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已經開戰了
沒錯，杜威隱瞞了實情。
這也是迫不得已。
對於潛龍四隊來說，栗神是他們的戰友兄弟，不能輕易拋棄。
但站在鄭將軍的位置，若是知道栗神被俘，肯定會讓潛龍四隊立刻歸國，絕不會讓他們前去營救。
說冷酷無情也好，說戰略思維也罷，與潛龍的整體利益相比，栗神的安危真的微不足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杜威本來做好了準備，如果總部問起闖關之事便借口黑水在加拿大提前佈防，他們被逼得折轉回布法羅。
不想西蒙斯封鎖了這個消息，而潛龍在美國又沒有聯絡站，只能靠情報部門提供消息，而情報部門又不知潛龍的行動路線，便沒有對潛龍通報。
陰錯陽差之下，鄭將軍直到現在才知道真相，而杜威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向總部進行彙報，只想救出栗神后再報告全部經過。
結果詹姆斯為了搶功沒忍住，暗中找鄭將軍進行談判，他又從杜威的說話細節中推斷出了事情經過。
鄭將軍自然無比氣憤，立刻重新聯繫上了杜威。
杜威看到鄭將軍又打來電話，便有種不祥的預感，硬着頭皮接起了電話。
還不等他開口，鄭將軍便直接了當問道：“說，誰出事了？”
“沒誰出事。”杜威矢口否認。
“杜威，你是不是以為我老糊塗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騙我！”鄭將軍怒聲吼道。
杜威咧了下嘴，知道不能再騙下去了，回道：“對不起首長，所有的責任都在我……”
“我現在不是追究責任，告訴我到底誰出事了？”鄭將軍沒好氣地打斷杜威。
“耿梓栗。”杜威只能如實相告。
只聽電話里傳來一聲沉重的呼吸聲，過了兩三秒鄭將軍才接着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有四天了。”杜威低聲說道。
“四天了，你現在才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想在潛龍幹了？！”
鄭將軍的火氣騰地就躥了上來。
這是他最為看重的年輕一代，本來還想着對杜威委以重任，可是換來的卻是欺騙。
“首長，就算你現在把我開出潛龍，我也要把栗神救出來。是我把他帶到美國的，我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必須把他帶回家。”杜威話語堅定道。
“哪怕是為此付出其他人的生命？”鄭將軍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
“是。”杜威用最簡單的話語回答道。
“你剛剛說這是你的決定，那你有沒有想過，其他人也是你帶到美國去的，如果他們因此而犧牲怎麼辦？用多數人去換一個人，甚至可能還換不回來，值得嗎？你以為這是在拍拯救大兵瑞恩？”鄭將軍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如果我們不這麼做，我們每個人都會後悔終生。”杜威直接回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的營救行動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讓美國抓住把柄，會讓整個潛龍和國家利益因此而受損？”鄭將軍接着追問道。
杜威深吸口氣，說道：“請首長放心，我們每個人都做好了準備，絕不會讓國家利益因我們而受損。”
“殺身成仁？呵呵，你們倒是想得開，”鄭將軍冷笑兩聲，“你們是不是以為這樣，美國就不會知道你們的真正身份了？”
杜威沉默起來。
他知道鄭將軍說的很對，死亡並不等於可以抹去一切證據，現在驗明人身份的方法太多了，最簡單就是DNA，就他也不知道，黑水手中是否有他們的DNA，畢竟他們與史密斯戰隊沒少打交道，DNA數據被竊取也很正常。
“怎麼不說話了？”鄭將軍冷聲問道。
“首長，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的計劃可行度很高……”
杜威才解釋一句，就被鄭將軍再次打斷：“很高，你能保證萬無一失嗎？”
“這個，我不能。”杜威回道。
再完美的計劃也會有漏洞，即使沒有漏洞還會有意外，沒有人敢保證萬無一失，就連多智近妖的諸葛亮，也曾因為一場突然而來的大雨而未能殲滅司馬懿。
“既然不能，那就馬上給我回來！”鄭將軍命令道。
“對不起首長，已經來不及了。”杜威回道。
