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月是故鄉明
“你把我的夢中情人挽的這麼緊啊!”王約翰發來信息。
“對,我還幫你擁抱她了。”海月明及時回復王約翰,還忘不了戲謔地氣了他一下,“今天我不止做你的眼,還做了你的手臂。”
同學會現場。由於麗麗的到來,晚上的篝火晚會變得更嗨了。盡情地唱着跳着,累了后,夜宵開始了。
久別後的歡聚,有說不完的話題。
一杯又一杯,醉了,好盡興。
王約翰也到達了廣州。
“我抵達廣州機場了。現在去珠江邊。公司的銷售人員正在那裏小聚,我去慰問一下。”王約翰在進行現場直播。
“王老闆辛苦了。”海月明回復。
“你不知道?資本的每一個毛孔都是老闆們辛苦的血汗。”王約翰嘣出這一句。
“我們這裏也正熱鬧。到了珠江邊你記得開視頻和大家聊聊吧。你是去西貢嗎?那邊看珠江的夜色好美啊!”海月明問道。
“是啊。哦,你也是做過外貿的啊,廣交會你以前一定也是常去的。我一直覺得奇怪,你做了十來年的外貿怎麼還會想到回來教書?”
“其實教書是很適合一個人年紀大了的時候做。年輕氣盛,想安心教書很不容易,當年過不惑,有了一點人生的閱歷,教書是個不錯的職業。每天面對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眼睛,沒有商場的爾虞我詐,不是很單純嗎?”
“那哪天我也去教書?
“當然可以啊,王博士。你自己有學校,你想教什麼就教什麼,只是千萬不要誤人子弟啊。”
一會兒后,海月明提請大家和王約翰視頻。連線時再也沒有人接聽。
“他可能喝醉了吧?”
“不會。他酒量好的很。”
“是啊,辦企業到現在二十多年了,是酒精考驗的堅強戰士了。”
“以前和客戶喝酒,哪次不是喝到不醉不歸的啊?”
“放心,今天他不會醉的,他是慰問下屬去的。誰還會把老闆灌醉了啊。我們喝,盡興!”
過了一會兒,王約翰電話打回來,“不要意思,剛才在忙,沒聽到。我差不多醉了。”
“沒事,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戰鬥。”
不是在戰鬥,就是在去戰鬥的路上。
人生,無數次的醉了,又醒了,再醉……
酒醒何處?
一別二十年,大家似乎有很多的話要說,而海月明和華麗麗又是三年高中的同學,更有很多的話題要說。
聊着聊着,他倆離開民宿的院子,趁着月色散步在鄉野的小路上。
一輪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寂靜的山野,也灑在他們的的身上。
“月色好美!”
“是啊!特別是故鄉的月亮。”常言道“月是故鄉明”。
“對啊,你知道我人在異國他鄉,最想念的是誰?”
“誰?”海月明還是有好奇心的。
“當然是你啊!
“我?”海月明微微一愣。
“是月明啊,常言道“月是故鄉明”,我當然最思念的是故鄉的明月了。”
“哈哈,你太幽默了,幸虧剛才沒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否則又讓大家取笑了。”
“沒事,大家說說笑笑吧。”華麗麗還是那麼落落大方像以前一樣沒有改變。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近幾年還好。剛出來那幾年真的好辛苦。我們那時的出國留學的大學生哪像現在出去的人?我們要自食其力,首要的問題是要養活自己。”
“是啊,現在的學生出去的基本上家庭條件比較好的,家裏幾乎都能每年提供數十萬的費用。他們的生活壓力比起你們要小得多。”
“那年出來我身上只帶了五百美金,一踏上美國的土地,心裏真的好渺茫,我一直在想我以後該怎麼辦?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國度?人們說到紐約一定會去看自由女神像,可是我很長時間都沒出去玩過。”
海月明默默地聽華麗麗在訴說她的經歷。
“那時候很想家,想家鄉的月亮,在異國他鄉有時候想找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那種孤獨感是你們這些親身沒有經歷過的人所無法體會的。”
“有幾個認識的同學平時來往也不是很多,大家都忙於學業,有點空閑的時間大家都要去打工賺點生活費。”
“我也會去打工賺錢。像大家一樣去餐館洗盤碗。現在想起來可是一段非常難忘的經歷。”
“或許你們看過有部電視連續劇叫《北京人在紐約》,可以你看不到我們溫州在紐約的電視。”
“現在聽你說說不是了解這些故事了啊。”
“周末除了打工,還要複習功課,那時為了省錢,我會去坐在教堂里看書,在別人在朗誦《聖經》,唱着詩歌的背景聲音中,我會旁若無人地看着書,為了獲得一份免費的午餐。”
