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雪山崩了

第110章 雪山崩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長生和離垢順便就同三公子一起歇在皇宮。

北世帝被三公子教訓了好一頓,北世帝自始至終都是沉默不語,也不知他想什麼,也不知是不是傻了,反正就看着一個地方。

御醫好好替北世帝診治了一番,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被嚇着了,休養幾天就可恢復如初。

北世帝的目光稍稍黯淡,長生彷彿在他的眼中看見死寂的影子,稍稍上前朝他眼前揮了揮。只見他的眼珠快速轉動着,片刻后就恢復了原有的光彩。

三公子一邊打扇子,一邊喝茶,絲毫不擔心北世帝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北世帝一醒,先看見長生若無其事的樣子,莫名心慌。然後看見三公子云淡風輕的樣子,才稍稍放鬆下來。

離垢從盒子中拿出光圈,然後放在北世帝面前,淡淡的說道“給你了。”

北世帝一征,思索着看着不停流動的光圈,看着看着好像發現光圈內熟悉的景象,他稍稍咳嗽一下,深沉道“公子開什麼玩笑。”

“這就是你找的東西,要殺我?”三公子說的話沒有任何語氣,聽不出喜怒。

北世帝握了握拳,冷聲道“朕沒有”停頓了一下又看着長生道“是他們要殺這位公子。”

長生眯了眯眼,道“皇上見過黑衣人的真面目嗎?”

北世帝沉默一刻,搖頭道“沒見過,不過他們帶來的女子都在雪山裡。”

“雪山?可為什麼這裏有她們的味道?”長生不解,她一直覺得那些女孩都在這裏,不僅是因為氣味,還因為靈魂之間的距離感。

“蘭妃......”北世帝看看三公子,見他沒什麼反應,才接着道“蘭妃換過魂魄。”

北世帝聽蘭妃提過,她們雪山一族靈魂衰弱,到了三百年後期時,她們就會消失殆盡,如果想繼續活下去,就必須換靈魂。

長生忽然明白了什麼,難怪有胎記的女孩會消失,原來有人需要她們。

可......瑟瑟為什麼只是帶走了屍體,相反魂魄卻沒人捉拿。

“也許他們要身體是有別的用處。”離垢淡淡的說了句

長生挑眉看他一眼,然後手杵在精緻的下巴上,輕言細語道“我們去雪山看看?”

離垢看着長生沒說什麼,這麼無言的感覺才是最真實的想法。

長生和離垢並沒有問一些有關那場大火的事件,只做了決定去雪山。那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兩人並沒有商量,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三公子隨着兩人一起前往雪山,夢建城和玉蘭先生沉默不語的跟着,不過在他們身後還有一人,秦少卿也不知怎的慢悠悠地跟着他們走。

長生好幾次想去和他打招呼都被夢建城擋住了,實在無法,只能硬着頭皮向前走。

長生一直能感覺到秦少卿無言的漠視,他的目光彷彿能把你盯個窟窿。

身邊的離垢總是有意無意拉着長生的手,而身後的夢建城總是咳嗽兩聲,彷彿是提醒他們注意形態,又彷彿是提醒誰看。

雪山越近長生越冷,有時候靠在離垢懷中都提不起精神,夢建城總的替長生把脈,卻沒什麼問題,但長生就是被凍得瑟瑟發抖。

因為雪山的路難行,幾人並沒有乘坐馬車,全靠自己走上去。

走了一天的時間,好不容易看見一個茅草屋卻也是空蕩蕩的,三公子便吩咐繼續前行。

長生依靠在離垢懷中動彈不得,離垢的狐毛貂裘全都裹在長生身上,夢建城也在不斷給長生輸送熱氣,但長生還是凍得腦仁嗡嗡作響。

秦少卿站在不遠處看着她,他也很想給長生取暖,但夢建城和離垢總是對他有敵意,幾經猶豫他便只是在遠處默默的注視着長生。

長生迷離的雙眼透着秦少卿清瘦的身影,心中的愧疚不言而喻,她撐着身子朝少卿招招手。

離垢和夢建城相繼看去,秦少卿先是興喜后又淡笑。

三公子打着蒲扇,落下的雪花被扇得自處紛飛,但總是一臉笑容,彷彿笑着這幾人的故事。

現已是夜晚,但天色依舊明亮,這裏是大半年的白天和大半年的夜晚,現在長生幾人正在白天裏。

長生模糊的眼一眨一眨,想要睡覺但並不敢睡,只是撐着一雙眼睛滋溜溜的轉。

雪山的路難行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據說神仙落在山頂都要被凍成冰棍。不過這個傳言一定是繆傳,只是想人們對雪山是望而卻步,很顯然雪山已經做到了。

幾百年前的那個男人把雪山攪得一團糟,后被雪女奪回來之後,這裏就傳着一些唬人的故事。

聽說在雪山後的一個地方有姚弛仙界,那個曾經長生見過帝京夜氏前太子的地方,現在已經隱藏着讓許多人都不知道它存在了。

三公子見長生實在受不住了,便吩咐就此休息,簡單的帳篷搭好,長生便扯着離垢一起睡下了。

秦少卿站在兩人的帳篷外沉默,他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他生氣,但他不敢表現出來。

身後的三公子坐在雪堆上望着他,他沒有見過這男人,但看着長生鬼的模樣,他們倆應該的認識的。可那和尚和夢族長都對他敵意,反倒長生鬼對他愧疚,實在是令人費解啊!

