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傅家少年,初見驚艷(2)
阿色很少有這樣的眼神。
不,不是很少,是以前從未有過。
秦修將視線移到了讓阿色感到驚艷的男人身上。
這就是養成遊戲裏出現的男角色么?
他才不會讓他養大的女兒喜歡這樣一個危險的人。
秦修跟傅子筠打過幾次交道。
這個男人看上去沒有什麼威懾力,穿襯衣的時候還顯得文質彬彬,其實是個十足的吸血鬼。
阿色也是這樣覺得的。她覺得傅子筠像古堡里出來的吸血鬼,外表與貴族紳士無異,衣着得體,本質是個冷血生物,藉著完美的外表,對人狀似疏離,實際上則無時無刻不勾着人靠近,然後在他們卸下心防的時候,咬破他們的脖子,撕爛他們的身體,貪婪地吸着他們體內流淌着的滾燙的血。
傅子筠跟傳說里的吸血鬼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大概就是國籍。
“阿色。”
他連聲音都這麼令人沉醉。
少年的變聲期已過,此刻的聲音如鋼琴彈奏出來的低音,一下子就吸引了人的注意力,使人沉浸在這音色之中。
“楓晚和秦修說,你對冷兵器很感興趣?”
仔細再一聽,聲音其實是輕柔的。
《幻想即興曲》。
是了,他讓她想到了《幻想即興曲》。
這首她聽秦蹇彈過一次就印象深刻的曲子。
秦蹇告訴她,她是仿着Horowitz的處理方式來彈的。
秦蹇說起Horowitz的時候,臉上充滿了敬佩。她回東籬院之後,便慕名去搜了一下。一聽,不可自拔。
由低音開篇,先聲奪人,隨即往上升了幾個音階,低音像線索,時不時穿插在這曲子裏,最後再以幾個低音結尾,收尾呼應,完美至極。
她覺得傅子筠的聲音是完美的,如Horowitz彈奏的《幻想即興曲》一樣完美,一樣令人沉迷。
傅子筠對她的魅力就在,他的外貌等硬件條件完完全全符合她的審美。
所以,她真的覺得眼前的人特別驚艷。
“是的,傅少爺。”
不過她還沒有沉迷到那種程度。
她理解了為什麼晚小姐喜歡他,也理解了為什麼他年紀輕輕就有那麼多花邊新聞。
他的整個人,從造型、外表到聲音,疏離中帶着些似有似無的引誘,他如青山不動,卻總是讓人想去攀登,想去窺探山中的風景。
這樣的人,確實很少有人能抵擋住吧。
秦修見阿色還沒有花痴到連問題都不會答,臉色稍霽。
“怎麼樣,教不教?”他直接問了出來。
傅子筠推了推眼鏡,看了他一眼,然後在轉頭看向阿色,“看着你家秦修難得求我的份上,我教。”
阿色一愣。
秦修耳根有些紅,瞪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求你了?”
傅子筠沒有理他,跟阿色說:“我明天去訓練營找你。”
“謝謝。”阿色道。
傅子筠朝她點了點頭,便轉身跟秦楓晚去聊天了。
秦楓眠這個時候才牽着馬,慢慢走了過來。
“成了?”他看向阿色,面帶笑意。
阿色不解的“啊”了一聲,迷迷糊糊的樣子,竟有些可愛。
阿色進訓練營以後,就跟“可愛”這個詞沾不上邊了。
秦楓眠年少持重,一向在幾個弟弟妹妹眼裏懂事成熟的阿色在他面前才終於顯出符合年齡的孩子氣。
秦楓眠指了指傅子筠。
阿色會意,“啊,嗯。”
秦楓眠還想要說些什麼,卻感覺有一道不善的目光朝自己投來。他望了過去,是秦修。
他在心裏發笑,故意摸了摸阿色的頭,“期待阿色的新技能,回頭切磋切磋。”
阿色對他道:“好。”
秦楓眠與阿色之間的切磋是實打實的。
阿色上次與秦舟之間的切磋是假的,阿色讓着秦舟的。
秦舟上次從秦修那裏吃了苦頭,得知真相之後,好幾天都沒有理她。
秦舟跟她切磋的時候,才八歲,她總不可能真的對着他下重手。況且秦舟心性不穩,誰知道他會不會受了氣直接去告狀,到時候被懲罰的不只是她一個人,還有秦修。
秦舟那時候心性不穩卻挺有心計的。
秦修曾經多次跟她吐槽過,他覺得秦舟這個孩子是個高能的反社會。
就好比剛剛,所有人都在焦急地喊“大姐”的時候,只有秦舟一個人是裝焦急。
阿色其實覺得自己跟他差不多,不然怎麼會在危急時刻觀察他,而不是去擔心秦楓晚。
他缺乏共情能力。這是阿色後來陪秦蹇整理他房間的時候,發現了一本心理書,書上“缺乏共情能力”這幾個字被畫上了圈。
他確實是反社會人格。
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真正在意的就是他的龍鳳胎姐姐,秦蹇。
阿色認為,他對他父母都不是真正的在意。他是覺得,他應該在意,所以才在意。他對秦蹇的在意是發自內心的。也許是秦蹇跟他一起待在那狹小的子宮裏待了280天,共享所有營養,所有母體情緒的原因。兩人心靈相通,他關心秦蹇也是等於在關心自己。
她跟秦楓眠的切磋與跟秦舟的切磋狀態完全不一樣。
秦楓眠是一個很好的對手。
秦楓眠成熟,即使被打敗了,也不會往心裏去,自然也不會責怪她從而連坐秦修。
秦楓眠比她年紀大,本身就比她要厲害一些,所以對秦楓眠,她有一種想要超越的心態,因此每一次切磋雖然是點到即止,但全力以赴。
秦修見兩人的互動不悅地撇了撇嘴,“行了,走了,本少爺教你騎馬。”
秦修每次故意逗她和生氣的時候,都會故意把“我”這個主語換成“本少爺”,他的喜怒其實都表現在了明面上。
她記得秦裕常教導他們,要收斂自己,不能喜形於色,不能讓外人看出內心的想法,這樣才不會被有心之人摸清喜好,摸到把柄,發現軟肋。
秦修明顯不把這話放在心上,或者說,他太自負,覺得即使被人摸透,也不重要,他們也傷不到他。
阿色跟秦楓眠寒暄之後,匆匆掠過他,三步並作兩步,跟上了已經走到馬廄的秦修。
“為什麼要生氣?”
阿色在後面出聲問。
她可不覺得秦修現在在逗她。
“沒有。”秦修牽出他的馬,輕輕摸着馬背,語氣冷冷。
阿色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炸毛了,只能順着他,轉移了話題,“謝謝。”
秦修摸馬背的手頓了頓,“謝什麼?”
“傅少爺答應教我……”
“本少爺我可沒有求他。”他不等她說完便道。
阿色微微挑眉,“是。”
這時候需要給他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