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東宮太子

第二十四章 東宮太子

偌大的世界可有人關心了自己,師傅莫?

他是一個好殺手,冷血無情殺人從未見到他皺一下眉;他是一個好師傅對自己的管教從來不手軟,傳授武功從來不保留。可是卻也冷硬的如同地牢裏的岩石一般,多看一眼都覺得眼睛被硌的生疼。

師兄們嗎?彼此時常都是遮着面紗示人,就連執行任務都是分開,能叫的出名字都都沒幾個。

少司南佝僂着身子從櫃中取出藥箱,血沿着玲瓏的曲線一滴一滴滑落濺在冰冷的地上,在陰暗的房內如同是一朵朵漆黑的花朵。

少司南一邊清洗着身上的傷口一邊用鵝毛蘸着藥粉撲在傷口之上,眼裏儘是細碎的光芒,如同寒冰碎裂的稜角堆積在眼底一般。

爹娘如果他們還在呢?

少司南仰起臉,一滴清冷的淚沿着眼角滑下,在她蒼白的臉上勾出一道精亮的弧度。極力的想要回憶起一些小時候的記憶,想要回憶一些關於爹娘的事情來溫暖一下自己孤寂的心,可是無論怎樣都只是一片空白,所有的記憶都是在冰御門裏的一切,殺人、練功、貓刑,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任何。

隨着一聲長嘆,少司南的口中呼出一道白氣,與此同時窗外一個冰冷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不準去想太多,給自己上好葯,好好睡幾個時辰明早還要陪師傅進宮一趟!”

“是,師傅!”還未來得及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少司南囁囁的應了一聲。

明日進宮若是再有什麼差池這本就一身的傷了如何抵擋的了在來一次的貓刑。沒有時間多想少司南趕緊清洗傷口包紮,休息。

淅淅瀝瀝的秋雨下了一整晚,第二日天明的時候雨勢才見小,如針的細雨扯天扯地籠罩着雍城,山水隱在遠處,樓台只見朦朧的黑影,加之天色陰暗,遠遠望去如同一幅冷清未畫完的山水畫。

少司南醒來的時候周身傷已經結痂,堅硬的血痂摩擦着衣衫如同密密麻麻的針扎在肌膚上。少司南咬牙起身,簡單的梳洗用膳之後便早早的去了冰御門闕樓之下等待。

柴烈收拾完妥當穿上覲見的朝服走出來之時少司南身上已經被了一層細密的水珠。

“怎麼樣?能走吧?”柴烈望着臉色有些發白雙目微紅的少司南淡淡的問着,“畢竟事情是由你在負責,師傅進宮也不能幫你推脫所以只有把你帶上了!”

“徒弟的身子還抗的住!”許是受了風寒,少司南輕咳了幾聲,就連唇都褪去了顏色,渾身上下透着一種如同霜雪凍結一般的冰凝美感,“是徒弟沒有把事情做好,連累了師傅!”

“不過你已經受了懲罰,在太子那裏師傅還算好幫你說話。”柴烈話語一頓,眼中更見凌厲,“記住以後行事需要更加仔細小心,否則師傅也救不了你!”

少司南靜默在雨中點了點頭,撐起手中準備的黑油紙傘想為柴烈避雨,卻被一把推開:“都是習武之人不用顧忌這些小事,一點雨算什麼!腥風血雨的我們還走的少了嗎?”說完徑直的向外走去。

柴烈一頓的訓斥,少司南只得頹然放下手中的紙傘,默默跟在身後。

細雨如針帶着層層緊逼的寒冷撲在兩個人身上,將衣物慢慢浸潤,那一絲絲的寒冷透過衣衫便慢慢的罩在身上。此時時間還早街上行人不多,街兩旁的商鋪都還沒開門。

偶有幾個人也是行色匆匆,看見雨中的柴烈和少司南都是一身玄青的黑衣印着猩紅的火焰團紋,一個臉色陰沉如同黑煞,一個又臉色蒼白周身透着冰雪之氣,嚇的一哆嗦不敢在多看一眼立馬快步閃開。

穿過寂靜狹長的街道,又拐過幾個賣早茶的街角皇宮東面的洪樂門危聳入雲,兩人一一出示宮中行走腰牌在一個內侍的帶領下直入東宮。

剛穿過東宮嘉業門迎面赫赫朗朗數間正殿,皆是描金塗銀,檐角飛翹在煙雨迷濛的秋日早晨折射出一道道絢麗的光輝,陰鬱的天空之下竟然是一片雲蒸霞染說不出的恢弘和華麗。

因為是下雨天宮人多是站在檐下,一個個低眉順眼如同泥胎木偶,柴烈和少司南進來時都不曾有人抬頭,只有一個站在中間大殿門口的內侍走了過來,依着禮數稟報之後才掀起了門口的珠簾示意可以進去。

兩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拍去了身上的水珠才脫下了鞋子走了進去。卻發現卓吟風居然早已經到來,太子宇文吉一身杏黃蟒袍負手立於東窗之下。窗外的一株百歲銀杏耐不住寒冷已經染上了一層金黃,一陣風來葉片紛紛而下如同四處飛舞的蝶,有幾片還帶着雨水飛進了大殿。

殿內熏着上好的珈藍香,乳白青煙自香爐之中緩緩而起,縈繞在鼻尖,一路行走帶來的寒意隨着沁入心脾的幽香也緩緩散去。如儀參拜之後內侍拿來牡丹團花軟墊,柴烈側目看了一臉憂鬱的卓吟風沒有多說也坐了過去。少司男本事帶來請罪的,參拜之後便規矩的跪在大殿中間。

“都是怎麼辦事的?”低沉的男音自窗前飄來,已過而立之年的太子臉已經顯出富態,下頜上蓄着一撮青須,轉身向柴烈走來。

白色的剗襪走在桐木地板上沒有一點聲音,正是因為這樣的無聲無息讓太子的聲音變的更加篤定震懾人心。

柴烈心中一顫拱手說道:“太子殿下微臣大意了,更沒想到會有人暗中相助一個乞丐所以才讓那繡球飛錯了方向。少司南辦事不利已經受了責罰了!”

“你可知這一飛錯了對殿下是多大的損失?”卓吟風吹着鬍子說道,恨不得一雙眼就能在柴烈身上扎兩個窟窿出來。

“是你的損失太大了吧!”柴烈冷冷一哼,頂着卓吟風的軟肋不急不緩的說道:“沒有攀上出身富貴的家族卓大人這心裏是滴血了吧!”

“好了!”太子已經坐在了中間的軟塌之上,看着自己的兩個心腹臣子就跟好鬥的蛐蛐一樣見了就吵起來,厲聲呵斥着。“南宮侯說的沒錯那繡球不只是關繫着南宮侯府的未來女婿是什麼樣子,也關繫着本太子在朝中的地位是否進一步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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