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股市飄紅
正在這時，辦公室裏間小門突然被推開，一位身着黃色運動裝腳穿Adidas運動鞋、髮型前衛的女孩從裏間走了出來，她把李修勤上下打量了一番，吹了記口哨，回頭問曹金川：“哥，你給了他多少錢？”不待曹金川回答，她又回頭盯着李修勤問：“如果我沒猜錯是十萬吧？否則，你豈肯把名額讓給我？你笑什麼笑？被我猜中了吧？”
曹金川佯怒瞪了妹妹一眼：“小倩別亂講，人家小李一分錢沒要。”頓了頓，回頭沖李修勤歉意一笑說：“小李別介意，這是我妹妹曹小倩，從小讓我給寵壞了。”
“你是不是傻啊？我哥恁么有錢，你居然一分沒要，若換作是我非敲他個十幾、二十萬。”曹小倩大大咧咧笑道。
“沒大沒小，又在胡說？”曹金川寵溺地看了妹妹一眼問：“我們倆去吃飯，你去嗎？”
“當然去啊，誰不去是傻子。”曹小倩拍手笑道。
一個沒心沒肺被慣壞了的孩子，李修勤當然不會和她計較，他當下對她微微一笑問：“這頓飯我請客，不知大小姐想吃什麼？”
“烤串、喝啤酒。”曹小倩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好啊，我也好久沒擼串了，今天正好解解饞。”曹金川笑着說。
不料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職裝美女突然上前一步小聲說：“曹總，您的身份去那些大排檔不合適。”
“我什麼身份？”曹金川回頭瞪了美女一眼說：“今天剛結交的朋友請客，你說我怎麼能不去？去，一定要去！不但我去而且你也要去。”
“是。”美女點點頭又問：“曹總，要不要通知剛子、阿龍他們？”
“不用，今天咱們穿便裝，你和小倩去換件普通點的衣服，別太扎眼了。”說完，曹金川又沖李修勤眨眨眼笑着說：“夥計你稍等一會，我也去換件衣服。”
大排檔十分喧鬧，但是吃飯的氣氛很和諧。
四人剛落座，曹小倩便大聲喊：“老闆，二十串大腰子，再來盤花生毛豆，二十串筋二十串肉。”
嚯，這姑娘真能吃，她一句話惹得周圍的食客紛紛側目，這時服務員跑過笑問：“美女，請問您喝點什麼？”
“來桶扎啤。”
“好咧，五號桌扎啤一桶。”
看見職裝美女還在不停地用餐紙擦凳子，曹金川忍不住出聲說：“杜麗，差不多得了，這裏又不是五星級酒店，用不着那麼講究。”
美女杜麗這才臉一紅坐下，誰料曹小倩這時卻提議搖骰子，輸了的不但要罰酒而且還要高歌一曲。
對於曹小倩的要求曹金川和杜麗堅絕不幹，曹小倩無奈之下，又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李修勤。
“大小姐，咱倆事先說好，輸了罰酒可以，但是唱歌還是算了吧。”李修勤不忍讓她失望。
“切，不玩了，你們三個太沒勁了。”曹小倩當即沉了臉。
“我說兄弟，咱們出來吃飯是件高興事，你就給我個面子，陪她玩玩吧。”曹金川小聲央求道。
望着曹金川肯求的目光，李修勤有些不落忍，終於妥協地點了點頭，曹小倩見狀立刻破涕為笑，一邊擼串一邊拉着李修勤搖起了骰子。
“哈哈，你又輸了，快唱快唱。”曹小倩高興地叫了起來。
“工農兵團結起來向前進，消滅敵人…………”
“嘔！”羅小倩作了個誇張地嘔吐狀，指着李修勤說：“這歌老的都沒牙床了，不算不算，你得重唱一個我從來沒聽過的。”
一連五大杯扎啤搞得李修勤頭暈腦漲，這臭丫頭真煩人。
“對不起大小姐，本人只會唱這些歌，您不願意聽我還不願意唱呢。”
“哥！”曹小倩一指李修勤，對曹金川說：“你瞧他耍賴。”
曹金川無奈，只得又央求李修勤說：“兄弟，做哥哥的求求你，就給她再唱一首吧。”
