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衣女子

夕陽的餘暉漸漸散去，天空中拉下了黑色帷帳。

初春的夜晚格外蕭冷，除了街道兩旁的迎春花隨風飄落的聲音，到處都是靜悄悄的一片。

時隔多年，絕影門依舊庄嚴恢宏，受人敬仰。

當年，司馬浩父子帶頭圍剿夜離恨，不但沒有得到懲處，蒼梧國國主反而認為絕影門斬殺“魔頭”有功，對司馬父子讚賞有加，賞賜無數，絕影門地位也隱隱上升，有成為四大門派之首的趨勢。

絕影門仗着天子的厚愛，權勢滔天，行事卻越發卑劣大膽，門徒更是目無法紀，燒殺搶擄，無惡不作，民眾卻是敢怒不敢言。

……

“嗚嗚嗚。”一道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夜色的沉靜。

“公子，求求你放過奴婢吧，奴婢只是個下人，若你這樣做，會將奴婢打入萬劫不復之地的呀！”一位丫鬟裝扮的俏麗女子滿臉惶恐慌，在一角蜷縮着身子，雙手護胸，滿臉祈求求地望着一位身穿錦衣華服，卻企圖行不軌之事的年輕男子。

“賤人，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別不知好歹！”少年系細長的黑眸中劃過一道凶色，那張還算英俊的臉上滿是不耐煩之色。

俏麗女子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女兒家將名節看的比性命都重要，若是失去清白，那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來說可比殺了她們要慘。

若是對方是真心實意，那失去清白大不了嫁給他得了，可是這位公子明顯是圖個新鮮罷了。

“公子，你這樣做就不怕……就不怕夫人生氣嗎？”身為卑微若草芥的丫鬟，面對掌握着自己生死大權的主子無半點反抗之力，女子將最後一點希也寄托在別人的身上，實在是悲哀。

男子眉頭微擰，想起之前東窗事發后那位母老虎所作出的瘋狂事迹，就忍不住暗自抹汗，不過，這到嘴的鴨子豈能這樣讓她飛走？大不了吃干抹凈再來個殺人滅口。

這樣一想，男子眼眸中閃過一道陰騖，嘴角勾出一抹邪笑：“不要跟本少提那個瘋婆娘，今晚你是跑不了。”說完，便迫不及待地撲向女子。

“嗤！”

“啊，救命啊！”衣衫撕裂的聲音夾雜着女子的尖叫聲，接着，就是男子充滿興奮的奸笑聲。

冷風連捲起落在地上的春雪，在暗淡的月光中飄飄洒洒，朦朦朧朧。

這時，夜空中卻傳來裊裊笛音，這笛音彷彿穿過悠悠歲月，綺疊縈散，飄零流轉，婉轉綿長。

這宛如天籟的笛音很快淹沒那不堪入耳的聲音，男子停下撕扯動作，驚的四處眺望：“誰？”

笛音忽高忽低，陰陽頓挫宛如從天際憑空飄忽而來，響徹在絕影門中，詭異極了。

“誰？給本少爺出來，不要在本少爺的面前裝神弄鬼！”男子強裝鎮定，但是顫抖與驚慌的表情卻出賣了他此刻害怕的心情。

女子頓時喜出望外，乘機一口咬在男子的手腕，涓涓血液頓時肆意橫流，咬完后女子拔腿就跑。

“賤人，你膽敢咬本少爺，簡直就是找死！”鑽心的疼痛感讓他殺心頓起，拔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女子的後背。

然，就在匕首離女子數寸之時，一枚石子從橫空射來，打在男子手腕上的傷口之處，男子吃痛一聲后，匕首“哐當”掉地。

“誰？是誰？給本……”

話未說完，一道白影在月色掠行而來，一股濃烈的殺氣頓時彌散開來，空氣也變得森冷而凝重起來了。

“果然，絕影門的人都是該死之人！”一道彷彿從地獄中傳來的幽冷聲音響徹而起，隨即，一位身穿白衣，手握玉笛的女子踏風而來，站立在屋頂之上，青絲隨風舞動，衣袂飄飄，清冷孤傲宛如夜空中的殘月，似乎根本不屬於這世間人。

朦朧的月色下雖看不清女子的面貌，但對她用風華絕代，舉世無雙等詞形容卻毫不為過。

男子看見月色中的曼妙女子，心中的恐懼感頓時蕩然無存，若得此絕色，就是拿性命換也是值得的。

“神女，本公子是絕影門的小少爺，身份尊貴，若你跟了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白衣女子清眸忽冷，一條白綾毫無徵兆地從她的袖口飛舞而出，宛若一把利劍，直刺向男子的心臟。

這位自稱絕影門小少爺的少年，眼睜睜地白綾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卻毫無還手之力，死亡的氣息頓時將他籠罩，他望着屋頂上宛如九天神女的白衣女子，驚恐而絕望。

原來她不是神女臨世，而是殺神降世。

隨着白衣女子抽回袖中白綾，一股血液立即從男子的胸口處飛濺出，半晌過後，男子的身體才倒向地面，而他至死都沒有閉上眼睛。

“啊！”那位丫鬟被這駭人的一幕嚇得失聲尖叫，差點暈厥過去。

“不想死就趕緊離開！”白衣女子清幽陰冷的聲音將陷入驚恐中的丫鬟驚醒，丫鬟見白衣女子對她並無迫害之意，便跌跌撞撞地逃出了絕影門。

而，在另一頭，幾位護衛打扮的壯漢抱劍坐在石階上，交頭接耳，賊眉鼠眼地議論着什麼。

“你們說小少爺現在完事了嗎？”

“那就要看小少爺的那方面的本事了。”

“哎，又要有好戲看了，要知道被小少爺吃過的女子，那下場可是一個比一個慘啊！”

“哎，誰讓小少爺娶了一位母老虎呢，若不是小少爺太怕家中的那位，也不至於讓我們大半夜的再次受凍挨餓的看守啊。”

“也是，等小少爺吃完肉，我們弟兄們也去開開葷，樂呵樂呵怎麼樣？”

說完，便引來了一陣令人生厭的笑聲。

“去陰曹地府樂呵去吧！”

笑聲未止，這道冰冷而充滿怒氣的聲音已經隔空傳來。

接着，一道宛如鬼魅的白影凌空掠來，身上白色裙擺蕩漾成風中芙蕖，雙腳輕盈地立在院中梅樹的枝頭上，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地上幾人。

“你是誰？”

幾位壯漢聞聲驚恐起身，看見枝頭上的手握玉笛的曼妙女子，心中頓感不安，懼意驟起。

“白-綰-歌。”女子一字一句說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抹笑容雖然美的動人心魂，但是，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白綰歌的名字在絕影門雖是禁忌，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但是，這位曾經想要迷惑禍害少主的妖女，在新婚當日被少主識破真面目后親手殺了嗎？

“不……不可能，那個妖女在三年前已經被少主親手所殺后丟掉食人谷，早已屍骨無存了，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冒充那個妖女？”

提起當年一事，白綰歌胸口一陣絞痛，師傅離開她已經整整三年了……

“師傅，綰兒會屠盡沾染過你鮮血的每一個仇人，為你報仇雪恨。”

說完，白綰歌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玉笛上，清透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繼而，緩緩拿起玉笛，那張姿色絕美的臉上頓時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