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死人
“這兒如何？”封成謙一手挑起沈霽月的下巴，她在他懷裏，只有他看得清沈霽月的模樣。
沈霽月猝不及防，微微蹙眉，卻不得不將手撫上他胸膛，嬌聲嚶嚀，“嗯？”
“可是你說想與我玩些花樣的，怎麼，反悔了？”
起初沈霽月不懂風月之事，後來與那幫軍營的漢子呆慣了，時不時也聽到些葷段子，對這方面的事情也了解些許。
封成謙所言頓時讓她羞紅臉，暗中擰了他腰際，若不是他們要進酒樓，她定不會陪他演這場荒唐戲！
“這可由不得你。”吃痛，封成謙故作怒態，一手扣住沈霽月的纖細手腕，不由分說地扯進酒樓中。
饒是老鴇也沒見過如此奔放的情人，尋歡作樂竟不知足，還雙雙尋到了青樓。
她頗為長見識一般搖動扇子，望着兩人背影漸漸埋沒在人群中，門口又來新客，老鴇忙上前去迎接。
“夠了吧。”一路被封成謙扯上二樓，沈霽月問。
“弄疼你了？”
他雖動作看起來兇猛，卻拿捏好了力道，倒是不疼，只是沈霽月不習慣被人這麼攥着。
封成謙仔細看去，放心下來，看出沈霽月神情不耐煩，他道：“這酒樓人多眼雜，你我還是保險些為好。”
言下之意，只要在這酒樓里，他們兩個就得扮作情人。
算了，他說的也有道理，沈霽月放棄與他辯論，左右沒看見他們跟蹤進來的方家下人，沈霽月道：“去三樓看看。”
此地她先前來過一次，所以比封成謙熟悉很多。
一番輕車熟路的樣子，倒引起封成謙疑惑，“你來過這裏？”
“之前來辦事。”
封成謙微不可見地隱隱皺眉，沒了下文。
走上第三層樓，卻突然被攔住。
“站住，什麼人？”
兩個下人攔在樓梯扶手邊，將他們兩人的去路擋的水泄不通。
奇怪，前幾天她來的時候酒樓還沒有設下妨礙，如此異樣的情況更讓沈霽月感到有鬼。
“連我也敢攔，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封成謙摟住沈霽月肩膀，薄唇微微勾起，雖站在矮一層的樓梯上，氣焰卻要高出好幾丈，儼然一副紈絝子弟相。
敢問整個豐陽鎮有幾個擔得起“紈絝”二字，除了方家再無第二。
“你是……”
有些東西是骨子裏剔除不掉的，沈霽月深深覺得，無論封成謙失憶與否，他身上的不羈從生下來就帶在身上，這與經歷無關，只要他想，便堪比提壺論劍的逍遙散人。
那兩人看他氣勢，一時間也拿捏不準，沈霽月便從封成謙懷裏掙脫，趁機將他們攔在中央的胳膊推開，緩步走了進去。
“你們方家的下人如此不懂眼色，待我見到方漠那老傢伙，定要他換個機靈些的做差事。”
她的氣勢也不是普通人家有的，與封成謙合謀一場戲，可謂是將這兩個方家下人唬的愣在原地，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沈霽月便拉着封成謙肆無忌憚地走了進去，那粗糙的手落入手心時，沈霽月才發現她下意識拉住了封成謙的手，而他也沒有掙脫的意向。
乖順地任她拉着，沈霽月心上一窘，撒手更顯得無中生有，想她征戰沙場、驍勇善戰，又不是閨閣中的繡花小姐，有什麼可害羞的。
如此一想，沈霽月便放寬了心，任他去了。
思慮間卻沒注意麵上迎來一人，直衝沖地向著她走來，腳步匆忙，眼中驚慌。
“小心。”
封成謙將她拉到懷中，這才免於相撞，砰地一聲悶響，封成謙的胸膛實在硬極了，被拉進去的胳膊都疼。
“抱、抱歉……”
那人道了聲不是，便匆匆離開，從始至終都不敢抬頭看他們，削瘦的身影如弱柳扶風，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被吹倒似的。
透過封成謙胳膊的縫隙，沈霽月盯着那人遠去的背影，越發感到熟悉，回憶方才的聲音，冷不丁與前幾天遇見的一對奇怪的兄弟重合。
是他，陸弘深！
上次便在豐陽酒樓與他相見，這次他卻在三樓行跡匆匆，十分詭異，沈霽月正思索着其中關聯，突然，一聲尖銳的女子喊叫吸引走她的注意力。
她與封成謙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向著發出尖叫聲的地方跑了過去。
推開房門，只見窗上方家下人的背影一躍而出，地上一片殷紅的血跡分外刺眼，一綠衣女子跌在地上，滿是驚慌，見到封成謙與沈霽月二人，喃喃道：“救、救命……”
只見床上倒着一粗獷大漢，腹部正汩汩地流血，身下流出的血液已經蔓延到地上。
他身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痕，想來應當是與人爭執時所受，伸出手嘆他鼻息，這大漢已經沒氣了。
“死了。”
封成謙關上門，在窗邊查看，那方家下人已跑遠，就算他們兩個去追也追不上，他走到綠衣女子身旁，那綠衣女子下意識地撲上前試圖抱他大腿，封成謙蹙眉躲開。
“公、公子，救命，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她顫抖着身子，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被嚇的話都說不利索。
沈霽月這才發現這綠衣女子她竟也熟悉，正是前幾天她女扮男裝時來勾引她的女子，被她評價了個“楚楚衣衫，春半桃花，卻不足青衣姐姐半分”的人。
真是巧了，怎麼各個都讓她遇上了？
好在，她如今用的女子身，綠衣女子並沒有認出她，只盯着封成謙，將他當成自己的救命恩人，目光灼灼，隱隱還帶了些風月之意。
“恩公！”
沈霽月：……
正在這時，門外的嘈雜聲離他們越來越近，一群大漢堵在門口，正欲闖入。
一把刀架在綠衣女子白嫩纖細的脖子上，沈霽月冷聲道：“把他們支走，我有話問你。”
女子渾身一顫，向封成謙投去求救的目光，卻見他緩緩蹲下身，“姑娘，我們不是壞人，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不會傷你分毫。”
最後的希望破滅，生死威脅之下，綠衣女子只能妥協，揚頭髮出一聲聲浪叫。
“啊，啊……輕、輕點，不要……”
沈霽月被嚇了一跳，險些將手中的匕首丟出去，綠衣女子果然是風月老手，一聲聲呻吟叫的她這般聽多了葷段子的人都有些臉紅，抬眼看封成謙，卻見他也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