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埡口伏擊[上]

第五章埡口伏擊[上]

環視了大家一圈,劉排長繼續道:“好在,我們得到消息很早,反應也夠快。雖然案子性質極為惡劣,但我們來得及時,就算對方有制式武器,可和我們一比只能說是實力懸殊。就算剛才發下了不少子彈,但我想應該大部分人用不上,只能算是以防萬一了。”

說到這兒,劉大成的神情變得格外輕鬆:“這樣的小陣仗根本就不算什麼,要是呆會打的不漂亮,大伙兒回去買塊豆腐撞死算啦!”

話說到這兒,大家都輕鬆了不少。本來嘛,幾個蟊賊遇上正規軍,就算你的火力強,可又能強到哪去?

“大佐!我估計今天就看你了。咱們這裏頭就是你“手(狙擊步槍射程)”長,上面已經點了你的名兒。呆會伏擊開始的時候,肯定是遠遠的揍,今天是你立功的機會,就等着回去請客吧!”會開到最後,劉大成對副排長左震道,引得開會的眾人小小地討論了一下排副回去之後請什麼的問題。只是看到左震那張無精打採的死人臉,眾人又覺得有些無趣。

副排長左震的外號是——大佐!

他是個老資格的狙擊手,出身山區的他自小就愛槍如命,打過獵槍氣槍,死在他槍下的小動物不知有多少。參軍以後第一眼就愛上了85狙,自那兒以後幾乎就沒摸過別的槍。

多年來,他一直是集團軍前三的人物,更是憑着一手神射手的槍法弄了個排副的軍銜。要不是他的基礎較差,學歷較低,早就被保送到軍校去了。

左震愛槍成狂是出了名兒的,有時候他可以伺候槍整整一天。不吃飯不喝水不睡覺甚至連廁所也不上,更不和別人說話,就連打盹時也抱着槍。由於戰士們很多次看到左震抱着*,冷着臉一副冷冰冰誰也不理的冷酷樣子,活脫一個柱着軍刀的日本鬼子形象,大佐這個外號就這麼流傳開了。

大佐這個外號一般情況正規場合都沒人這麼叫,包括軍階資歷都比左震高的人,一般都是直呼其名。大多數情況下,這個外號多是兵們私下開玩笑說的。只有今天這種需要讓大家放鬆的特殊場合,排長才叫了出來。

只可惜,大佐並不配合劉排長,依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臭臉。這也沒辦法,這傢伙就是有牛的資本,就是見了團長政委也是這副陰陰的表情,沒露過什麼笑臉,大家甚至都懷疑,他到底還會不會哭和笑?

士兵們私下裏都在傳,大佐執行過實戰任務,開過槍殺過人。據說殺過人的人和正常人不一樣,這就像古代劊子手不能做朋友一樣,因為他們看人的時候總喜歡往人的脖子上看,總琢磨着怎麼才能一刀把人頭砍下來。現在身邊就有這麼一號人,好在在場的兵們都不是凡夫俗子,心理素質不錯,大家還能在一起交流下呆會兒的伏擊戰該怎麼打。

戰前通氣會還沒完全結束,營里的通訊兵就在喊着讓大家登車了。

種緯隨着班長等人登車,眾人剛剛上車卡車就啟動了。種緯注意到,特一連的八輛軍卡由一輛挎斗摩托引導着,超越了正在行進中的所有車隊,來到了車隊的最前方,直到前面只有一輛營部的指揮車引導才穩定下來,勻速前行。

這就是特一連作為全團尖刀連的特殊待遇了!行軍的時候別人盡可走在前面,但到了臨戰時,特一連就必然要在兄弟部隊的矚目之下頂到前邊去。沒別的,這是先輩在襄城城頭和朝鮮戰場用鮮血和生命創下的戰績。而為了維護這份榮耀的待遇,特一連的每一個兵都要用不斷的刻苦訓練和新的戰績來證明自己,以繼續保有這份榮耀。

車隊繼續向前開了不足十分鐘,再次停了下來。

“全體下車!集合!”連長的通訊員迅速從邊旁跑過,敲打着車身通知道。

空氣凝重起來了,兵們紛紛沉默着跳下車,迅速列隊。種緯看到最前面的一處小高地上,團部參謀和作訓股,一營各連的軍官正聚集在一起,已經開始商量具體作戰計劃了。偵察連的一輛挎斗摩托正停在高地下面,引擎還在突突突的響着,幾個攜帶偵察作圖設備的偵察兵正在幾個參謀的問詢下說著什麼。

只用了幾分種的時間,連長高俊嶺帶着指導員和副連長就回來了。此時連長臉上的神情已經非常凝重,矮墩墩的身材行動迅捷,充滿了力量感。

“同志們!”高連長站在了全連的隊列前。

“刷”的一聲,全連悚然立正。

“目標已經出現,就在前方大約五公里的路上,估計一個小時以後就會到達這裏。現在,我們要在前方已經大致選定的戰場設伏,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高連長一雙虎眼像刀子似的,威嚴地掃視着在場的每一個戰士。

半響,在經過與在場所有戰士的目光交流之後,高連長繼續說道:“務必全殲,不能放走一個,而且要盡量抓活的!”

