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逃出生天
魏老濕檢查過約翰的手槍，將它插進腋下，然後套上西裝，又將匕首貼着左臂放好，準備親自去五樓解決掉布魯斯特等人。
他轉頭最後看一眼監控畫面，突然又停下了腳步。
電梯的監控畫面中，布魯斯特正伸手按在三樓的按鍵上。
“他到三樓來幹什麼，難道我也暴露了？”
魏老濕不由楞了下，但是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如果他真的暴露，那麼只要布魯斯特沒覺得自己活太久，絕不會獨自過來。
“該不會是找約翰的吧？”
魏老濕把目光投向衛生間——約翰的屍體就在裏面，感覺這個可能性很大。
但不論如何，布魯斯特主動送上門來讓他省了不少麻煩，最起碼到五樓后可以少解決一個人。
魏老濕重新回到座位上，盯着監控畫面里的布魯斯特。
布魯斯特出了電梯，果然向這邊走了過來，十幾秒之後外面便響起了敲門聲。
“等一下。”
魏老濕打開錄音，走到門前打開門，裝作不認識布魯斯特問道：“你是誰？”
“你好，我是中情局的布魯斯特，負責五樓的防禦。”布魯斯特自我介紹道。
“哦，請進，”魏老濕把布魯斯特讓了進來，“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布魯斯特左右看了看，問道：“約翰在嗎？”
“他在衛生間，有什麼事和我說也一樣，我是斯蒂芬·周，算是約翰的黑客老師。”
魏老濕隨口給自己安排了個身份，也不怕被布魯斯特拆穿，即便他是中情局的特工，他的級別也不夠了解黑水內部情況。
這話里還暗藏着另一層含義，就是約翰的級別要比低，有什麼事直接和他說就行。
他在試探布魯斯特，而布魯斯特對他的身份深信不疑，聽說又是約翰的黑客老師，馬上投來欽佩的目光。
“斯蒂芬，現在有件事情需要你來幫忙。”布魯斯特激動地說道。
“哦，什麼事情？”魏老濕不動聲色問道。
“是這樣，剛剛有幾個自稱是聯邦調查局的人打着西蒙斯的旗號過來換防，但是西蒙斯先生特意交代我，無論是誰要進入病房都必須拿出特別通行證……”
布魯斯特迅速把情況大致述說了一遍，魏老濕這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你的意思是，讓我通過網絡聯繫西蒙斯先生，把這裏的情況向他通報是吧？”魏老濕問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你們能做到嗎？”布魯斯特期待地問道。
“沒有問題，很容易的事情，你先過去坐一下，我馬上就聯繫西蒙斯先生。”魏老濕說道。
“不坐了，我等着西蒙斯先生的回話呢。”布魯斯特說道。
“那好，我們一起來吧。對了，上面現在是誰負責，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他能頂得住嗎？”魏老濕伸手攬住布魯斯特的肩膀，邊走邊問道。
這個動作太過親密了，讓布魯斯特把魏老濕當成了同性戀。
同性戀在美國很常見，布魯斯特倒是沒有什麼偏見，但作為正常人難免會有些不適。
“福克納，我的副手。”
布魯斯特說話的同時扭動肩膀，想要脫離魏老濕的胳膊，魏老濕的手也隨着他的動作向下移。
突然，布魯斯特感到后心傳來一陣劇痛，駭然地轉頭看向魏老濕，只看到一張帶着和藹可親笑容的臉，隨後便栽倒在地上。
魏老濕把布魯斯特的屍體拖進衛生間，丟在約翰的腳下，將他的屍體面對着自己，這才拔出了插在他后心的匕首。
匕首插在傷口中堵住了鮮血，拔出后立刻射出一道血箭。
不過魏老濕動作極快，又在布魯斯特屍體的正面，沒有被血液濺到身上。
他將匕首在布魯斯特的衣服上擦了擦，收回到左袖之中，來到電腦前操作起來。
布魯斯特進來之前魏老濕特意打開了錄音，用這些錄音採樣很快就得到了他的聲音特徵。
處理的過程中，他已經把布魯斯特的手機和電腦連接起來，等到處理完之後關閉了無線電干擾，找出福克納的電話發了條短訊過去。
“別聲張，悄悄到衛生間和我聯繫。”
