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試鏡
這一天蘇沁剛到劇院的時候，就接到了劉鎮洋的電話。
“小蘇。”他的語氣有點不太好：“你現在馬上來劇組一趟。你邊走邊說。”
“好的劉導。”蘇沁立即意識到角色出了變故，她想也不想就往外走去。
“孟老也在這裏，主要還是角色的問題，這個想必你前些時候也知道了。”似乎事情很急，劉鎮洋直截了當地說著：“投資方要求你現場試鏡表演一下。”
“東方麗影推薦的梁曼汐咖位擺在那裏。”劉鎮洋又說：“拋開別的不說，沁沁，不要讓孟老和我失望。”
似乎是“同仇敵愾”的關係，連着稱呼都讓劉鎮洋和蘇沁親密了許多。
劉鎮洋這段時間，對投資方的“頻頻出現”是很不滿意的。導演和資方本來就是互相依存的關係，但並不代表導演沒有自己的矜持。主要角色按照資方、娛樂公司、選角總體定下也就罷了。一些次要角色，反覆地折騰導演，這就讓劉鎮洋有些不滿。
“你是不是和梁曼汐有過節？”
“劉哥那個劇組，我被她頂開了。”蘇沁也不隱瞞：“估計就是那次。”
“那就難怪了。”劉鎮洋豁然開朗：“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不過沁沁，這也說明你具備‘視后’出手的潛力了。”
這話逗笑了蘇沁。
趕到劇組時候，里裡外外已經有不少人在場。蘇沁看了一眼，只認識劉鎮洋和孟信芳。
見到蘇沁，劉鎮洋卻沒有了電話里的輕鬆，劈頭就問：“劇本看好了嗎？”
“看好了劉導。”
“那等下試一下這段戲，先去化妝吧。”劉鎮洋咬了咬牙說：“好好表現。”
看這架勢，投資方的人不由一陣交頭接耳。
這個角色，最初是沒有引起重視的，雖說劉鎮洋一直有準備拿這個角色做個電影的“彩頭”，但是深蘊此道的人都懂，大大小小無非是個噱頭。
投資方和東方麗影的關係不錯，也算合作愉快。這部劇送了東方麗影的人出演女主，本以為皆大歡喜，哪知道後面殺出個梁曼汐，非要爭取這個角色。
更讓人費解的是，劇組的導演和顧問聽說準備換人時候，雙雙頂了回去，說是找到了非常合適的人選。
見到蘇沁后，投資方的人自然一陣鼓噪，任誰都沒有想到，劉鎮洋說的“合適”是這般美貌的少女。而當蘇沁化妝出來后，片場基本沒有任何的聲音了。
這不是墨梅的出演者，這就是墨梅。
不少看過劇本的資方人員，都冒出了這個念頭。
“等下試鏡的是這個場面。”劉鎮洋指了指劇本：“都記清楚了嗎？要不要準備一下。”
為了說服資方，這次試鏡，劉鎮洋不惜拉了真實的演員過來，甚至攝像頭都打開了，完全按照實際拍攝的程序來走。
蘇沁醞釀了下情緒，朝劉鎮洋道：“開始吧。”
“開始！”隨着一聲令下，各就各位。
鏡頭裏，蘇沁發著慵懶的笑容，渡着步子進入場景。
“你是白痴嗎？”日軍司令的扮演者吼着：“這麼久了，你就給我這麼個交代？”
“司令，是屬下失職。”
“就算再厲害，能逃出鐵桶般的封城嗎？一定還留在市內！好好給我查！”
“是！是的！”
畫面集中在互相交集的兩個表演者身上，但是劉鎮洋注意到的是，這段時間，蘇沁並沒有脫離屏幕。
虛化鏡頭下的她，走到沙發前半躺着坐下了，伸手勾過一瓶酒打開，緩緩地倒入高腳杯中，搖晃着抿着，臉書帶着若有若無的微笑。
這風華氣度，將一位周旋在“權力者們”身邊的交際花，演繹得十分深刻。
“市區內的大街小巷，特別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全力地去排查！”
“是！”
“慢！”直到此時，蘇沁才緩緩開了口：“怎麼要查‘魚龍混雜’的地方了？”
隨着聲起，鏡頭聚焦到了她身上。
她勾起唇，一口紅艷的唇膏加上在臉龐邊隨手搖晃的紅酒，映着她的臉紅幽幽的：“這些人，或許反而不在這個地方呢。”
“墨梅小姐這話……”
“怎麼的不信？”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有句話說得好，叫燈下黑。比起這種街頭巷尾，不如好好排查下閑散的單位組織。”
“你覺得這些個紅色份子，會在這裏？”司令也皺了皺眉頭。
“大可查查。畢竟，這裏是海市。”蘇沁不以為意地抿了口酒：“雙管齊下，殺一儆百。”
“哈哈哈”隨着日軍司令笑聲的響起，旁邊看著錶演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裏響起了“蛇蠍美人”的想法。
劉鎮洋終於喊了停，對於這一幕他也是有點出乎意料的。
知道蘇沁最近一段時間跟隨孟信芳學習京劇，孟信芳也是贊口有加。但今天投資方拿出的是沒有京劇元素的場景，擺明了是要踢走蘇沁的心思，哪知道蘇沁卻很好地接下了。
“沁沁你學了話劇？”結束后劉鎮洋私下問了聲。
“也不算學，只是這段時間都在劇院，正好就看了。”
劉鎮洋點了點頭，接下來他還要和投資方談，也就顧不上蘇沁。
劉鎮洋和投資方討論的時間，蘇沁只有等待。好在這個試鏡，雖說一開始劇組的其他人是排斥的，但是今天這麼一展示，再傻的人也知道，這位小姑娘，不僅年輕貌美更是有點底子，眾人也都收起了小覷的心裏，對待起來多多少少有點緩和。
臨近中午的時候，劉鎮洋和投資方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映入眼帘的是劉鎮洋的笑容和投資方眾人喵向蘇沁的目光。
果然送走投資人後，劉鎮洋興奮地告訴蘇沁：“今天的表現非常好，資方同意你出演這個角色了。”
投資方自從準備推梁曼汐來后，劉鎮洋也去了解了下，在他心裏，梁曼汐是多少不符合墨梅這個角色的。梁曼汐的感覺太過正氣了。
“只是這裏面……”劉鎮洋苦笑了下：“也需要點交換。沁沁你明白嗎？”
蘇沁定了定神：“劉導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