子的土,我就讓你吃官司!"
陳雙指着李大奎,氣勢磅礴,其他李家的人都後退了兩步。
畢竟誰能設想這個名聲敗壞,小學沒畢業的賤丫頭能說出這麼多有文化人才說得出來的話。
再說,官司,這可是大人物的官腔口語,大人們都還不懂得什麼官司不官司的,這黃毛丫頭怎麼就懂這些呢?
放眼望去,整個杏花村有學問的人也不敢張口閉口的拿官司說話,搞得好像這丫頭就是公家單位的高級幹部似的。
"別跟老子來這一套,別忘了,你老爹可是前一陣子哭着喊着讓我給他分撥土地,現在俺心情好,答應了,整個杏花村的地,隨你挑,你們宋家想在哪兒種地俺就給你分到哪兒你拿什麼告我?"
陳雙一怔,腦子裏已經有了底兒:"好啊,這可是你說的,我就要你家的地!"
李大奎也是一驚,要知道自己家的地那可是整個杏花村數一數二的肥沃土壤,年年都是上了大糞的。
這還是在去年重分土地時,他李大奎特地給自己家留下的兩畝地。
不過想想這煤,可比種莊稼賺多了:"行,不過,你得讓你家大人做主,別到時候你媽又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這老子可不想鬧出人命來!"
"好!"陳雙轉身就走,李大奎一看陳雙走的這麼乾脆,完全和來時的氣場天差地別,他又叫住了陳雙,可別到時候真去縣裏告他。
陳雙駐步回頭等着李大奎說話。
"你媽的醫藥費到時候給我拿收據證明,我李大奎身為村長,多少都得盡點責任!"
李大奎想着,到時候就算是把事情鬧大嘍,他也算是賠錢了,宋家的人也接受了,這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口。
陳雙也沒說話,轉身就下了山,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她洗漱了一番就上床睡覺了。
可陳雙即便是再累也不敢睡實在,迷迷糊糊的天沒亮就醒了,她趕緊熬稀粥。
想着母親現在也只能吃流食,她能做的也就是盡量把米粥熬得軟糯一些,把家裏腌缸的蘿蔔乾抓了一把出來,清水洗凈切成小丁,用剩下的那一小塊豬肉爆炒了起來。
準備好了這些,陳雙拎着飯盒就出了門,到了縣城醫院已經是上午八點多了。
醫生護士都在查房,陳雙發現自己的母親已經醒了,她喜出望外。
"老宋,咱出院吧……這一天下來得不少錢呢,咱家又沒啥收入,可不能苦了孩子呀……"
陳雙聽聞此話拎着飯盒站在病房門口,心裏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
陳秀蘭微微的睜開眼睛對宋有糧繼續說著:"凱凱的錢,咱萬萬動不得,將來凱凱和小雙的大事兒,咱還得省着辦事兒用呢,到時候可不能辦差了叫人笑話……"
宋有糧低着頭也不說話,臉陰沉的能擰出水來,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想點上,可又反應過來自己還在病房,又把抽出來的那根煙塞了回去。
"這事兒你不用操心,我一個大男人還能不知道這些個打算嗎。"宋有糧即便滿腹心事可還是盡量不讓陳秀蘭多想,卻又老實巴交的不知道怎麼安慰。
陳雙臉上瞬間掛着笑容走了進來:
"媽,你甭擔心,李大奎說了,把他的地給咱們。"
陳雙一邊說著一邊把飯盒打開,順手遞給老爹一個饅頭,然後把肉炒蘿蔔遞了過去。
"你說啥?"宋有糧本就有些餓了,掰開饅頭就夾了些蘿蔔乾,一口咬下去,宋有糧的眉頭都舒展開了,本想誇讚小雙連蘿蔔乾都炒的香甜可口,可這時候他才感應過來小雙剛才說的話:
"土匪李把他家地給咱們?"
就連陳秀蘭都有些驚訝了,只是她太過虛弱,只是整了整眼睛又疲倦的睡了去。
陳雙一邊搖着床位的升降桿,一邊給母親後背墊了個枕頭:
"嗯,到時候跟他簽個地契!"陳雙說完,端起稀粥一勺一勺的餵給陳秀蘭。
宋有糧咀嚼的動作放慢了下來:"你大伯哪能死心吶……"
"為什麼?那地本來就是咱們家的山頭,大伯也說了,咱們沒有專業設備,鑽進去繼續挖煤的話,那是找死不是嗎,難道他老人家還有意見不成?"
陳雙自然知道宋有糧的顧慮,要不是大伯貪心還想往深處挖煤,也不會鬧出這一檔子事兒,母親也就不會躺在這裏受罪了。
"誰不喜歡錢啊……"宋有糧嘆了一口氣。
......