靠，要討妹妹開心，也不用拿哥們來堵槍眼吧？李修勤看了曹金川一眼，但看到他無奈的目光，心中又是一陣不忍……，好吧，哥們今天豁出去了，就給你們來一首絕的。
李修勤把心一橫，站起身大聲唱了起來：“太陽對我眨眼睛
鳥兒唱歌給我聽
我是一個努力幹活兒
還不粘人的小妖精
別問我從哪裏來
也別問我到哪裏去
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兒
獻給我的小公舉
大王叫我來巡山
我把人間轉一轉
打起我的鼓
敲起我的鑼
生活充滿節奏感
大王叫我來巡山
抓個和尚做晚餐…………”
食客們紛紛起身，吃驚地望着李修勤，驀地暴發出一陣震天介的叫好聲，就連烤肉夥計也差點燙到手。
“靠，這歌真帶勁！”
“哥們你真牛！”
“好啊，小夥子再來一首。”
“哥們真棒，我敬你一杯。”…………
大排檔的溫度沸騰了，食客們紛紛擠過來…………
“讓讓，都讓一讓。”這時一名留着長發、長相文藝范十足的男子擠了進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李修勤，笑着說：“我是xx唱片公司的，您肯出讓這首歌的版權嗎？我出這個數。”說完伸出了五個指頭。
“不賣不賣，別說五千了，就是五萬也不賣，這首歌現在歸我了。”曹小倩起身叫道，頓了頓回頭又央求哥哥說：“哥，你快把這首歌買下來，我要出張唱片。”
“別胡鬧。”曹金川瞪了妹妹一眼，說：“這首歌是小李兄弟的，賣不賣由他說了算。”
李修勤此時心裏一陣興奮，又是一陣慚愧，終究是剽竊他人的作品，但是這五千塊也可以填補一下家用……
“好吧，這位先生這首歌是你的了。”
“痛快！”文藝范男子一拍李修勤肩膀說：“明天你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來找我，交完曲譜，咱們再簽個合同。”…………
送走李修勤后，剛一到家，曹小倩便立即問哥哥：“哥，你為什麼如此看重那小子？畢竟他只是個學生。”
“你懂什麼？他可能是位炒股的高手。”曹金無奈地看了妹妹一眼。
“高手？高到什麼程度？比你還高明嗎？”曹小倩問。
“或許吧…………”
正在這時電話鈴突然響起，曹小倩接過電話一問，立刻回頭對哥哥說：“哥，是杜麗姐，找你的。”
曹金川立刻起身接過話筒：“杜麗，我是曹金川……，你說什麼？四川長虹又翻了一翻……，好，知道了。我會慎重處理這件事。”
放下電話，曹金川喃喃自語道：“難道真被這小子說中了……”
“小倩，你明天就要去一中報到了，早點休息。”曹金川向二樓喊了一聲，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便繼續喊道：“對了，你明天放學后約李修勤來家一趟，就說我有事情談。”
“知道了。”樓上傳來曹小倩的笑聲。
第二天，當成老師和曹小倩進入教室時，李修勤當時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現在這丫頭再干出什麼出格的事，他也不會意外了。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新轉來我們班的曹小倩同學，大家鼓掌歡迎。”短暫的掌聲之後，成老師四下望了望，一指郭滔旁邊對她說：“你先在東北角旁邊那個空位坐下，座位隨後再調整。”
“謝謝老師，謝謝同學們。”說完這句話，曹小倩大方地從李修勤面前走過，坐到郭滔身邊。
