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李晴晚和李廷坐在上首，趙大人坐在下首，看着跪在下邊的月半和趙氏兄妹，三人遞了個眼神，不知怎麼開口。

沈丘池坐在右邊，一個年長的醫者正在給他上藥，本來風流韻至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時不時發出幾句抽氣聲。

趙思思餘光清掃，沒忍住，在三堂會審的嚴肅氣氛下笑得肩膀聳動。

趙大人本來端着茶盞的手輕晃兩下，將茶盞重重放在桌子上，咳了兩聲，“你還有臉笑，平日裏小打小鬧也就算了，今日竟還被人告上公堂，你簡直要氣死我了！”

趙思思馬上斂起笑意，一臉委屈，跪着行了兩步，抱着趙大人的腿，“爹爹，都是大哥哥不好，關鍵時候喝醉了，害的女兒和半月妹妹被人欺負！”

然後拉起月半被撞倒在地被擦破了的手，看像李晴晚，“李姨，你看月半妹妹的手都被那賊人給害的！我們堂堂秦川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能被別人欺負！”

趙大人聽后，猛然站起身來，蹬了兒子踹了趙思狂一腳，又將月半和趙思思拉起來，“本官的乾女兒和女兒竟然被人如此欺負，當我們趙家吃素的不成！回頭爹爹就把他們關進大牢好好處置！”

李晴晚跟着站起，溫柔的眉目有些凌厲，“趙大人說得即是，我們幾家這四個孩子平時雖玩鬧，但絕不會無故傷人！”

月半有些羞愧，吞吞吐吐道，“阿娘，乾爹，其實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然後偷偷看了眼趙大人和李晴晚。

趙大人聽后蹬了眼沈丘池，剛準備大罵道……“你這個混……”小子！

月半立馬道，“丘池哥哥以為我被欺負，才拉着我去找他們算賬的……”

趙大人立馬改口道，“咳咳，你這小子乾的不錯……”

李廷上前一步，打了個圓場道，“趙大人，你看既然這件事是個誤會，一會在下讓人帶着大夫去給那幾個人看看，當是道歉，如何？”

趙大人眯了眯眼，捋着鬍子笑道，“甚好甚好。”

李廷又接着道，“不知趙大人一會有沒有時間，咱倆去喝兩杯……”

窗外，嫩葉展牙，時不時還會有幾隻麻雀駐足私語，不一會便又消失在茫茫蒼空。

月半看着這一片小小的天地，有些出神。

她不敢將自己那日所看到的講給自己的阿娘聽，因為她知道，裏邊她講了，她的阿娘也頂多會戳戳她的頭笑道，“你這小腦袋瓜子又在瞎想什麼啊？”然後在夜半無人之時偷偷傷懷罷了。

索性她的父母這幾日要去燕京查看貨源，一去就是少則兩三月，多則六七月。

那女子若真的與他父親有關係，他就很有可能會去看她的。

瑪瑙敲了敲門，走進來，俯身貼着月半的耳朵講道：“老爺剛才撇下小斯偷偷出門了。”

月半走向書架，準備選本書的手頓了一下，“知道了，找人跟上沒有？”

瑪瑙回道：“跟上了。”

月半從書架中選出了兵書，打開又合上。

本來簡單而又純真的桃花眼蒙上了幾抹讓人看不懂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