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就怕人惦記
等到韓遂來到尹天軍原駐地,看到的只是滿地的坑,有灶坑,還有屎坑。令人費解的是,這些坑之間的距離似乎沒有應該有的那麼大,韓遂納悶了,灶坑和屎坑隔得這麼近?
不過韓遂沒有心情去想這些不頂用的東西,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想捉住那個姓尹的,然後紅燒或是青燉,反正是要下酒用。
想跑?追了我三天三夜,打散了我大部兵力,豈能這麼容易就讓你跑了?韓遂恨得牙痒痒,當機立斷,帶了五千騎兵追了出去。
步兵都留給了馬騰,對於這位拜把子兄弟,韓遂還是比較放心的,這一決定直接導致了他的敗亡。
尹天跑得實在是太快了,韓遂追了半天也沒見着影兒。
“主公,不能再追了,再追下去,該到尹天的領地了,若有不慎,恐怕。。。。。。”
成宜這話,大家都懂,上次兩萬人尚且敗了回來,這回帶這麼點人馬就跑出來,確實有點懸。大家心裏都沒底啊,要知道尹天可並不只有那兩千騎兵,在南安,還有他的萬餘人馬。
韓遂咋說也是從兵堆里混出來的,打仗都打習慣了,對於目前的形勢自然深有了解,雖然內心實在是不甘,但仍然咬了咬牙,從齒縫裏崩出一個字來:“撤。”
大軍迴轉,準備回金城。
可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喊殺聲。
尹天無恥的又調頭追了回來。
這一嗓子確實把韓遂軍嚇了一跳,還以為中埋伏了呢,可左看右看,對方就只有那麼點兒騎兵,仍然是那該死的尹天帶頭。
韓遂那個氣啊,當即回馬便戰。
可等他回過軍來,尹天又跑了,敢情這小子就是帶着一幫子手下遠遠吆喝幾句,看見韓遂來了,扭轉屁股就跑。
韓遂不幹了,丟不起那人啊,一陣猛追。
追了一陣,沒追上。
韓遂終於泄氣了,算了,不追了。
可是,剛一回軍,尹天那小子又從路邊路出來吆喝:“快來與我決一死戰,老子要閹了你。”
這純粹是侮辱。
韓遂那個氣,又整齊人馬再追。
不過呢,尹天同志實在是無恥的祖宗,見對方軍陣一動,這小子把剛才的話當屁放了,扭着就跑。
發狠話的是你,說完你就跑。
韓遂就差吐血了,理智已被怒火燒得無影無蹤。
沒話說,一個字------接着追。
又是半天的拚命追擊啊,可是只見追沒見擊啊。
兩方人馬都疲憊不堪。
韓遂徹底崩潰了,他決定,這回說什麼也不追了,哪怕那小子躺地上,也不追了。
就地安營,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打包回家。韓遂是這麼想的。當然,這又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太低估尹老大的無恥了。做過小混混,當過土匪,拐騙過妓女。。。。。。試問,有啥無恥的事情,他是沒幹過的?答:沒有!
尹天一直注視着韓遂軍的舉動,畢竟他也償到了有人在屁股後面喊打喊殺的痛苦。真不是人乾的。在這種情況下,想不重視追自己的人,難啊。
終於不追了,終於停了,要不是你小子留着還有用,老子真不願意放你回去,去打聽打聽,老子幾時被人追成這樣過。
面子確實有點掛不住了。
韓遂消停了,但尹天不會,他是屬於要把賤犯到底的人。寧可我對天下人犯賤,不可天下人對我犯賤。這一直是尹天同志參加革命以來的工作原則。
。。。。。。
“大哥,怎麼做,你說。”在黑夜之中,一片荒野之上,一個黑影正在說話。
在他面前站着另一個黑影道:“五弟,再等會,等他們都睡熟了,咱衝過去就得了,不過別忘了我給你說過的事兒。”
“大哥放心,我會留韓遂一命的。”
趙雲雖然沒及時跟上尹天到涼州去鬧騰,但實際上在尹天剛撤退時便取得了聯繫。由於收落一路的韓遂殘兵,趙雲的五千騎兵落後了。
趙雲也沒再趕了,他就蹲在原地,等着尹天。他倒是完全不擔心大哥追過去會吃虧,因為他深知大哥的為人,一起混了這麼些年,還真沒見過誰佔了大哥便宜。
“步兵都調過來了嗎?”尹天沉聲問道。
“都來了,正在韓遂大營的周圍埋伏着,只要我們這裏一攻擊,他們就會出擊。”頓了一頓,趙雲笑道:“要不是大哥要留着他,這次准跑不了。”
趙雲是很精的,青年俊才啊。相比之下,張老三就顯得差檔次了。
張飛在一邊氣鼓鼓的,他實在是理解不了,尹天所說的那些理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哪有打仗時還要留敵人一條命的。絕對應該往死了弄。下黑手,下重手。
尹天看着張飛就蛋疼。搖搖頭,嘆息一聲,又對趙雲道:“五弟,這一次我就不去了,鐵血近衛軍這幾天也都累了點,要休息一下。”
趙雲看了看三哥,微微笑了一下,對於大哥的心思,他相當了解。這根本就不是啥累不累的事,鐵血近衛近訓練了這麼多年,花了那麼大精力與金錢,能是三五天的追擊就喊累的?