“全體跑步,進入陣地。”高連長簡短的講話結束后,副連長代替他發令道。接着特一連全體指戰員在兩個偵察兵的帶領下,沿着窄窄的鄉村公路,跑步向西北方向而去。

拐過一座十多米高的小山丘,特一連到達了預設陣地。

藉著小丘的隱蔽,團指揮所已經建立。軍官和士兵們正進出忙碌着,忙着把一輛吉普車上的物資和通訊設備卸載下來。

再往前跑不遠,全連都換為便步走,隨即行軍隊列一分為二,一三排往左,二四排往口,雙雙脫離公路,登上路兩側秋草從生的小土丘。

小土丘的高度不足三米,扼守在道路兩側,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埡口地形。

站在小丘上,種緯僅憑目力就可以一直望到公路的盡頭消失在山巒之後。鄉村公路在爬過土丘后,緩緩向北延伸。再往北便是一片相對平緩的小平原,小平原東西兩邊不到300米,便是陸續墳起的山巒。

被小平原夾在中間的鄉村公路相對平整,根本沒有值得利用遮蔽的掩蔽物,無險可守,構成了一處絕佳的伏擊戰場。而回頭望去,後續部隊手搬肩扛,正把作戰物資一點一點的運送上來。像一條鋼鐵的長河,曼延在山間的公路上。

實地踏勘以後,特一連選定了自己的預伏陣地。

偵察兵幹得不錯!

這兩個沿路的小土丘高度足夠,且地面起伏連綿,構成了天然的掩體。土丘向前的西北一側稍低,是特一連設伏的陣地。土丘後方高度稍高,正可以安置一些火力陣位。再加上兩個小土丘東南寬度足夠寬,兩個連完成設伏一點問題都沒有。

當種緯跟着連隊繼續前進,進入陣地里。跟上來的機炮連已經藉著土丘地形掩護,開始構築機槍巢。不過仔細看那些機炮連的兵看向特一連的哀怨的眼神,種緯知道猜得出他們想得什麼。

他們根本輪不着上陣的,對付這種只比小蟊賊強點的貨色,機炮連恐怕連子彈連上膛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還不是最慘的,真正慘的是炮兵連。雖然已經轉型成了特警團,但團屬炮兵還是存在的。他們的陣位更靠後,四門六零迫組成了支援火力。可以看見,炮偵已經在測距離,參謀正在完成構圖作業。只是放迫擊炮底鈑的兵,一邊架炮,也是一個勁的向特一連方向張望,顯得心不在焉。

沒辦法,正規軍必須按照正規軍的意思來。可能用不着,但一切都得按條令執行,這就是軍隊和軍人的意義。哪怕一千次用不到,也要進行一千次的準備和布署。否則就無法在第一千零一次時發揮出應有的作用,這就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道理。

估計現在這些兵們,都在盼着特一連失誤。只要特一連被眾匪發現,然後上級一聲令下,機炮和迫擊炮的組合就可以一片怒吼,把這群匪徒變成人渣!

只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種緯被班長韓旭帶在了身邊,尋了一處天然的草坑當作了掩體。戰士們都得到了命令:靜默。

特一連的陣地最先沉寂了下來,接着後方機炮連和迫擊炮陣地也安靜了下來,除了山間秋日漸低的蟲鳴鳥叫,便是山風掃過山谷間漸衰的草木發出的沙沙聲。山間的空氣帶着特有的清新和涼意,讓兵們一早就匆忙出擊的神經得到了休閑和放鬆。可人們也都知道,這閑暇的時間不會太久了,這裏即將迎來一場正義與邪惡的較量。

種緯的心情並不算好,因為班長韓旭命令他子彈不得上膛,隨時聽候命令。等得到命令的時候,子彈可以上膛,但保險也不準開。允許開保險和允許開火,都要聽上級命令。至於種緯這種算不上老兵的兵,還要聽班長和老兵的命令才行。

種緯當然知道這些規矩的意義,不管是參軍前從父親那裏,還是參軍后從老兵那裏,他已經了解了很多。

這畢竟是實戰,只要是實戰,就是危險的!

子彈提前上膛問題是很大的,萬一哪個兵粗心大意開着保險,子彈上膛就有誤擊的可能。在眼下這種情況下,槍聲完全可能驚走漸近的目標,讓半個特警團忙了一早晨的一切工作將完全報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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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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