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扭着身子喊了半天,卻都沒有回應,虞蘊不得不勉強起身。
她坐在床沿片刻,待腦子裏那抹暈眩退去,她摸了摸發燙的胸口,睜着迷濛的雙眸看着陌生的屋子,疑惑的嘀咕,「照君不是要倒水來嗎,怎麽不見了?方才柳葉不是也在,怎麽也不見人影?素華跟素錦又是到哪裏去了?」
她搖了搖又開始感到沉重的頭,不搖還好,這一搖,一股夾雜着酒氣的酸臭味從喉間猛地竄出,難聞的酸味讓她根本忍受不住,「嘔」一聲將胃裏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她稍微舒服了些,只是嘔吐物讓整間屋子瞬間瀰漫著一股酸臭味,再不離開,她又要吐了。
她皺眉嫌惡地搧了搧,摀着唇搖搖晃晃地下床,打算去喊丫鬟過來處理。
門一拉開,迎面的涼風讓她的意識清醒了些,她卻更加深刻地感到全身愈來愈躁熱,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斷從下腹竄上,灼得她難受不已,只想要跳進冷水裏洗去這一身灼熱。
酒醉還有焚燒着全身的灼熱感讓她不舒服到了極點,整個人頭暈目眩,意識更是一片模糊,搖搖晃晃走出房間,迷迷糊糊間也不曉得彎到哪裏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聽到一陣水聲,想也沒想便推門走進去,順着水聲來到一池冷泉邊,浸染了情慾的雙眸根本看不清楚裏頭是否有人,就直接跳進了冷泉池裏。
夜幕深沉,滿天星光閃耀,距離宴會大殿有段距離的冷泉池裏,傳出一陣破水而出的聲音。
齊諭從冷泉池底衝出水面,大口吸氣,雙手用力抹去臉上水漬,同時將垂落額前的如墨青絲撥到身後。
他望着水面下依舊昂然的火燙,不由得苦笑了下,看來皇兄下回再讓他陪着喝那百年佳釀,他說什麽也不能同意,否則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那佳釀是百年前的烈祖皇帝,命人在避暑行宮地底下埋的幾壇藥酒,下令必須待百年後才可挖出。
這些藥酒十分珍貴,就連父皇在世時,也只有在登基為帝那天才挖出一壇用以慶祝,更是不敢肆意品嘗。
皇兄並未挖出百年佳釀慶祝登基,反而是在今天接到前線大捷的消息後,高興地命人挖出一壇,找他一起暢飲。
這百年佳釀後勁太強,兩巡過後他便感到有些醉意,加上這佳釀又有助性的功效,即使他的酒量很好,也承受不住這佳釀所帶來的強烈後勁和效果。
心知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會誤事,他便勉強用內力抑壓住身體裏不斷竄起的那股邪火,以酒醉名義匆匆離開。
為了剋制在身體裏亂竄的慾望,回到院子後,他便跳進屋子後方那座行宮裏唯一的冷泉池,藉着冰冷的泉水醒酒,同時壓抑滾滾而上的慾望。
只是這冷泉似乎沒有很好的效果,即使他整個人沉進冷泉里,堅硬的火燙依舊屹立不搖,被引燃的邪火在身體裏叫囂,想找到發泄的出口,絲毫沒有退去的跡象。
這時回到屋子裏苦的只是自己,他索性在冷泉池裏待着,依靠在池岸邊閉目養神,聞着隨晚風吹來的芬芳花香,不由得昏昏欲睡。
驀地,「撲通」一聲,冷泉池裏頓時水花四濺。
倚靠在浴池邊的齊諭張開依舊帶着醉意的黑眸,朝製造出動靜的方向看去,並未看到任何東西,以為是不慎掉落冷泉池裏的石塊,不以為意地又閉上眼睛。
虞蘊在水底撲騰了好一會,沁涼的泉水讓她滾燙的身子瞬間得到舒緩,可是卻無法澆熄自體內源源不絕竄上的慾火。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只感覺到身體不斷的對着自己叫囂,想要某個東西來澆熄她體內的火焰,填滿愈來愈大的需求與渴望。
迷濛間,她發現岸邊有個人影,看起來像是個男人,不知是理智被身體裏狂竄的火焰燒毀了還是怎麽的,她不由自主的往那男子走去,直接撲向他,彎身兩手環抱住他的身軀。
如被烈火灼燒的身體像是瞬間得到了救贖一樣,她緊緊貼着他,甚至不滿足的上下其手,滑順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張開嘴品嘗這細膩的滋味。