五樓監控畫面中，一個人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眼，然後不動聲色地走進了衛生間，布魯斯特的電話很快就響了起來。
魏老濕接聽了電話，用布魯斯特的聲音說道：“福克納，是我。”
“布魯斯特，信號已經好了嗎？”
“黑水的斯蒂芬·周使用了反干擾，現在信號已經暢通了。我剛剛和西蒙斯先生聯繫過了，那幾個確實有問題，不是他派來的，而是潛龍假扮的。不過西蒙斯先生早就知道了他們的作戰方案，已經做好了佈置，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啊？那他們如果要衝出來的話我們怎麼辦？”
“他們不會突圍，等一下會裝成接到西蒙斯先生的命令，要帶耿去和潛龍談判，我們也裝作不知道，直接放他們走就行了。”
監控畫面里的福克納差點跳起來，不可思議地問道：“布魯斯特，我沒有聽錯吧，我們要放他們走？”
“沒有聽錯，我剛聽到西蒙斯先生的話時和你的反應一樣，西蒙斯先生說，這些潛龍的破壞力太強了，不能在這裏對他們實施抓捕，他已經在潛龍撤退的路線上做好了埋伏，那裏發生戰鬥影響會小得多。你再想想他們這一路的戰鬥，就會明白西蒙斯先生的用心良苦了。”
福克納回想起潛龍四隊從紐約一路殺到布法羅又從布法羅殺進加拿大，現在又在布法羅搞出這麼大的場面，讓整個城市都人心惶惶，不由有幾分信了。
“你不回來嗎？”
“我現在不能回去，因為潛龍還有個人沒有現身，就是他們黑客魏，他正在監視着我們，我到三樓也在他的監視之下，這裏沒有監控，他不知道我來做什麼，也還不知道斯蒂芬已經破解了他的無線電干擾，如果我回去的話，反而會引起他們懷疑的。”
“哦，原來這樣，難怪你讓我到衛生間給你打電話，因為這裏沒有監控。”
“說對了。”魏老濕在心裏又笑着補充了一句，“恭喜你，都學會搶答了。”
“那我要怎麼做，直接放他們走嗎？”
“當然不行，這些人狡猾得很，你要是連問都不問就直接放行，他們肯定會懷疑的。你還是用通訊器向西蒙斯先生請示，然後按照那個假扮成西蒙斯先生的魏的命令去做就行了。”
魏老濕這番臨場發揮勉強可以自圓其說，但若仔細推敲的話就會發現其中還有許多漏洞。
但是連西蒙斯都想不到斯蒂芬·周是魏老濕假扮的，福在納更加想像不到，而且魏老濕用布魯斯特的手機和他聯繫，他下意識里便認定對面的就是布魯斯特，也就沒有去仔細推敲話中的漏洞。
魏老濕忽悠完福克納，馬上又聯繫杜威，讓他抓緊時間帶栗神離開。
杜威知道情況有變，立刻帶着栗神出了病房。
而魏老濕這邊，又以西蒙斯的名義聯繫福克納，聲稱要用栗神當人質逼迫潛龍四隊投降，讓他放行。
福克納這個中情局特工演技不錯，明知道這個西蒙斯是假的，還是恭敬地配合，親自送杜威等人下樓。
電梯到了三樓突然停了下來，魏老濕從門外走了進來。
潛龍隊員們面無異色，就連栗神都盡量不去看魏老濕，倒是福克納看到華裔的面孔，嚇得差點把槍掏出來。
魏老濕卻搶在他之前先打了招呼：“你是福克納吧，我是斯蒂芬·周。”
福克納這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布魯斯特所說的那位破解了潛龍魏無線電干擾的黑客。
“斯蒂芬你好，我是福克納，你這是去哪裏？”福克納不解地問道。
“我出去辦點事。”魏老濕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包，給他一個“你懂的”眼神。
福克納回復一個瞭然的眼神。
這位黑客大佬顯然是身負重任，很可能是去跟蹤潛龍，當下不敢再多說話，生怕影響到他的任務。
門外的守衛也都接到了“西蒙斯”的命令，自然不會阻攔杜威等人，目送他們上車離去，而魏老濕則笑着對福克納說道：“福克納，把你的車借我用一下，沒有問題吧？”
“當然沒有問題，”福克納掏出鑰匙交給他，還特意叮囑了一聲，“小心。”
“謝謝。”
魏老濕笑着沖他揮了揮手，上了福克納的車向杜威車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福克納，那是誰啊？”有守衛好奇地打聽道。
“別問那麼多，對你沒有好處。”福克納淡淡回了一句，接着又拍了下腦袋，“真是的，忘了問他布魯斯特在哪兒了，算了，給他打電話吧。”