"爸,見好就收吧,咱一步步來,不是咱們的,就算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錢,也不歸咱們掙不是?大伯也一樣,這錢,就不歸他掙!"
陳雙說著,陳秀蘭這個時候還不忘點頭贊同女兒的說法。
宋有糧更是被這句話說的服服帖帖的,大口的吃着饅頭,嘴巴里傳來蘿蔔乾咯吱咯吱的脆響:
"說的對,閨女倒是會說話,想的透看得開,就聽小雙的!"
喂完了飯,陳雙就打算回去了,跟父母說了一聲,現在玉米已經到了收穫季節,四周的天地大都光禿禿一片,就陳雙中的那一畝地還"玉樹蔥蔥",到時候要是被牛羊給糟蹋了就完了。
聽聞此話,宋有糧也連連點頭,說讓陳雙不要來回跑了,耽誤事兒,他也想通了,早上的飯就在縣城上買點饅頭稀飯燒餅什麼的對付着,這總比耽誤了地里的事情要划算得多。
回到家裏,已經下午兩點多了,陳雙本來早上就沒顧得上吃飯,這中午飯點兒都過了。
她草草的拿着剩饅頭,在鍋底上擦了擦炒蘿蔔乾的油水,吃了半個饅頭就去了地里。
幾天沒見,發現玉米已經長成了,只是玉米須還是綠色的,整整比別人晚了十天半個月的樣子。
但是,陳雙已經滿足了,畢竟,她的玉米本來就比別人晚了一個多月呢。
陳雙看着那些顆粒飽滿的黃綠色豆角,心裏頭泛着甜甜的喜悅,她從沒有這樣的感覺,甚至激動的想哭。
這是她親手種的,她現在能體會到一個農民對豐收喜悅的嚮往,不管如何的勞累,那些農民伯伯的臉上終究掛着滿足幸福的笑容,要知道,這何等的難得。
就在這時候,陳雙看見地那頭玉米秧子一晃一晃的,隨着晃動還倒下來好幾顆,陳雙心裏一緊,趕緊鑽進玉米地,朝着地那頭跑過去。
到地方一看,一隻母羊帶着兩個小羊崽子正吃莊家。
"誰家的羊,趕緊給我牽走!"陳雙一蹦老高,剛才還開心呢。
陳雙順手撿起來一顆玉米秸朝着那母羊身上就抽了去,那羊咩咩的叫着,就離開了莊稼地。
陳雙走到低頭的田間小路左右觀看,許久之後才發現李來英慢吞吞的走了過來。
真是冤家路窄,陳雙想着:"李姑姑,你怎麼不看好你家的羊,看把我家莊家給糟蹋的。"
"呦,小雙啊,這是你家地啊。"李來英一看見小雙臉都綠了,恨不得上去把她給撕爛了。
上回把她的頭髮給拽掉了一大把,搞得她三天不敢洗頭,一個禮拜不敢用力扎頭髮,一碰就頭皮疼。
"是我家的,難道這不是你家的羊?"陳雙問道,心想,你要是不承認,老子把羊抱走。
"是俺家,不過,剛才打了個盹!"李來英說著,打了個哈哈,斜眼一看,這真是被自家的養給吃了一大片呢:
"這羊又不是人,哪裏知道什麼不能吃什麼能吃啊,你說對吧,現在羊也吃飽,俺先回了!"
說著,李來英趕着母羊,帶着兩頭小水羊就要離開,看着陳雙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模樣,李來英心裏是樂呵着呢。
"李姑姑,可別怪我沒提前告訴你,我家這地可是剛打了農藥的,最近這兩天也沒下雨,您還是回去趕緊給羊灌點肥皂水催吐,不然要是死了可別賴我頭上!"
陳雙盈盈一笑說道。
李來英頓時臉色驟變:"你說啥子?"
"你聽不懂啊,噴了敵敵畏。"
"你……你怎麼不早說?"李來英拿着羊鞭一甩,竟然抽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疼的她呲牙咧嘴。
"你家的羊沒告訴你豆葉的口感有點難吃嗎?"陳雙說道。
李來英抬手就要揚鞭,陳雙後退一步,在她沒落鞭之前說道:"你還不趕緊回去給羊灌肥皂水,要是晚了那可就真沒得救了。"
李來英放下手裏的羊鞭,拽着模樣往家走,走了半晌,陳雙都還能聽到她用羊鞭抽打母羊的聲音:
"快點,快走啊……"
"咩……"母羊叫聲悲慘……
陳雙本是得意的,可等李來英離開后,她的臉沉了下來,她心疼她的豆子。
豆葉上有着幾個肥嘟嘟的豆蟲,正在啃食豆葉,陳雙想了半晌,決定立個牌子。
上面寫着:"莊家已經打農藥!"
