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殺人
“詩媛，詩媛，你慢一點，你抓着我的手很痛。”孫明淑被張詩媛拉着，一路踉踉蹌蹌的來到了樓梯間。
“照片的事是你做的吧。所以你那天說要回去找手鏈都是騙我的，就是為了去拍照片嗎？”
孫明淑揉着自己的手腕，有些不自在，“不，不是啊，你聽誰說的，我怎麼會，我真的是去拿手鏈的，不信你看——”
孫明淑話還沒說完，就被張詩媛一巴掌打蒙了。
孫明淑不可置信的捂着臉，“你打我，你瘋了？”
“呵，因為你做的蠢事，現在不僅是校長，連我爸都知道那天拍視頻的事了！你說你該不該打？”張詩媛抱着手冷冷地看着孫明淑，
孫明淑一聽傻了眼，“你說你爸，還有校長他也知道了？他有沒有說什麼？他怎麼會知道的？是余木桐那賤人說的？她怎麼敢？”
“說什麼？大家都以為是我叫你做的，現在這事全都扣在了我頭上，你說這筆賬要怎麼算？”張詩媛一想到昨天被教訓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我，我不知道會這樣，”孫明淑解釋着，“我只是替你氣不過，想給她一個教訓罷了，我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大，詩媛我錯了，我保證不會再做蠢事了。”
張詩媛氣極反笑，“這麼說你還是為我好咯？那你說該怎麼解決？”
“我，我可以跟張叔叔解釋的，說這件事是我一個人做的，跟你沒關係。只要你再幫我說說好話，校長那邊，反正余木桐也不敢追究的。”孫明淑也沒想到會鬧的人盡皆知。
“不敢？警局、教育局，到處都有備份，要不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你以為這件事會被壓下來嗎？”
“怎麼會，一直以來她不都……”
正說著，張詩媛的手機來了一條信息。“呵，來的正好，不是要我幫你嗎？現在，你的機會來了。”張詩媛晃了晃手機對孫明淑說道。
“什，什麼？”孫明淑聽不懂張詩媛在打什麼啞謎。
張詩媛也不多解釋，自顧自的回著消息。
【余木桐：張詩媛，我們聊聊吧。
張詩媛：我在廁所後面的樓梯間等你】
余木桐看着自己的手機，抓了抓頭髮，自言自語道：“啊！怎麼真的發出去了？算了算了，想要平安無事的度過剩下的時間，還是早點把事情說清楚比較好吧。”
余木桐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往約定的地方走去。
“說吧，你想跟我聊什麼。”張詩媛沒想到余木桐還真敢來。
余木桐見孫明淑也在，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怪異，不知道自己選的時間對不對。
“怎麼，不認識了？這可是讓你變成全校名人的功臣啊，不過來好好道謝嗎？”張詩媛一把拉過孫明淑，明明是親密的姿勢，兩個人的表情卻格外的不和諧。
“你，什麼意思？”余木桐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來迴轉換，試圖理解張詩媛想要表達的信息。
“啊，你說就你這理解力，怪不得會有人相信貼吧里的那些傳言呢。”張詩媛輕快的笑了起來，一手攬着孫明淑一手卷着發梢，“不過我相信你啊。”
“所以照片的事，真的是你們做的，你們怎麼能這樣？”
孫明淑不明白張詩媛為什麼要承認，她好不容易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又做出一派強悍的模樣，厲聲道：“是我一個人做的！”
“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這本來就是事實。我不過是在這件事上加加減減了一番，你能否認那照片里的人不是你嘛？”言語急切，不知道是在說服余木桐，還是在說服自己。
“事實？你說的事實是什麼，加加減減的部分又是什麼？你為什麼不敢說你們在廁所里對我做了什麼？”余木桐被孫明淑滿不在乎的態度激怒了，“我要去告訴校長！”
“你去哪，你站住，你以為校長不知道嗎？你就算說了又能怎麼樣？”孫明淑拉着余木桐不讓她走，張詩媛卻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兩人糾纏不清。
“那我就去告訴全校的人，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有多惡劣！”
“呵，說出去又有誰會信？就算信了又能怎麼樣！頂多是又增加了一條關於余木桐的笑料罷了，別忘了你的視頻還在我們手上！”
“你放手！你這個瘋子！”余木桐完全沒注意到兩人已經站在樓梯邊緣，只顧着用力掙脫。
“啊——”孫明淑覺得身體忽然一輕，整個人從樓梯上摔落，余木桐伸手要抓住她，卻被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張詩媛握住了手腕。
“來人啊，殺人啦，快點來人啊！”張詩媛的驚叫聲在耳邊響起，孫明淑身體裏正流出刺眼的紅色。
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完了。
醫院的手術室里亮着紅燈。