偷偷瞥了眼身邊這位美女，郭滔幸福地幾乎暈過去，成老師太英明了，這樣的女孩就應該坐在本少爺旁邊。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郭滔始料未及。
“你好，我叫羅小倩，很高興認識你。”羅小倩主動伸出了友誼之手。
受寵若驚這四個字用在郭胖子身上一點也不過份，只見他伸出那雙魔爪握住美女的玉手，不迭地說：“你好你好，我……我我叫郭滔。以後咱們互相關照。”
終於捱到了下午放學，鈴聲剛落，郭滔便立刻扭頭問曹小倩：“曹小倩，給你介紹幾個好朋友認識一下怎麼樣？”
“好啊，我求之不得。”
眼瞅着李修勤和蕭芳芳要出教室門，郭滔連忙叫住兩人，與曹小倩趕了過去。
“替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李修勤，這位是蕭芳芳。小倩，這二位可都是我們班的學霸…………”郭胖子口若懸河地顯擺起來。
誰料曹小倩一擺手截住他的話，笑吟吟接著說：“李修勤，男，18歲，家住濱河市二礦家屬區，父母因車禍去世，與爺爺相依為命，一個月前突然開竅，期未試雄居全校，不，是全市第一。這些都不算，該學生利用課餘時間炒股，獲利頗豐……”頓了頓，她回頭對蕭芳芳露齒一笑接著說：“蕭芳芳，女，18歲，父親是濱河市公安局長，該生品學兼優……”
哇，居然小瞧這丫頭了，沒想到她還是個有心人，功課做得挺足。李修勤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郭滔直接傻眼了，張大的嘴巴里能塞下個雞蛋。
蕭芳芳打量着曹小倩，強壓住內心的驚駭，曹小倩？她姓曹，難道她是那個人的女兒…………
突然，郝元紅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只見他笑着一指曹小倩，對蕭芳芳說：“芳芳你別猜了，我知道她的來歷，沒錯，她就是潤金地產曹總的親妹妹，她從五中轉到一中就是我爸親自辦的。”
這時曹小倩瞪了郝大少一眼，奚落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咦，對了，你怎麼還有臉在這杵着，你和李修勤打賭，不是事先當眾講好誰輸就滾出一班嗎？”
眼見郝大少臉上一陣紅一陣青，郭滔心裏這個爽呀，他越看曹小倩越覺得順眼，真是個敢做敢當的江湖俠女。
望着一臉豬哥窘迫像的郝元紅，蕭大美女在心裏也對曹小倩豎了個拇指。
李修勤終於出了口惡氣，望着郝元紅，李修勤嘴角泛起了笑意。
“李修勤，你笑什麼笑？你做人也忒不地道了，這事是你宣揚出去的嗎？”不敢得罪曹小倩，郝大少只能將怒火發在李修勤身上。
慫包，窩囊廢。李修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是我怎麼樣，不是我又怎麼樣？是男人就要敢做敢當，願賭服輸嘛。”
被逼到牆角了，眼見退無可退，但是今天這面子說什麼也得找回來，郝元紅一指眾人：“你們記住嘍，明天老子就離開一班，絕不食言。”言罷，他回頭怨毒地瞅了眾人一眼，悻悻然摔門而去。
哈哈哈，曹小倩先笑了起來，哄地一聲，四人一齊開懷大笑。
單請李修勤不方便，曹小倩便私自做主邀請蕭芳芳和郭滔一起去家裏做客，蕭芳芳、郭滔稍作猶豫后，便痛快地答應了。
曹家書房，李修勤和曹金川單獨談了很久。
蕭芳芳在客廳坐卧不寧，奇怪，作為本市的傳奇人物的曹金川和他一個高中生會有那麼話題？不會有其事情吧？蕭大美女不禁在心裏暗暗為李修勤擔心……
看出蕭芳芳的心思，曹小倩正想安慰幾句，卻發現曹金川和李修勤說說笑笑地走出書房。
“小勤，答應哥哥我的事可千萬不能忘了。”曹金川笑吟吟地看着李修勤。
“當然，我現在立刻去我的戶頭追加款項。”李修勤說。