可陳雙又想了,要是都像李來英那樣不識字那怎麼辦?
陳雙想了想,還是找了廢棄的農藥瓶子,用繩子拴着掛在了牌子上,這樣就算是不識字兒的人,也該認識農藥瓶子吧。
陳雙這幾天又去看了幾趟,果然,沒有什麼牛羊再糟蹋的痕迹,眼瞅着,深秋快到了,玉米須也漸漸的乾涸發黃。
希望能在霜降節氣來臨之前,收玉米。
陳秀蘭已經出院了,在家裏靜養,但是陳雙每每看見母親正在吃飯的時候就突然頭疼暈倒,她的心就越發的不是滋味了。
她準備收穫后,換點錢帶母親去城裏檢查大腦。
"秀蘭,你就歇着吧,就躺着……"宋有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問了醫生,醫生卻說這是後遺症,要靜養,不能生氣,所以,宋有糧也沒轍。
現在的宋有糧都把家務活承包了下來,陳雙有空,陳雙就幫忙做飯洗衣服,掃地什麼的,如果陳雙在忙,宋有糧就會把家務活全乾了。
這天下午,李大奎突然拎着幾包花生糖和一些豆奶粉來了。
陳雙這陣子比較忙,家裏還得留一個人照顧母親,要不然,她早就讓父親去村長家了提地契的事情。
沒想到,李大奎竟然這麼著急的主動來了,一進門看那滿臉橫肉的模樣,就跟撿了錢一樣,一臉堆笑。
"嫂子好些了沒有?前陣子忙,本來說是去縣城醫院看看的,這不,嫂子剛出院,我就過來看看了,小小意思別嫌棄。"
李大奎說著,就把手裏的補品放在了堂屋的方桌上。
陳雙和宋有糧對視了一眼,這是哪門子邪風給吹的?咋就把李大奎給吹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陳雙也是這麼想的,啥時候見過李大奎怎麼卑躬屈膝一臉堆笑的跟孫子似的模樣?
難不成,他就那麼急着要把地給自家?不會啊,前幾天不是聽說李大奎都已經投資了不少錢,正在開採石頭山,都打算對山腹內的煤礦動手了嗎?
這中間,大伯來過幾趟,說是開採的煤比陳雙之前三次開採的都多。
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陳雙狠狠地想着,不過,陳雙不介意像招待其他客人一樣招待他,畢竟不能失了禮數。
陳雙給李大奎倒了一杯茶,宋有糧遞上去一根煙,李大奎硬是不接,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煙硬是倒塞給宋有糧:
"抽我的抽我的……"
宋有糧盛情難卻,接了過來,李大奎還親自給上了火,陳雙在一旁是越看越不明白。
"宋大哥,我這趟來呢,除了看看嫂子,還有件事兒跟宋大哥商議!"
......
李大奎笑着說道,宋有糧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被人欺負了,道一聲欠,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李大奎又是遞煙又是買補品,弄得宋有糧真有點覺得自己當初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啥事你說!"
"這是三百塊錢給嫂子補貼的醫藥費,石頭山上,確實是我李大奎的錯,老弟在這裏就賠不是了!"
李大奎掏出了三百塊錢放在桌子上,看的宋有糧吸了一口氣,他以前咋沒發現這土匪李哪來的良心?
宋有糧看了一眼女兒,陳雙的臉色特別平靜,平靜的甚至有些冷漠,宋有糧似乎會意了趕緊推脫:
"這禮俺就收了,這錢就罷了,醫藥費俺家付得起。"
"這哪能呢……除非宋大哥沒打算給老弟一個賠禮的機會?"
李大奎說完,與宋有糧笑了起來。
"收下吧,爸,也怎不能廢了人家李村長的一片苦心不是!"陳雙插嘴道,媽的,天上掉下來的錢為啥不要,她陳雙倒要看看李大奎搞什麼鬼。
宋有糧含蓄的說道:"那,那俺就收下了……"
"誒,好好好……對了小雙,上回李叔給你說的地兒的事,你跟你爸說了沒?"
李大奎話鋒一轉,看着陳雙問道。
"說了說了……"宋有糧搶話道。
李大奎搓着手:"說了就好,那俺家那兩畝地就分給你家了!"
