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十六章[06.20]
臉腫得像個豬頭,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青青紫紫,躺在地下抽搐不止,模樣十分凄慘。
旁觀人群不時爆出叫好聲,對躺在地上的王志指點不停,唾棄着王志的自作自受。
有些偶然經過的路人不明所已,立刻就有好心的吃瓜群眾,將這個瓜樂顛顛與眾人分享。
「該!」
「這就是惡人的下場!」
「怎麼衙役還沒來?!」
義憤填膺的路人紛紛道。
「來了!來了!衙役來了!」
有些眼尖的早早的就看到身穿紅黑皂服,腰挎黑色牛尾刀,威懾力十足的衙役們遠遠的過來了,圍觀人群自動收聲給衙役們讓路。
「這是怎麼了?!」
領頭的衙役進來一看,臉就黑了。
也是巧了。
接到報訊前來負責處理的衙役頭頭正是那天搜查出王志小抄夾帶的那個人,一看到地上雪亮鋒利的匕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看向倒在地上縮成一團,衣衫上儘是腳印,臉腫成豬頭的王志心中充滿厭惡。
真是不知感恩的東西!
提學官大人沒要他一條狗命,已是寬宥。
現在……
哼!
自已把自己的小命給作掉了。
鬧事行兇,情節惡劣……
不判他個流放百里,都算他輸。
常年在公堂之上,耳熏目染之下,對於一些案件該怎麼判,他都心裏有數。
本來鬧事行兇,影響就已經很惡劣了。
這個王志還是因為在考院外構陷他人,而被提學官摘了童生頭巾的人,現在,居然在鬧事行兇,這不是公然發泄對提學官大人的不滿嗎?!大人就是看在提學官大人的面子上,也不會輕判的。
一個文弱書生流放百里,絕對是會要了小命的。
「帶走!」
衙役頭頭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王志。
這個王志是徹底把自己作死了。
王志被石鼓書院的眾學子一頓不管頭臉的好打,打得渾身骨頭縫都疼,一聽說衙役要帶走他,終於清醒過來。
身為學子大肅的律法自然也有所涉及。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若是被帶走,就真的回不來了。
他是想讓李修竹死,可他不想自己就這麼死了啊,更何況,他連李修竹的半根寒毛都沒有傷到,他怎麼甘心?!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那李修竹一起死。王志那被打得腫起的眼泡下閃過一抹不甘的怨毒,在衙役快要碰到他的時候,猛然暴起……
眾衙役嚇了一跳,以為,他又要行兇,一堆人上前牢牢的把他壓住。
可王志卻頂着一張青青紫紫的豬頭臉,對着李爹痛哭流涕,祈求寬恕。
如果李修竹能當場鬆口,表示不追究,他也許就可以逃出生天。
等他逃出來……
他還是會找李修竹麻煩的。
如果李修竹不行,找他的家人也是一樣的……
聽說李修竹只有一個女兒,他和女兒相依為命……若是綁架了他的女兒……
王志面上哭得凄凄慘慘,對着李爹拚命的磕頭,可心裏卻轉着極其惡毒的心思。
王志的慘相,還真讓一些善良的人動了惻隱之心,而露不忍,似是忘記了剛才王志是如何的窮凶極惡。
李爹也皺着眉,神色似有鬆動。
李爹是個讀書人,性格又溫厚寬容,見王志可憐,似有悔改之意,就不願趕盡殺絕。
王志雖有害他之心,但畢竟他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若王志丟掉了一條命,李爹覺得有些不忍,因此,面露遲疑和躊躇。
可還沒等李爹想明白是否要原諒王志時,就聽見一旁謝越彥略微驚慌的聲音,「石頭,你怎麼受傷了?!快!去醫館包紮一下……」,說完,匆匆帶着李石頭擠出人群。
什麼?!
石頭受傷了?!
可是剛才王志的匕首傷到了石頭?!
想起那雪亮的刀鋒和剛才的險狀,李爹心中一急,也就沒空去管向他磕頭哭求的王志了,抬腳擠出人群就向謝越彥和李石頭的背影急急的追去……
這個越彥,石頭受傷了,好歹也讓他看一眼傷得如何啊?!
宋松安和李家小叔也想追過來,可是卻被衙役拉住了問話,無奈兩人只得留下回答着衙役的例行問詢。
謝越彥和李石頭走得飛快,李爹在後面追得氣喘吁吁。
這兩人走得這般急,石頭肯定是傷得不輕啊……
都怪他,連累了李石頭。
這回去,如何和族長以及石頭的哥交待?!剛才,他竟然還想原諒那王志,真是腦子進水了。
雖然李爹已經拼盡了全力去追,可無奈前面的兩人走得實在太快,李爹一會就追丟了人。
茫茫然的站在陌生的大街上,左顧右盼,最後無奈之下,只得問了路回客棧去等。
這一等,就直接等到戌時,華燈初上。
宋松安他們回來,向李爹講王志最後還是被衙役帶走了,順便關心石頭的傷情,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回來,李爹不願他乾等,考了一天的試了,怪累的,就讓宋松安回去休息了,他一個人等就可以了。
李家小叔也讓他趕回屋休息了。
現在,李爹已經完全顧不得王志會如何了,滿腦子都是李石頭傷得如何了?!是傷到了胳膊還是傷到身上?!嚴不嚴重?!
等聽到門口傳來兩人的腳步聲,李爹立刻坐不住的去開門。
門一打開,果見謝越彥攙扶着李石頭正欲進門。
李爹一眼就瞄到李石頭的胳膊上包裹着還往外滲着血……
李爹心一跳,臉色當場就變了。
「可是傷到了胳膊?!大夫怎麼說!?」
李爹急急的攙扶着另一邊,將李石頭扶進了屋。
李石頭黑黑的臉閃過一絲不自然,眼神左飄右飄,就是不看李爹的眼睛。
好在李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隻傷了的胳膊吸引走了,也沒有注意到李石頭的不自然,猶自一疊聲的詢問着傷情。
「沒有太大的事兒。大夫說傷到了皮肉,好吃好喝的養幾天就好……」
謝越彥神色很自然的將話接了過來。
沒有傷到骨頭,是皮肉傷,李爹這才放下心來。聽到要好吃好喝的養着,李爹這就要下樓點些飯菜讓他們送上來。李石頭急忙攔住,「三伯,我沒事!晚上吃得很飽,現在一點都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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