他拿出手機發現信號又歸零了，便去樓上尋找，可是在三樓挨個房間找過去，除去一間反鎖的門進不去，其他房間都沒有找到布魯斯特。
福克納敲了半天門，裏面也無人應聲，其他人也過來說沒有找到布魯斯特，他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急忙用力把門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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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大街45號公寓，西蒙斯正在組織全面搜查，費爾突然驚慌地跑了過來，急聲叫道：“西蒙斯，大事不好了！”
西蒙斯看到他急得滿臉通紅就知道肯定不是小事，急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醫院，醫院那邊出事了，那個潛龍的耿被人救出去了！”費爾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什麼？！”西蒙斯猛地扣住費爾的雙肩，近乎吼似地問道，“你再說一遍！”
“耿被救走了，布魯斯特，還有你們的約翰全都被人殺死了，懷疑是一個叫斯蒂芬·周的人做的……”
“斯蒂芬·周！”
西蒙斯只覺得眼前發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經驗豐富的他，不需要過多的描述就已經把事情猜得差不多了。
斯蒂芬·周就是魏老濕！
他曾經有過懷疑，但是種種證據又讓他把那些懷疑全部打消。
結果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是正確的，從斯蒂芬·周被帶他面前那一刻開始，他就掉進潛龍四隊佈置的陷阱里，建立上對斯蒂芬·周的信任之上做出的所有判斷，自然也全都是錯誤的。
西蒙斯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去，說道：“馬上收兵！還有，是誰傳來的消息，我要立刻聽到他的彙報！”
命令傳達下去，各方人馬迅速收兵掉頭趕回聖保羅醫院。
現在無法判斷潛龍四隊逃脫的路線，從源頭追蹤是唯一的選擇。
西蒙斯也和福克納取得了聯繫，聽他仔細描述了當時發生的事情，氣得連聲大罵。
“蠢貨！廢物！你就是個白痴！這麼漏洞百出的話，你踏馬居然也會相信……”
福克納被罵得連聲都不敢回一下，只能唯唯稱是，而讓西蒙斯更加惱火的事情卻剛剛來到。
回去的路被堵住了！
之前警方封鎖了公寓附近的道路，來往車輛只能繞道而行，這個時間又恰恰是下班的高峰期，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一時半會根本疏散不開。
而西蒙斯當時為了不打草驚蛇，以及對潛龍四隊狙擊手的顧忌，為了避免損失過大沒有調動直升機，只能被堵在路上。
等到警方調來直升機，西蒙斯帶着黑水隊員趕回聖保羅醫院，已經是潛龍四隊離開半個多小時之後了，什麼蹤跡都被衝散了，又到哪裏去找潛龍四隊。
再找不到也要找，各方人馬全都撒下去，全力尋找潛龍四隊所乘的汽車。
西蒙斯無力地坐在辦公室里，看向小心翼翼走進來的羅恩，問道：“找到他們的車了嗎？”
“找到了，他們把車丟在路邊，那裏沒有監控，暫時不知道他們換了什麼車。”羅恩盡量把聲音放得輕柔些，以免刺激到西蒙斯。
“口岸那邊呢，有沒有線索？”西蒙斯又問道。
“口岸的通關錄像也調閱過了，但是沒有線索。”羅恩搖了搖頭。
美加口岸24小時開放，美國這邊也只是檢查入關的車輛，對出關的車輛向來不管不顧。
“聯繫加拿大方面，停航多倫多機場離境航班，審查所有乘客信息……”
西蒙斯只能做着最後的努力，就像落水的人哪怕明知道一根稻草不可能讓他生還，也要死死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