三公子打着扇子朝他走進,秦少卿感受着一陣旋風,便收回視線,看着一身紅衣的三公子抱拳作揖。

三公子也學着他望着長生和離垢的帳篷,莫名其妙的說一句“他倆睡得到安穩,都不知道還有人替他們守着帳篷。”

秦少卿淡然的目光投向遠方,三公子見他一直沉默不語,便笑道“難怪長生那姑娘不與你說話,原來你是個啞巴。”

“......長生?”秦少卿輕輕地叫了一遍三公子嘴中的名字,他知道她叫長生,但她從未親口告訴自己。

三公子目視他,總感覺他奇奇怪怪的,不光是沉默,而這沉默中帶着點思域,彷彿計劃着什麼,卻讓人琢磨不透。

琢磨不透便不琢磨,三公子收起扇子,在他肩膀上點了點,然後說道“帳篷不需要你守了,你去睡吧,過會兒還有更兇險的路等着我們。”

秦少卿沒有動,而是看着被三公子點過的肩膀,見他背影移走,眼神清冷,卻又聽見三公子說道“你既跟着我們就要聽我的話,不然扔下你,你也只能死在這裏。”

話完,人也進入了帳篷內,此處只有呼嘯的寒風,飄落的雪花一片一片,又大又白,他的發和衣裳都已經結上冰霜。眼睛忽然一閃,他咬牙遏制着什麼,然後匆匆鑽進了帳篷。

長生躺在離垢懷中聽着他們的談話,當秦少卿叫的那句“長生”時,長生抿着淡淡苦笑。

她還記得當初是如何跟少卿認識的,二十年前,少卿是帝京法蘭寺的小和尚莫失。

長生從前喜歡待在寺廟裏,有一日慘佛時,見妙至方丈抱回來一個小娃娃。那小娃娃一身髒兮兮的泥土,身上裹着厚厚的棉布,渾身散發著臭氣。

長生看見了他的一雙葡萄般的水汪汪的大眼時,居然滿心的歡喜。當時就像方丈要了莫失,她聽說過養孩子,也非常想養一次小娃娃,所以那個莫失是她第一次接觸的孩子。

當他三歲時,他便跟着方丈學佛,長生就像老媽媽一樣照顧他,真是前所未有的開心。

他也不叫長生娘不叫長生姐姐,偏偏只叫長生施主,長生總是捏着他的鼻子說“莫失莫忘,我是你的施主,還請和尚以後多多關照。”

知道他三歲后,長生經常離開法蘭寺,也不經常見他了。

有一天她正要離開帝京時,她在夜炎農氏皇帝的葬禮上見到他隨着做法的和尚進宮之後,他們便沒有多少聯繫。

那一次少卿作為國師再見她時,長生只覺得造化弄人,他一個和尚居然成了皇家之人。說實在的,她心中確實覺得可惜。

但也值得慶幸的是,她身邊出現了離垢,不然自己早就拉着少卿立地成佛了。

長生看了一眼離垢,然後將腦袋埋得更深,想緊緊抱住他,永遠也不鬆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幾人紛紛轉醒,長生依舊是虛弱無力,這寒氣撲面而來,能將她凍成冰塊。

夢建城又來給長生號脈,長生一遍笑着一邊等着,眼睛在幾人之間看了看。

“啀!少卿呢?”長生清脆的聲音響起

幾人才注意那個總是一身黑衣的秦少卿不在了,夢建城卻眉頭都沒有抬一下,道“興許離開了吧!”

此處除了參天的白色,卻沒有一種顏色,彷彿置身在天外一樣。沒有人家,沒有小路,更沒有絲毫的人氣,他就算離開也會和自己說一聲,怎麼可能匆匆離去。

長生耳朵稍稍動了動,一股莫名寒氣襲進她的耳朵,長生齜牙捂耳。離垢立馬替她捂住,擔憂道“這風颳得人臉生疼。”

夢建城放回她的手,淡道“你看四周都沒有腳印,想必離開了很久了。”

三公子走進秦少卿的帳篷看了一圈,最後在地上銜起一片白色的羽毛。

羽毛被風吹得肆意飛揚,手一松它就會隨着風而消失殆盡。

長生捏着羽毛聞了聞,最後交給夢建城,說道“此山着實怪異,每一場都好像有一雙眼睛盯着我們似。,我們在這裏歇息之前那太陽光就在我腳前一寸,現在醒來太陽光還在我腳前一寸,似乎我們沒有睡過覺,時間沒有流動過。”長生的朝前點了點。

幾人才注意到太陽光,玉蘭先生仰頭抬手擋住視線,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道“光是真的,太陽也移了一點,而且我們也移了一點。”

“我們也移了?”夢建城一愣。

三公子打扇子的手忽然停住,朝山上看去,這座雪山不是很高,他們從上山到現在已經七八個時辰了,似乎在山的腳邊行走。

休息前並沒注意到他們還在原地,那是因為他們一路都在做標記,似乎並沒有碰見他們的標記。

長生抿着嘴唇,微微閉眼,此處雪山都魂魄出入過,也不知能不能喚來。

長生做了三次招魂,第一次似乎有波動,但沒有魂魄過來。第二,第三次居然再尋不到魂魄的波動。

長生皺眉,睜開便道“你們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長生話剛完,三公子扇子一收,冷靜道“雪山崩塌了,快走!”

幾人定眼一看,山頂的雪瞬間滑落下來,並帶着震天動地的響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幾人似乎第一次出現手忙腳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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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曲之長生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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