「何人……」齊諭倏地睜開雙眸,質問的話還未說完,虞蘊已摟住他的脖子仰着頭封住了他的嘴,將他要說的話全堵在口中。
柔軟唇瓣相碰的剎那,齊諭驟然一僵,一股帶着酒味與甜膩的幽香,瞬間盈滿了整個鼻間。
柔軟的舌尖輕輕滑過他的唇畔,探索着他的唇,淘氣大膽的探進他的口中,攪着他的火舌與他糾纏。
唇齒間的碰觸令齊諭渾身一顫,縈繞在鼻間的甜美氣息侵襲着他的理智,壓抑在小腹中的慾望,像被人壞心的丟了一把火,瞬間燃起一片熊熊火焰,怎麽壓都壓不下去。
「你是何人!」齊諭克制着燃燒的慾望,伸手想推開她,大掌卻碰觸到她胸前的柔軟豐滿,被猛烈慾火燃燒着的他根本捨不得鬆手,反而有些狂躁的揉着虞蘊從未被人採擷過的堅挺雪胸。
虞蘊的理智早被下腹那團邪火燒毀,只知道靠在這人身上很舒服,身子不再難受。
只是短暫的紓緩過後,她貪心的想要更多,藉此滿足身體裏不斷叫囂的渴望。
她用着低啞曖昧的嗓音近乎哀求的在他耳邊哀鳴,「好舒服……我想……」
也許是酒液的後勁,又或許是她像小獸一樣的低鳴,像極了催眠的咒語,讓他絲毫沒有抵抗力。
一向不喜女子近身的他,毫無意識,憑着本能捧起她酡紅的臉蛋,急切激動地回應着她的吻。
吻愈來愈炙熱纏綿,冷泉池裏的旖旎也隨着夜色漸深,愈來愈激情……
李照君在碧芳院的院子裏來回踱步,這碧芳院是她與幾位貴女合住的院子。
宴會已經結束近一個時辰了,可是到現在一直未傳出虞蘊出事的消息,讓她有些坐立不安,只好到外頭等着前去打探的柳葉。
就在她朝院門方向望去的同時,洪櫻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李照君,我問你,虞蘊呢?」
「虞蘊?她不是喝醉了,在屋子裏睡覺嗎?」李照君按着之前想好的說詞回道。
「她要是在屋子裏,我們就不會來問你了。我看到你們兩個是一起離開的,怎麽你人在碧芳院,而虞蘊卻失蹤了?」洪櫻毫不客氣的質問她。
跟着洪櫻一起前來的是素華跟素錦,兩人神情緊張,異口同聲說道:「李姑娘,我們姑娘並沒有在屋裏。」
「她不在屋子?這不可能啊,我跟柳葉扶着虞蘊回到她的屋子,把她放到床上,我們才離開的。」李照君一臉無辜的說,心下卻暗忖着,該死的,她已經夠小心了,沒想到竟然還是讓這可惡的洪櫻看到。
「你真的有將虞蘊扶回她的屋子?」洪櫻斜睨着她一臉不信。
「洪櫻,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我會把虞蘊藏起來不成?」
「我就怕有人心存不軌,方才在宴會上,你可是不停地向虞蘊勸酒。」
「虞蘊是我最好的閨中密友,我哪會對她有什麽心思。」李照君氣憤地怒瞪洪櫻。
「虞蘊她沒事最好,若是她出了什麽事情,你爹那五品官也做到頭了。」洪櫻憤憤甩袖而去,「素華,素錦,我們再到外頭去找找看。哼,說什麽閨中密友,聽到虞蘊不見了,竟然一點也不着急。」
李照君隱在袖下的拳頭暴出青筋,怒瞪着紅櫻離去的身影,暗恨道:洪櫻,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腳下求我!
這時,一旁的花叢後方傳來柳葉的輕呼聲,「小姐,小姐!」
她旋身低聲怒斥着神色有些慌張的柳葉,「你這死丫頭,結果如何?」
「小姐,大事不好了!」柳葉趕緊跨過花叢,壓低嗓音小聲地告知,「虞姑娘並沒有在安平侯世子的屋裏,現在人不知去向。」
「你說什麽,怎麽可能!」李照君心下一慌。
「是真的,奴婢打探了下,約莫半個時辰前,一群丫鬟才將安平侯世子的屋子打掃乾凈。據一名丫鬟說,不知道是誰喝醉酒跑錯房間,在世子的屋裏吐了一堆穢物,把他氣得半死,不少丫鬟被他斥責了半天。」柳葉小聲在她耳邊道。
李照君稍微一想便知道前因後果了,咬牙低喝,「該死的,就差那麽一步!」差一步就能毀了虞蘊!
「小姐,現在該怎麽辦?虞姑娘酒醒了,這事就不成了……」柳葉擔心地看着臉色陰沉的李照君。
「哼,有什麽好擔心的,就算她酒醒了也沒用!」她下了合歡散,她就不信虞蘊能敵得過那藥性,這會兒肯定不知道在哪裏抓着男人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