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什麼曲子?
“誰…誰要聽你唱了!”
侯文喬視線閃躲着,生怕廳中別的人笑話他欺負一個弱女子。
“你不是要聽曲兒嗎?噢…不對!那我彈給你聽也行!那個木槿姑娘彈得也沒多好!興許還不如我呢!”
顧瑤開始用視線搜索這廳中何處有一把琵琶,奈何她甚至問了幾人,也儘是搖頭的答覆。
梁初要勸,卻被顧瑤瞪了一眼。
她心裏想着,絕對不能將銀子都給了他們…不然之後可怎麼活…
視線落在書硯腰間的一支九孔玉笛上,顧瑤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一句。
“介意嗎?借一下用用?”
畢竟這東西是要用嘴的,自己雖然不介意,卻不一定人家不介意啊。
卻是常正軒開了口,也當給顧瑤她們一個離開卻不愧疚的台階下。
“給她…”
書硯遲疑着,還是遞了過去。
顧瑤笑着接過,道了謝,仔細看了看手中渾身青透的玉笛,不覺放在嘴邊試了下音。
“嗚~”的一聲。
她驚喜地扭頭看向書硯,道:“好東西啊!”
這才朝侯文喬道:“我給你吹一首特好聽的曲子!”
說著,便自顧自地站在原地吹了起來。
這一吹,果然引得侯文喬都驚訝了幾分,且不說這是常正軒從他父親那裏求來的物件,這丫頭吹起笛子來有模有樣,曲調也是清脆中透着婉轉悠揚,叫人聽了頓覺舒心。
廳中不時有人湊來,連那從來不抬頭的掌柜都站在夥計身後瞧了起來。
當然,也叫梁初驚訝不已。
一曲畢,顧瑤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那玉笛,指着侯文喬問:“怎麼樣?”
見對方有些呆愣,她不覺環視一圈,昂着下巴道:“那是你們不懂!”
“很好聽!”
唯常正軒毫不吝嗇地誇讚,“比木槿姑娘那般亂彈要好聽多了。”
梁初亦歪着腦袋朝她微笑,“是很好聽!”
得了這般讚許,顧瑤便得意起來。
“這是什麼曲子?”
終於,侯文喬問了出聲。
“青城山下白素貞啊!”顧瑤說著,不自覺地哼了起來:“青城山下~白素貞~洞中千年修此身~”
她的聲音又細又尖,略帶沙啞,將這首曲子演繹地猶如在山洞中吟唱一般,叫人回味無窮。
“還你!”
她又擦了一遍,才將玉笛遞給書硯,書硯立刻接過,遭常正軒斜眼一瞪。
怎麼…收自家的東西還有錯了?書硯不覺愣了。
周圍湊過來的人跟着一一讚賞,都捧着顧瑤再來一曲,她忙“謙虛”道:“不了不了!這裏沒有琵琶!我只會吹這一首!”
“我有啊!”
那掌柜的忽然發聲,示意夥計去她們住的雜間將琵琶翻了出來。
待那琵琶被捧至顧瑤眼前,她呵呵一笑,尷尬地朝着侯文喬說道:“公子,你要聽嗎?”
畢竟,她是要“補償”他的…
見侯文喬狠狠點了點頭,顧瑤利索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跟前,翹起腿來擺好動作,說道:“再彈一曲,我們可就走了啊!”
意思就是,她彈完這首曲子,他們便兩清了。
說著,又同書硯借了笛子過來,一邊叫梁初扶着琵琶,一邊取着笛子吹了一段前奏,而後才捧起琵琶正經撥起弦來。
常正軒目不轉睛地盯着離自己幾步之遠的顧瑤,看着那張認真又有些緊張的小臉,不覺痴醉如迷。
在旁的書硯偷笑,大概明白了自家公子為何會有方才那個反應了。
那娓娓動聽的聲音傳在這客棧廳中,吸引了不少人圍觀,只是這曲子太短,沒多會便停了。
“這又是什麼曲子?”
侯文喬不覺奇怪,她奏的曲子,怎麼他從未聽過。
“涼涼啊!”顧瑤說道:“怎麼?沒聽過吧?”
說罷,將琵琶遞給夥計,朝那掌柜的道了聲謝,轉身就拉着梁初要走。
“等一下!”
侯文喬忙喊了住,又將周圍圍觀的人遣散,輕咳了一聲問道:“你們兩個姑娘…這是去哪啊?”
“昌州!”
顧瑤脫口而出,瞬間後悔了。
她咬着下唇看向梁初,梁初無奈地搖搖頭,沒有說話。
“昌州?”侯文喬先是大聲回問了一句,而後又正色道:“我們就是昌州的,你們去昌州哪裏呢?”
這次顧瑤知道住嘴了,只笑不答。
常正軒上前一步,瞧着梁初和顧瑤道:“正好,我們也要回去,若是二位不嫌棄,倒是可以一道。”
他看向侯文喬。
原本他們還要在遊玩兒幾日的,至少在侯文喬腦子裏,不花光身上的銀票是不打算回去的,常正軒清楚得很。
可現下卻不一樣了,他見侯文喬對這個丫頭很感興趣,雖然不希望他感興趣,可總歸可以藉著這個借口提前回去。
他這一句話其實是說與侯文喬的試探。
“對啊!我們也要回去的!不如跟着我們去玩兒上幾日,然後一起回去啊!我們生在昌州,對昌州每個地方都很熟悉!”
侯文喬仍想着玩樂的事,一個叫他有些感興趣的顧瑤,並不能更改他的計劃。
“不行。”顧瑤搖頭,“我們現在就得走!”
“那好…”常正軒突然扭頭同書硯說道:“立刻收拾東西,我們同這兩位姑娘一起回昌州。”
說著,請梁初和顧瑤滿臉納悶地坐了下你,並不理會侯文喬不解的視線。
“你不能回去!你要是回去了我怎麼說啊!沒法交代的!”
若常正軒先回去了,他們撒的謊就被拆穿了,自己定是要被狠狠責罰的,這可不行!
“你別拋下我啊!咱們說好的怎麼就要回去了呢?才出來沒幾天啊!”
常正軒不接話,只是一副你自己看着辦的表情,叫侯文喬實在無奈得很。
“你故意逼我的是不是!咱們說好玩幾天的,你說話不算話!我這好不容易出來,就見了見木槿姑娘,還沒正經聽曲兒呢就走?太不值了!”
“值不值是你的事…”常正軒道:“我若知曉你敢花一千兩買一個醉夢閣的席位,便是如何都不會同你出來的。此次回去我便去同世伯請罪,將這件事原原本本地交代了,往後也不會再與你‘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