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五娘掰了一瓣橘子放到嘴裏,心裏在想着她是不是應該找某人把銀子要回來?畢竟作為她未來的夫君為岳家做點事是應該的,就不知道鎮國侯爺會不會幫她:「估計是皇后心裏不痛快,想給我找點樂子。」

「隨她吧,」米氏也隨手掰了一瓣吃了起來:「有太後娘娘在呢。」

慈寧宮裏,太后剛用完午膳,殿外就傳來了守門太監的吟唱:「皇上駕到。」

太后不急不慢地漱了口,擦了嘴,就起身坐到了主位上。沒一會,景盛帝就進來了:「兒子給母后請安。」

「起來吧,」太后看了一眼景盛帝,就沒再看他了。

景盛帝起身後,來到了右邊的榻上坐了下來:「再過幾天就是母后的壽辰了,禮部跟內務府那邊都已經準備妥當了,不知母后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兒子也好叫人去辦?」

太后沉凝了一會,才開口:「今年的壽辰還是跟往年一樣往簡里辦,哀家就剩一把老骨頭了,不必勞民傷財。」

「母后怎麼會這樣說,您是兒子的生母,兒子必定以天下養,才能不負母后的生養之恩,」景盛帝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目一直盯着太后的臉,想要從太后的臉上看出什麼異樣來,可是他眼都不眨地看了半天,太后依舊是面無表情。

他心裏想着,難道太后真的像他父皇說的那樣,她並不知道他非她親生,只是因為他自小被他父皇帶在身邊,沒長在她跟前,她才對他親近不起來的?

可是景盛帝依舊覺得太后並不是他眼睛看到的這樣,只可惜這慈寧宮跟銅牆鐵壁似的,他的手根本伸不進來。

景盛帝的這番行事,哪能逃得過太后的眼睛?太后只覺這皇帝跟先帝可真不虧是父子,兩個都是一樣的自以為是,把她當傻子:「皇帝有這心意就行,哀家禮佛這麼些年,對那些身外之事已經都看淡了。」

「母后既然一再堅持,兒子也不好違逆,那就還是跟往年一樣吧,」景盛帝今天過來除了試探太后,還有就是告知太后關於昭親王側妃的事兒:「今天兒子自作主張了一回,給九弟賜了兩位側妃。」

「這事哀家早上就已經知道了,」太后對這個倒是沒什麼想法,兩個上不得檯面的妾罷了,給她們口飯吃就得了,要是嫌她們礙眼,打發到邊角地兒眼見不着的地方也就是了:「兩個側妃而已,皇帝沒必要特地跟哀家說。」

景盛帝聽了太后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本該輕鬆的心情卻鬆快不起來了?原來他想了很久才做的決定,對太後跟昭親王沒有一點影響:「九弟是親王,迎娶王妃的規制比較繁雜,兒子估算着等九弟妹進門還要將近兩年的時日。兒子看九弟身邊也沒個貼心的人,所以就想着請示母后,看看是不是讓兩位側妃先進門?」

原來在這裏等着,太后笑了:「還是你想得周到,那就讓欽天監看看哪日合適,抬了兩位側妃進門就是了。不過哀家還有一句話擺在這,側妃雖能入皇家玉蝶,但說到底還是妾,走不得正門。」

「這理兒子知道,」景盛帝心裏沒了那會剛下聖旨時候的快意了,這一番行為下來,他怎麼感覺他不但沒噁心到太後跟昭親王,反而是他有些對韓國公府和輔國公府交代不過去了?

「還有,安平伯府現在也算是昭親王的岳家,這兩天哀家人雖待在這慈寧宮,但耳朵卻沒個清靜。怎麼,韓國公府出了位皇后,就當這大景都是他家的不成?」太后看不上皇后,在這宮裏就不是個秘密,不過當初皇后是先帝給皇帝選的,太后也沒多過問。

「是兒子管教不嚴,還望母后海涵,」皇帝雖覺得韓國公府做的事有些不佔理,但現在安平伯府是昭親王的岳家,安平伯府錢財豐足對他來說就不是好事了,看來他還是有欠考慮。

「你后宮裏面嬪妃倒是不少,但是皇子數來數去就還是那麼幾個,」太后可不打算就這麼讓皇后好過:「哀家想着等哀家壽辰多請些未有婚嫁的閨秀,你自己也留意留意,要是有好的,就選幾位進宮。作為皇帝,子嗣不豐可是大忌。」

「兒子明白,」景盛帝對能多幾位年輕的妃嬪,還是很樂意的,上次選秀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他對宮裏的這些女人早都已經有些膩了,太后這話正中他下懷。

等皇帝離開了慈寧宮,太后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就他這德行,也不枉哀家曾經推了他一把,助先帝把他捧上帝位。」

「娘娘心有溝壑,皇帝也就是班門弄斧罷了,」花嬤嬤也看不上皇帝那副小心思,本以為他在先帝身邊養着,怎麼著也應該有點帝王之氣,可這麼多年看下來,真真是白瞎了先帝的一番算計,他跟他那娘,可真是一個德性。

「他心裏想什麼,哀家清楚得很,」太后看着殿門,冷笑着說:「先帝當年怕他做的那見不得光的事被哀家察覺,就把尾巴掃得乾乾淨淨。皇帝查了這麼多年,也沒查到他到底出自哪個女人的肚子,他大概還當他娘是哪個宮妃呢?」有些事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有些事情,她絕不原諒,非死不能罷休。

西嬤嬤嗤笑了一聲:「就讓皇帝查吧,太后您說要是有一天皇帝查到自己的身世,第一個殺的會是誰?」

「哈哈……,」太後仰頭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才漸漸歇了笑:「機關算盡,哀家原本還想着這兩天宣哀家那兒媳婦進宮給哀家瞧瞧,現在皇帝來了這麼一出,哀家倒也不急着傳她進宮了。還有幾天,等哀家壽辰,人都到齊了,哀家再給她做些臉面,日後想必也沒有哪個瞎了眼的敢衝撞她。」

「娘娘思慮的極是,」兩位嬤嬤雙雙福禮。

昭親王府里,昭親王坐在太師椅上,看着擺在他書案上的兩道聖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韓冰卿跟皇后是嫡親的姑侄,聽說她們一向親近得很。」

彥先生一手摸着嘴邊的鬍鬚,一手搖着他那把破扇子:「據說韓冰卿還承襲了奉國夫人那副柔弱似水的嬌態,皇帝是先帝一手教出來的,就不知道眼光會不會也跟先帝一樣?」

「她們姑侄這般親近,本王就不做那壞人把她們分開了,」昭親王隨手就把案上的一道聖旨扔進了一邊的炭火里,瞬間那道明黃色的聖旨就被炭火給湮滅了。

「那輔國公的嫡女黃氏原就是衝著您的王妃之位來的,哪想會被太後娘娘給擋住了去路?不過現在皇上也算是成全了她一番,」彥先生雙目露着精光:「王爺可是想要享這齊人之福?」

昭親王哼笑了一聲,瞥了他一眼:「本王跟你說件事兒吧,當年本王岳母剛進安平伯府的時候,本王那已逝的岳父因為一些事情逆了岳母,岳母大人就斷了岳父大人的錢糧,讓他抱着他的那些古董字畫活活餓了三天。本王跟本王那已逝的岳父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很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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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個王妃填錢坑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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