海月明聽着華麗麗講着去美國后的艱難的經歷,心中不禁為這個看似單薄的美麗女孩肅然起敬,在內心裏為她的堅忍不拔的毅力暗暗叫好。
從專修語言到獲得博士學位,華麗麗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利用課餘時間做兼職工作解決了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這不是任何一個女孩子所能做到的。
“其實這麼些年在外面拚命地學習和工作,我都把你當作是我的榜樣,你是心中的一個動力,對你我有說不出的感激。”華麗麗在美國多年,也學到了美國人那種率真的表達感激的方式。她本來就落落大方,表達自己對海月明的感激也就沒有半點的遮遮掩掩。
“哦!”海月明又是一愣,微微表現出一點詫異的神色。
“真的,我完全是真心真意表達我對你的感激。”華麗麗繼續說,“想想初中畢業前那段時間,那是我這的很幼稚,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我很傻又很天真。”
“那時你喜歡藝術,一心想去當演員,歌唱得好,越劇也唱得好。”海月明也回憶起中學時代華麗麗的情況。
“是啊,那段時間我對藝術真的很瘋狂。考了幾個藝術沒考上,我還獨自一人去上海找到上海電影譯制廠,那位著名的配音演員對我的朗誦還很欣賞,只是覺得我年紀太少,不能錄取我,要我回去好好學習文化。”
“好像上海回來后你才安下心來學文化,後來才考上市重點高中。”
“是啊,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經常地輔導我,把我落下的功課補上去,我也就考不上那個高中,再和你做同學。”
“那時候可不像現在那樣有很多的文化輔導班,可以請家教。不過你也很聰明啊,一下子成績就上去了。”
“那都得謝謝你啊。當時你是學霸,不找你我找誰啊?”華麗麗接着真誠地說,“哪天我專門請你吃個飯,表示一下我的感謝。”
“不用客氣吧,還是我請你吃頓飯,歡迎你回到久別的東州吧。”
兩人互相客氣地說著。
“其實你早已謝過我了。”海月明說道。
“哦!有謝過嗎?我怎麼不記得了?”這回輪到華麗麗驚訝了。
“喏,你看看這是什麼?”海月明從西服的內袋裏抽出一枝鋼筆遞給華麗麗看。
華麗麗從海月明的手中接過鋼筆,仔細一看,一下子認出了這枝鋼筆就是當年考上重點高中時為了表示對海月明的感激贈送給他的禮物。
在潔白的月光下,鋼筆還像嶄新的一樣。
記得上高中時,海月明都很少使用這枝鋼筆,不是他不喜歡,而是捨不得用,他一直把它當作一份珍貴的禮物保存着。
這份珍貴的禮物也象徵著海月明和華麗麗少年時純真無邪的友情。
潔白的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繼續行走在鄉野的小路上,似乎還有說不完的話。
一陣風吹過來,帶來了一絲深秋的涼意,看到華麗麗剛才出去散步前在篝火邊很暖和脫掉了那件大衣,現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海月明怕她會冷,忙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很紳士地為她披上。
華麗麗心裏感到一陣溫暖。
華麗麗想到自己多年一人孤身在異國他鄉,生活中沒有一個噓寒問暖的人,內心升起了那麼一種渴望,人到這樣的年紀了,該為自己的感情找一個歸宿了。
海月明,多好的一個男人。
華麗麗內心馬上否定了自己,不,這個念頭太可笑了,他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應該早有自己感情的歸宿了,應該早已娶妻生子了。
想想那時上學,多麼天真與單純,同學之間很少有人那麼年輕就談戀愛的。所以那時她和海月明一直只是好朋友。除了初中階段,偶爾有同學在起鬨他們的關係,由於海月明經常輔導她功課的原因,他們接觸得比較多。
後來謠言漸漸不攻自破,因為他們確實只是在輔導功課。
王約翰,這個多情的男人。
華麗麗想起這個土豪同學心裏就想笑。想起他在紐約的事讓人忍俊不禁。王約翰不會講英語,去餐廳用餐連點菜單也看不懂,一次去點個漢堡,恰好在場的沒人懂中文,他竟然用母雞生蛋等肢體語言把漢堡的意思表達出來,笑翻了整個餐廳的用餐者。
因此,有時王約翰在紐約逛商場,只要華麗麗有空,便會當他的義務翻譯。
於是王約翰有了與華麗麗接觸的借口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