宋有糧有些受寵若驚,他不由得看向女兒,這是咋個回事?又是送禮又是送錢,這還送地,一開始他宋有糧聽陳雙說的時候可真不信呢。
"那就擬一分地契吧!"陳雙一直都很平靜,隨機就拿了紙筆寫了起來,整個過程,李大奎都連連稱讚小雙的字兒寫的好看。
可他心裏卻擔心,石頭山上這丫頭的一席話,說的那根領導下鄉審查似的,再看看這什麼地契上的字兒,他有好多都不認識,他真怕簽的不是地契,是賣身契啊。
"這,這上頭寫的啥呀!"李大奎有些尷尬的問道。
陳雙一句句的念着,地契也就相當於租賃合同,其實所有的土地都屬於國家的,其中有句話,陳雙着重解釋了一番,也就是說,土地本是按照人口分撥的。
然,每年都有老人去世,新生兒誕生,所以,整合分地的規章制度是,三年重新統計一翻人口,男孩就能多分一些地,超生的孩子就沒有地。
這份地契就是三年期限的,如果三年後不用整改重新分地的話,那麼,此地契可根據相關規定無期延長使用權。
說完之後,李大奎也明白了,二話不說就把自己家的兩畝地給了宋家。
宋有糧看着那地契上的手模,下巴跟抽筋了一樣,硬是合不上牙床骨。
"宋大哥,這就妥了吧……"
"妥了妥了……謝謝李村長!"宋有糧笑着客氣的說道。
陳雙依舊是面無表情,他絕對不可能只是來送喜的,這麼一個土匪李要是突然好起來,指定有事兒。
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宋有糧也將地契收了起來之後,李大奎這才沉下臉來說:
"我這兒還有件事希望陳雙能幫個忙!"
宋有糧從房間出來,聽聞此話,臉上的笑容僵持了,不由得看了一眼女兒。
"啥事你說!"陳雙問道。
"現在那山頭是俺家的了對吧,俺家的地是你們家的了對吧!"
"嗯!"
"山上的煤也是俺家的了對吧!"
"對!"
"那侄女兒你能不能幫我送一趟煤出去?"
陳雙一愣,果然有事兒,她想起了公家食堂的謝大爺說的話,謝大爺那邊的公家食堂算是縣上收穫最穩定的地方了,看來這李大奎已經着手開始銷售煤了,只是吃了閉門羹。
想到這裏,陳雙看着那李大奎原形畢露的嘴臉說道:"也好,不過,你要是用我的名字去賣的話,我有條件的!"
李大奎一聽,這丫頭從他進門,送了這麼多好處都無動於衷,眼下,又要耍什麼鬼點子?
可是回頭想想,李大奎提前打聽了陳雙的銷路,那家公家食堂硬是不收他的煤,同樣是煤,為什麼就不收他的?
而且現在挖出來的煤不少都堆在了家裏,要是不趕快出手,逢着雨天,那不還得給沖的一乾二淨。
想到這裏,李大奎下定了決心問道:"你說唄!"
"第一,送去公家食堂的煤一定是最優質的煤,沒有煤砟子的好煤……"
陳雙說道,可李大奎心裏一想,這煤一塊錢一斤,要是纏着煤砟子,一百斤裏面就能多搞二十斤左右的利潤,如果不加,他就少賺了不少錢呢。
李大奎肉疼的說:"第二呢!"
"我要拿百分之十的分成,也就是一百塊給我十塊錢就行!"
"……"李大奎一聽,條件反射站了起來,他還沒看到錢呢,就投資了兩千多塊做安全架,這麼一來,他一賣了錢就還得給這丫頭百分之十的分成,這不是給臉不要臉嗎?
"怎麼,李村長生氣啦!"陳雙見狀反而笑了。
"沒……沒……哪有。"李大奎也發現了自己有些失態,趕緊笑着說道:
"如果這兩條我都答應的話,你跟我一起跑一趟縣城可以吧!"
"可以,簽字!"陳雙說著,嗖嗖嗖又寫了一張合作分成合同。
看的李大奎額頭直往外冒汗,一個狗屁旮旯山窩窩,動不動就玩文字遊戲,教他李大奎怎麼吃得消?
要是不簽,倒是又顯得他這一村之長沒文化。
李大奎是一臉肉疼,脖子青筋暴跳的情況下又按了手模簽了字。
李大奎一出門,那臉上的青筋就跟大動脈似的,一跳老高,臉色黑紫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這個小賤人,竟然跟老子玩文字遊戲,這死丫頭留不得,反正過了年開了春,就把她送走……"
李大奎怒氣哼哼的離開了宋家,一路上逢人也不打招呼,一直埋着頭到家。
"嘭!"一聲踹開門,院子的大門咣當一聲反彈了回來,李大奎又是一腳上去:
"李寶,給老子去打二斤酒!"
"李寶?"李大奎正在氣頭上,喊了好幾遍,李寶都沒有應聲。
進了堂屋,李大奎也不敲門,一腳踹在了房門鎖上,咔嚓一聲,門鎖就直接綳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