“放心，西京老城的那兩套單元我給你留着，絕不食言。”曹金川拍拍他的肩膀說。
“謝謝曹哥了。”
“瞎客氣什麼，自家兄弟不說外話。今天就不留你吃飯了，忙正事去吧。”
眼前這一幕徹底讓蕭芳芳、郭滔驚呆了，靠，他居然稱呼曹總為曹哥？就連平日裏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曹大小姐也差點驚掉下巴，要知道，曹金川平時對公司的副總也沒有如此客氣。
出了曹府，李修勤讓郭滔先回家，自己則和蕭芳芳打了輛的士直奔證券交易所。
車上，李修勤對蕭芳芳說：“這次還得麻煩你小姨。”
“什麼事說吧。”
“在我的戶頭再買進100萬長虹股票。”
“一百萬！”蕭芳芳覺得心臟快要跳出來了：“你哪來恁么多錢？”
“就剛才，這是曹總給的支票。”
蕭芳芳接過支票一瞧，支票上面那麼長一串0，看得她又是一陣旋暈。
在李修勤耐心地解釋下，蕭芳芳終於明白了他目前的身份，按照李修勤的話來講，他是曹金川的股票操盤手，屬於打工性質，當然，他的薪酬也頗為可觀。
“西京老城的單元又是怎麼回事？”蕭芳芳有些不放心。
“當然是買來住啊，將來老城會通地鐵，那裏的房價會打着滾往上翻。”李修勤自信地說。
天哪，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蕭芳芳有些絕望地看着他。
出了證券公司，李修勤目送蕭芳芳坐着小姨的車離去，正打算去擠公交車，突然一輛白色的標緻停在了身前，司機探出頭來問：“兄弟，是李修勤嗎？”
“是啊，您是……”
“叫我阿龍，曹總吩咐我以後接送你，往後叫我阿龍就行。”
噢，看來曹金川還真是位有心人，李修勤坦然上車，說了一句：“龍哥，送我回二礦小區。”
“好嘞！”阿龍的語調很愉快，顯然他對這句龍哥很受用。
二礦小區的路年久失修，到處坑窪不平，加之住戶混雜，沒多少人遵守交通規則，所以車子簡直像蝸牛在爬，途中李修勤好幾次提出要提前下車步行，不料阿龍卻十分敬業堅持要送到門口。
說話間，突然有一道人影從車前竄過，嚇得阿龍來了個急剎，緊接着又有幾個光頭提着棍棒竄過車頭，急追而去。
“靠，小混混打架。”阿龍罵了一句。不過他卻沒有發現後座的李修勤早已衝下車，向那群人疾追而去，當他發現李修勤的身影時，李修勤早已和那群光頭戰成一片。
“靠，這群該死的！”阿龍罵了一句，立刻衝下車抄起路邊一塊板磚，陰着臉一聲不吭向那群光頭走去……
噗噗噗！阿龍利落地摞翻幾個光頭之後，猛然發現一個光頭正掄起木棍向李修勤背上砸去，當即大喊一聲：“莽牛住手，你不想活了？”
光頭莽牛一怔，回頭髮現是阿龍，嚇了一跳，當下扔下木棍顛顛地跑了過來，點頭哈腰地對阿龍說：“龍哥，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嘿嘿。”阿龍盯着莽牛冷笑了兩聲：“莽牛啊莽牛，我看你的好日子快到頭了。”頓了頓，一指趴在地上的李修勤說：“知道他是誰嗎？實話告訴你，他哥哥是曹總。”
曹總！那個自己永遠都夠不着的老大，自己的大哥是阿康，阿康的大哥是阿龍……，天哪，莽牛當即嚇得臉色煞白，不住央求阿龍道：“龍哥，我真不認識他啊，我們幾個原想教訓那個姓郭的胖子一頓，誰料他突然衝出來橫叉了一杠子……”
這時李修勤爬起身，慢慢走過來盯着莽牛問：“說，是誰讓你打郭滔的？”
“是…………”莽牛猶豫了半天不敢說話。
啪，阿龍踹了莽牛一腳，罵道：“耳朵聾了，李哥問你話呢？”
“是……，是郝局長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