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無情

第99章 無情

杜蘅正負手站在折桂宮的庭院中,眼望長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遠馨一步踏進來,杜蘅以為自己在做夢,愣了片刻才醒神,真的是遠馨。遠馨滿臉喜悅喚了聲“杜蘅”,杜蘅剛要喚她“馨兒”,青黛從房內走了出來。

“魔女,竟敢擅闖九天,你可知罪?”

青黛的喝聲驚醒了杜蘅,他立刻收起臉上的笑容,沖遠馨厲聲呵斥:“魔女,還不快快離去”。

遠馨站在她非常熟悉的折桂宮大門口,獃獃的,眼前的人是杜蘅嗎?還是其他人易容成了杜蘅。

“杜蘅,是你嗎?我是遠馨啊!方離就是你對不對,怪不得我遍尋不到”

虞傾城過來拉遠馨,他的表情告訴杜蘅,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杜蘅定定神,大聲喊:“天宮武士,有魔族擅闖天宮,速速擒下”。

九天武士過來擒拿遠馨,虞傾城用力拉都拉不動她。兩名天宮武士押住遠馨,她絲毫沒有反抗,只顧回頭去看杜蘅。

杜蘅沖兩名武士招招手,“送她出天門即可”。若被押去刑司,不知道會遭遇怎樣的對待。兩名武士把遠馨押到天門,推了下去。

天門傳來遠馨凄厲的叫聲:“杜蘅,我恨你”。杜蘅的眼淚汩汩而下。

虞傾城把遠馨帶回北疆,“你可看到了,杜蘅對你已然沒了絲毫情意。他來魔宮也並不是為你,而是為那些被你擄來的少年”。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忘記我的”

一口心氣鬱結,遠馨暈了過去,虞傾城把她抱到床上。

虞傾城問離天:“父君,若是魔族想脫離魔籍要怎樣?”

“要承受九道天雷”

“那有沒有仙族入魔族的先例?”

“有,我便是,我是犯了天條,被貶入魔族,起初並沒有自由,被囚在九幽八萬多年才自己逃出來的”

“為何仙魔不能通婚?為何啊!”

“他們是道,我們是魔,永不兩立”

“那他們可否偷偷在一起?”

“若有了孩子,便要是仙歸仙族,是魔歸魔族,註定不能骨肉團聚,且仙家也要受天雷之刑”

“這樣下去,馨兒她會瘋的”

“那就瘋吧!想做什麼做什麼”

遠馨醒來后,杜蘅的呵斥之聲久久在她耳邊迴響,“速速擒下,速速擒下”。遠馨的心像北疆的天一樣,晦暗無光,看不到一絲希望。

她趁着夜色,悄悄出了北疆,去了忘川。奈何橋畔,孟婆在請過往的靈魂喝湯。遠馨跌跌撞撞走過去,伸手想討一碗,孟婆搖搖頭說:“我這湯只對凡間的靈魂有用,您不是凡人,喝了也無用”。

聽人說忘川河邊的三生石上,記錄了人的三生,遠馨想過去看看,她在三生之中,可與杜蘅有緣。

“凡人才有三生三世,仙家魔族都只有一生,亦不記在這三生石上”

“那從何得知?”

“九天有玄機仙子掌管天機,魔族有魔族長老定奪一切”

魔族長老,不就是春秋子。遠馨與杜蘅的事他都知道,卻從來沒有多說一個字,看來並不樂觀。遠馨曾聽杜蘅說過,當年他被封印了仙家記憶,為了江遠馨殉情,以為自己是凡胎,要入地府,便自己尋到了忘川,因不願意飲孟婆湯才自己跳下忘川。

如今她想忘了那段情,為什麼如此之難。

遠馨離開忘川,跌跌撞撞不知道走去哪裏,一路上逢人便問忘情之法。有人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也有人說:“想忘記一段感情,就去開始另一段感情”。還有人說:“去死,一死百了”。

遠馨站在臨淵閣的雲台上,閉上眼睛,不使法力,任身體自由落下。耳邊的風聲呼呼掠過,忽然她的身體停止下落,有一個懷抱接住了她。

“杜蘅”

遠馨睜開眼,看見的是無期。她絲毫沒有感到害怕,痴痴地望着無期,“無期,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無期苦笑一下,“公主說笑了”。遠馨也苦笑一下,“連你都嫌棄我是魔族?”

無期把遠馨放在地上,“無期不敢,是無期無福消受公主的恩情”。

“別再說不敢,只要你不嫌棄我是魔族,我們即刻成婚,不不用麻煩了,我們即刻在一起便好”

遠馨拉起無期上了臨淵閣,用力將他抵在書架上,閉上眼吻了下去。遠馨的力氣很大,無期拼盡全力才將她推開,“公主心中只有杜蘅仙君,這對無期不公”。

“什麼公與不公,不如你帶我回清明城,那日我們遇到的那副,那個人可能會願意”

此時,無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瘋了,徹徹底底地瘋了”。

無期倉皇逃出臨淵閣,恰好遇到虞傾城來尋遠馨,他搖搖頭告訴虞傾城:“她瘋了,真的瘋了,請你趕緊把她帶回北疆,再不要讓她出來”。

虞傾城把遠馨帶回北疆,與離天一同給魔宮設了法障,命人時刻看管遠馨,不讓她出去亂跑。

魔族公主瘋了的消息在六界傳開,消息傳到天宮,杜蘅只覺得胸口的傷又在隱隱作痛。不知道那修羅辛格是不是在飛刀上浸了毒,為什麼過了那麼久,他的傷口還是經常會痛。

杜蘅痛得不能站立,青黛扶他在蒲團上坐下,打坐調息。

天君不能永遠閉關,出了關又推說身體不適,雲霄殿上的事務依舊讓杜蘅處理。聽說杜蘅這兩日胸口的舊傷又犯了,痛得無法理事,天君便踱來了折桂宮。

青黛見天君來訪,欲喚杜蘅,被天君攔住。天君看看正在打坐的杜蘅,雙眼緊閉,面色蒼白,確是一副病態。他也不明白,杜蘅的傷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早應該好了,難道是百草仙君的醫術退化了?

天君紛紛青黛去請百草仙君,很快仙君來了折桂宮,坐在杜蘅對面。杜蘅被驚醒,睜開無神的雙眼,那雙眼中再無往日的光澤,混沌一片。

仙君摸了摸脈,並無異樣,他關切地問:“蘅兒,你怎麼了?”

杜蘅啟動蒼白的嘴唇說:“師父,我無礙,只是心口很痛”。

“你這兩日是不是聽到什麼仙界之外的消息?”

杜蘅苦澀地笑笑,“沒什麼,無非是魔族公主瘋了等無關緊要的事情”。

“什麼”

天君被這個消息驚得倒退兩步,差點跌坐下去。早知如此,還不如一早就把她送與魔族,即便是魔族,她也是公主,可以痛痛快快地活着,何以惹來這段孽緣。

“杜蘅,你是昊神的心再世,你的心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心,不畏摧毀。我即刻禪位與你,你是天君,是六界之首,肩負重責,你不能倒下”

“對不起天君,我覺得自己沒力氣去擔那重責了,我要殞身了”

天君與百草仙君一起大聲喚杜蘅,青黛也在一旁哭泣。

杜蘅用手撕扯着胸前的衣服,“師父,我的心真的好痛,不如您將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為什麼會這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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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君休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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