三哥向來跟講道理這種事不怎麼沾邊,讓他上,搞不好一矛就把韓遂給捅了。那以後打涼州的事就變得麻煩了。
“走,三弟,我們回去睡覺。”尹天拉着張飛就走。
張老三雖說上了戰場就沒人性,但他不傻,他心裏清楚得很,大哥的心思,瞞不過他,心裏嘟囔着,嘴上也不閑着,故意道:“我不跟你睡。”
說完甩甩手,把臉朝天,哼哼着走了。
看得尹天直蛋疼,這三弟也太。。。。。。也太。。。。。。用什麼詞來形容呢?尹天呆在原地,摳了好一陣腦袋,也沒想出來。
。。。。。。
韓遂今天晚上的覺註定是睡不好了,因為以尹天同志為首的霸權主義集團中的每一名同志都在惦記着他。
自己媳婦兒被人惦記,心情是比較差的,自己被人惦記,那心情就更差了,尤其惦記自己都是男人。
韓遂並不是一個純粹的白痴,他也是在戰場上打滾多年的人,對於危險有他自己的感觸。
今夜,韓遂比較心浮氣燥,他怎麼也睡不着,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很清楚,這種反應表明自己很危險了。他以前有過很多次這樣的經歷,每一次都幾乎要了他的命。
“不行,不能在這過夜。”在帳內走了幾步,韓遂又對身邊一員年輕將軍喝道:“閻行,快叫醒所有人,我們馬上退兵。”
“主公,眾將士才剛睡着,追了一天一夜了,累得都不行了。尹天軍比我們還累呢,再說,他也只有兩千人馬,能幹什麼?”
“不,他還有一萬餘人馬,我們不能忽視這一點,我心裏發慌,這不是好兆頭。快去,叫醒所有人,現在就撤。”
閻行雖然有點不情願,但小心沒大錯,小心點總是好的,於是點頭道:“諾。”
閻行去不多時,便回來報道:“主公,都好了。”
正在此時,東南方傳來了喊殺聲。
閻行與韓遂對視一眼,大叫:“不好,尹天進攻了。”
韓遂猛的站起身來,也來不及披掛了,快步出帳,騎上戰馬,到了部隊集合的地方。
以他的經驗,他知道,這一仗,要敗了。
果然,很快,東北、西南兩個方向都響起了震天動地的喊殺之聲。
完了,韓遂心都涼了,這五千騎是他最後的精銳,金城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如果失去這五千騎,那麼,用全軍覆沒這個詞來形容,也差不遠了。
韓遂大急,一咬牙,大喝:“撤退。”
眾將士在韓遂的帶領下往唯一沒有喊殺聲的西北方衝去。那裏是生路還是絕路?沒有人知道,但是現在,那裏是唯一希望,唯一可能沒有敵人的地方。是生?還是死?韓遂心裏想着,加快了速度。
是生?還是死?
這也是韓遂手下將士的心聲,心中默默念着,剩下的,只能是打着馬兒快跑。
令人費解的是,尹天軍的喊殺聲震得天響,可卻沒見一個人真正衝過來干架的。
“有陰謀?什麼陰謀?”韓遂也搞不清楚對方在想什麼,但有一點,他是能夠肯定的,那就是,尹天絕不會是期望自己福壽綿長。那小子不可能會有什麼好想法,從來就沒見過那麼狠毒的人,為了追人,能自己玩兒命,似乎自己命不要也要人家的命,太恐怖了。
韓遂打了個寒顫。他堅信,不管那個姓尹的幹什麼,最終都是為了要消滅自己。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尹天軍並沒有展開進攻,僅僅是遠遠的吆喝,即便是看見韓遂軍逃跑,也沒有動。似乎,他們就是來吆喝的。
當然,有一個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