“你什麼意思？是準備抗命嗎？”鄭將軍的聲音再次提高起來。
“不是抗命，而是計劃已經實施了，如果現在中斷的話，我們的損失只會更大。”杜威解釋道。
鄭將軍沉默不語，半晌后說道：“把你們的計劃給我說一下。”
“是，首長，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
杜威不敢再加隱瞞，把整個營救計劃托盤而出。
鄭將軍靜靜地聽着他的計劃，從頭到尾都沒有打斷一句，直到杜威講完所有計劃，他才說道：“我不得不承認，你們的計劃很冒險，但確實很完美，而且也初見成效。可是這個計劃還是有個不可彌補的漏洞，那便是時間拖得太久了，有太多不確定的意外可能發生。”
“首長說的對，但這已經是我們能制定出來的最完美的計劃了，時間雖然有些久，但是經過我們推算，出現意外的幾率並不算大，”杜威深深吸了口氣，“首長，請你准許我們完成這個計劃吧，我們真的不想讓下半生永遠生活在愧疚之中。”
“其實，你們完全不必去冒這個險，你們太不信任組織了，如果你能早些告訴我實情，也許就不用冒那些風險了，你們也許真的可以順利地把小耿營救出來。”鄭將軍語重心長道。
杜威聞言不由楞住了。
鄭將軍的話裏有話啊。
聽起來似乎並不是特別反對他們去營救栗神，可是為什麼剛才又反對得那麼強烈呢？
鄭將軍沒給他詢問的機會，接着嘆道：“可惜現在知道有些晚了，我只能盡量幫你們彌補，讓意外儘可能少發生。”
杜威聞言大喜，他本來以為能夠得到鄭將軍的同意便已經極為不易，沒想到鄭將軍竟然還有助他們一臂之力的意思。
“首長，你同意我們的計劃了？”他急忙問道。
“我不同意你們就會回來嗎？”鄭將軍反問道。
杜威嘿嘿笑了兩聲，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只不過現在沒有必要說出來刺激老首長了。
“你不用給我笑，既然要去救人，就必須給我保證把人救出來，而且一個都不能少！”鄭將軍沒好氣地說道。
“是！我們一定認真學習首長指示精神，保證完成任務！”杜威立刻高聲回道。
“別以為唱高調我就會放過你們，等你們回來我再和你們這些臭小子算總賬！”鄭將軍板著臉說道。
“是！我們願意接受首長給予的任何處分。”杜威回道。
“行了，你們先按計劃實施吧，其他的事情交給我，記住，隨時保持與總部的聯絡，只要稍有變化就立刻彙報。”
鄭將軍不等杜威再說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轉頭叫道：“小張。”
“首長，有什麼指示？”張野馬上問道。
“通知情報處，立刻把黑水精英戰隊動向匯總過來，我只給他們半個小時時間。”鄭將軍說道。
“是！”
張野跑去通知情報處，鄭將軍則拿出紙筆來寫寫畫畫起來。
作為老一代潛龍，他不習慣使用現代科技，這種原始的方式反而更能讓他理清所有問題。
杜威的計劃可行度很高，但是他們忽視了一點，便是黑水會抽調精英戰隊回國——當然，這也算不上忽視，而是以潛龍四隊的能力無法解決的問題。
雖然杜威也為此做了應急方案，但是他不知道黑水會調來多少戰隊，更不知道這些戰隊都有哪些特點，應急方案也就難免會顯得漏洞百出。
鄭將軍現在要做的就是，幫助潛龍四隊補足這個漏洞。
潛龍的辦事風格向來都是雷厲風行，哪怕這裏是潛龍總部，哪怕現在是凌晨三點，鄭將軍的命令傳達下去之後，不到半個小時，關於黑水所有精英戰隊的資料全都放到鄭將軍的桌上。
鄭將軍拿過資料快速翻閱起來，同時在紙上不停地記錄著。
“算這些臭小子運氣好，黑水的精英戰隊都在外面執行任務，只有兩支戰隊可能在三天內完成任務回到美國進行支援。”
鄭將軍心裏石頭落了地。
雖然兩支精英戰隊對潛龍四隊同樣會造成很大的壓力，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更何況，鄭將軍自然已經決定助潛龍四隊一臂之力，便不會坐視他們陷入危機而不顧。
“命令，一基地三隊，二基地一隊，立刻出發前去阻擊黑水路易斯戰隊，史賓杜戰隊，目標要求，使其四天之內不得回到美國！”鄭將軍冷聲說道。
張野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他太清楚這條命令意味着什麼了，作為秘書他有必要提醒鄭將軍：“首長，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引起黑水那邊的反彈，弄不好會引起我們雙方全面開戰。”
“現在已經開戰了，不是嗎？”鄭將軍笑着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