“你這個沒人教的野種，你為什麼要害我們家明淑？”孫明淑的母親搖晃着余木桐的身體，“我們明淑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給我償命！啊，我們可憐的明淑啊，怎麼會遇上這麼狠心的人啊。”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她會掉下去，我想抓住她的。”余木桐無力的解釋着，可也不能改變孫明淑是因為她才會躺在手術室里的事實。
余木桐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個耳光，跌坐在地上。
“那你為什麼沒有抓住她，你為什麼要約她到那種地方去？你說啊！”孫母被人攔着，只能指着余木桐的鼻子罵。
張詩媛蹲在余木桐身邊護着她，“這事不怪木桐，都怪我，我應該攔着她們的，木桐約我的時候，我不應該帶明淑去的，可是我怕，我怕木桐會誤會那照片是我拍的，我只是想讓她們解釋清楚。”
“幾張照片而已，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端還怕什麼！我看你就是對我們明淑進行打擊報復，這是校園暴力！這事我會跟你們你們校長好好反應的。”孫父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雖然是明淑有錯在先，但現在是自己的女兒躺在手術室里，讓他怎能不生氣。
“病人家屬在哪裏？”
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孫家父母也顧不得地上的余木桐，上前了解情況，又擁着順明淑的病床走遠了。
從受害者變成犯人不過是瞬間的事情，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
余木桐坐在地上吶吶地開口道：“張詩媛，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沒有緣由，突如其來的厭惡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余木桐實在無法憑空想像自己做錯了什麼。可這世界上，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有的解釋，有些人的惡，與她的年齡、外貌、權勢地位都無關係，他們只是想做，於是就那麼做了。
“呵，什麼？”張詩媛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
“我說，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余木桐抬起頭，直視張詩媛。
張詩媛拍了拍裙擺站起來，抱着手靠在牆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余木桐。“討厭？呵，只是生活太無趣罷了，你這種人還不至於讓我放在心裏惦記，不是嗎？”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是我？”
“嗯？不是你自己跳出來要陪我玩的嗎？明明一點用都沒有還喜歡替別人強出頭，明明像螻蟻一樣賤如塵埃還妄圖掙扎求生！
我討厭別人忤逆我啊，但是我發現你乖乖聽話的時候又是那麼無辜又弱小，就像一株風雨飄搖中的花骨朵，而我只要一腳，就能把你踩碎，那種感覺光是想想就覺得有趣極了，不是嗎？”
“所以你的樂趣就是折磨別人？你還真是幼稚。”余木桐真是無法接受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
“幼稚？呵，發現英雄不是那麼好當了，想抽身？沒那麼容易吧，這遊戲我說結束才能結束不是嗎。”張詩媛今天也不只自己怎麼了，竟然真的跟余木桐在這裏聊這麼多。
余木桐望着長長的走廊，輕聲開口，“我看到了。”
“看到什麼？”
“我看到了你拉我的時候，推了張明淑。所以你為了折磨我，連朋友都可以犧牲嗎？”
張詩媛先是一愣，繼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所以呢？你要去告發我么，誰會信你？
大家都知道是你推了孫明淑，而我跟你一樣只是想拉住她罷了，等她醒過來也會是這麼回答的。你不是以為這樣亂攀咬，就能拉我下水吧？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吶。
不過‘朋友’這種東西，對你來說也許很重要，對我來說卻不算什麼，只要我願意，有的是人來做我的朋友。”
“你真可憐！”余木桐發現自己跟張詩媛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沒有朋友的你，才比較可憐吧，為了那微薄的情誼乖乖站出來當替身，結果你那所謂的朋友呢？”張詩媛俯身拍了拍余木桐的臉，“所以你幫她，就是為了跟她學習怎麼勾引男人嗎？小小年紀就那麼不檢點，倒是你學習的好榜樣，不過你要是敢對林余安動歪腦筋，我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真相是什麼，你比我清楚不是嗎？”
“呵呵呵，我當然比你清楚，明天見吧。”張詩媛說完冷下臉來，從余木桐身邊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