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六章[06.29]
幾次過後,沈皇后吐出的穢物顏色正常,人也緩過勁來。
太醫鬆了口氣,「等會兒給皇後娘娘服下藥湯就好了。」他們來了三個,有一個已經去親自熬藥了。
危險已經過去,昭文帝抱着沈皇后,這時候才覺得一陣陣后怕,他身子也軟了,有種幾乎要虛脫的感覺,一開口,聲音也是無力,「皇后她中了什麼毒?」
「回皇上,是信石。」太醫十分篤定。
信石?這不可能是誤食,一定是有人要暗害皇后!
昭文帝眼神陰鷙地掃了一眼四個妃子,要說有人要害皇后,他最先懷疑的就是這四妃。「把這案几上的東西都驗一遍。」昭文帝吩咐太醫。
這案几上的菜肴他還沒有動過,也難保不是有人要害他,卻被沈皇后先吃了。無論如何,這件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苾棠見沈皇后已經沒事了,又悄悄地退回了沈諾嵐身邊。
太醫把沈皇后席位上的菜都挨個驗過,最後指着一個倒着的酒杯,「啟稟皇上,信石之毒是下在這酒杯里的。」
這酒杯是惠妃剛才給皇后敬酒所用,是她從自己的坐席上捧過來的。昭文帝咬牙切齒地瞪着惠妃,惠妃的臉唰一下就白了,一股寒意從脊梁骨冒了出來,迅速竄遍了四肢百骸。
「不、不是我,不是我……」惠妃拚命搖頭,「我沒有下毒,我沒有害皇後娘娘!」
「咳咳。」沈皇后輕輕咳了兩聲,她握着昭文帝的手,虛弱地開口,「惠妃給臣妾敬酒的時候,她的手指在酒杯里點了一下,臣妾以為她是無意的……」
「你胡說!我沒有碰那酒!」惠妃快要瘋了,她不能背上謀害一國之母的罪名,那樣的話,可就沒有生路了。
德妃眸光一閃,她確實看見有手指在那酒杯中沾了一下,不過,不是惠妃的手指,而是皇後娘娘自己的手指,是皇后在飲了一口酒之後,她本該把酒杯還給惠妃,卻握在手中訓|誡了惠妃幾句,這個時候,她的手指點進了酒杯。也就是說,皇後娘娘自己給酒杯中下了毒,可她卻並沒有喝這杯中的毒酒。
不過,就算她看見了真相又怎麼樣,她始終是站在皇后這邊的,更何況,惠妃還企圖害她的兒媳婦。她屈膝行了一禮,畢恭畢敬地說道:「陛下,臣妾看得清楚,惠妃在給皇後娘娘敬酒之前,手指確實探過了酒杯邊緣。」
「你——你血口噴人!」惠妃猛地扭頭看向德妃,眼神兇狠,恨不得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她這麼說,可是存心要置自己於死地了!
「其實,不管德妃看到,臣妾也看到了。」淑妃緩緩開口。她在宮中向來不爭不搶,明哲保身,除了女兒蕭玉彤時不時惹禍之外,兒子慶王也是從不出風頭,就這樣,竟然也被惠妃給算計了,險些惹出大禍。
「你、你們——」惠妃不敢置信地看着淑妃和德妃,這兩人平時看起來多麼端莊知禮,此時竟然紅口白牙地污衊她,「陛下,臣妾絕對沒有害皇後娘娘,臣妾願意讓太醫驗過!」不是說她的手指碰了酒,給皇後娘娘下毒了嗎,只要她的手指上沒有毒,不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昭文帝指了指太醫,「去驗她的手指。」就算惠妃不自己說要驗,他也會這麼做的。這件事不能糊裏糊塗地過去,非得一清二楚不可。
太醫道了一聲「得罪」,把惠妃的手指一一驗過,「啟稟陛下,惠妃娘娘的手上,確實沾有信石粉末。」
惠妃給皇后敬酒的酒杯中有毒,皇后、淑妃、德妃都說自己看到了她的手指碰了杯中酒,現在太醫又在她的手指上驗出了信石粉末,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惠妃嚇得魂飛魄散,她再傻也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別人不知道,她有沒有下毒,自己還不清楚嗎?現在該怎麼辦,怎麼才能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呢?她企盼地看着昭文帝,希望他能明察秋毫,救自己於水火之中,卻被對方那冰冷陰鷙的眼神嚇到了,雙膝一軟,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你相信臣妾,臣妾沒有下毒,沒有……」
蕭昱霖大步上前,跪在昭文帝面前,「父皇,這件事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眾目睽睽之下給母後下毒,還是這種急性發作之毒,就算是三歲孩童也知道當下就會暴露,自己難逃懲罰。更何況,還要把毒粉留在自己的手指上,等着太醫來驗過呢,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他扭頭看看面色慘白的惠妃,「母妃,你好好想想,你這手指上的信石粉末是哪裏來的,有沒有人碰過你的手?」
大公主蕭玉嫻也反應過來,她也跪到惠妃身邊,「父皇,母妃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她緊緊抓住惠妃的衣袖,「母妃,你想想,快想想啊!」母妃不能有事,要是母妃背上毒害皇后的罪名,她以後在宮中的日子也必然會艱難無比。這後宮可是皇后掌管的,就算父皇慈愛,也沒有辦法顧及到她生活的細枝末節。
經過蕭昱霖的提醒,惠妃終於想起來了,「啊,是她,是沈諾嵐!」她絕望的心裏終於看到了一線光明,驚喜地大叫起來,「陛下,臣妾在殿門處遇到了沈諾嵐,她抓了臣妾的手。就是她,是她把信石粉末趁機抹到臣妾手上的!」
苾棠抓着母親的手抖了一下,不會就這麼暴露了吧?
沈諾嵐不慌不忙地走到大殿中,此時的局勢劍撥弩張,她卻好似在自家花園閑庭信步一般,神態安然,身姿飄逸,一開口,聲音柔和清雅,「皇上,民婦在殿門處給惠妃娘娘行禮,不想惠妃娘娘沒有看到民婦,直接撞了上來,民婦險些摔倒,慌亂之下不小心碰到了惠妃娘娘的手。」
她淡淡地看了面有得色的惠妃一眼,「但若憑此斷言惠妃娘娘手上的信石粉末是民婦所為,民婦不服。若一個人手指上沾了毒粉用來害人,事後卻沒有機會清洗掉,難道她只要碰一下別人的手,就可以把這罪責轉嫁給別人了嗎?」
惠妃被她說得噎住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罷了。」沈皇后扯了扯昭文帝的袖口,虛弱地開口,「反正臣妾也沒死,不過是遭點罪罷了,無論如何,臣妾不相信阿嵐會害人。我這妹妹鮮少入宮,一來就遇到了這種事,以後還是少來吧。這一次,我們姐妹就自認倒霉好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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