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九章
蕭昱琛抿了口茶,眉眼平靜,「殺了暗衛的人身手應該很好,也不知道另外一個會不會也被他殺死?」
「應該不會的……吧?」苾棠眨眨眼,另外一個暗衛又沒偷聽到母親的話,姚世南肯定不會去殺的。
黑眸中飛快地閃過了一絲笑意,蕭昱琛看着苾棠躲閃的眼睛,「棠棠,所以,你知道我派了兩個暗衛的事,對不對?」
「呃……知道了。」苾棠喝了一大口茶,自己應該不知道暗衛的事才對,怎麼說著說著就露餡了?
「棠棠,你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出了兩次事,以後就讓暗衛跟在你身邊保護,好不好?」蕭昱琛聲音低沉,「我實在是不放心。」
他的話似乎大有深意,苾棠胡亂點了點頭,不敢去細細探究。
「我會再補上一個,依舊是兩個暗衛保護棠棠。」蕭昱琛捏了顆長生果,在修長的指尖轉來轉去,「以後要是再有人要殺他們,棠棠可要護着點兒。」
他並不是要追究誰的責任,只不過是想把兩個暗衛在苾棠這裏過了明路。再說,那個暗衛並沒有死,知道姚世南並不會殺苾棠,那個暗衛乾脆就來了個假死,不過他受的傷確實很重,幸虧另一個暗衛恰好回去,把他給救走了。姚世南急着去找苾棠母女,沒細細查看,事後沒找到他的屍首,估計會以為是另一個暗衛帶走了。
根據兩個暗衛的消息,在廢宅里,姚世南就開始不對勁了,問了苾棠的生辰。在白府,姚世南得知苾棠不是白平昌親生女兒,就動手殺了暗衛,此後更是在沈諾嵐的房間呆了很久。
他幾乎可以斷定,姚世南就是苾棠的生父。
暗衛不敢靠近去偷聽姚世南和沈諾嵐談話,他不知道當年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看在苾棠的份上,他不會和姚世南成仇的。只是暗衛的事瞞得過苾棠母女,卻瞞不過姚世南,所以,得提前過了明路。
苾棠不知道自己如何護着暗衛,不過,下次姚世南要是再殺這兩個暗衛,她知道的話倒是可以攔着。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蕭昱琛忽然一聲輕笑,大手在她柔軟的發頂摸了一下,「乖。」
苾棠一愣,不知為何,他這樣子讓她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淘氣的情形,好像他曾經也這樣安撫過自己。
時間還早,街上的花燈還沒有全亮起來,兩人先去了天香樓。
「棠棠的傷怎麼樣了?」蕭昱琛沒有坐在苾棠對面,而是坐在了她身邊。
「好多了,已經不疼了。」只是被繩子磨出來的紅腫,上了葯就不那麼嚇人了。
修長有力的大手突然探了過來,苾棠嚇了一跳,正想躲,蕭昱琛卻輕輕捏住了她的手掌,把袖子拉開一點兒,仔細看了看她手腕上殘留的傷痕,皓腕鮮嫩瑩白,上面的紅痕一絲一絲的,「還要再上點兒葯才行。」
苾棠的手輕輕抽了一下,紋絲未動,「我這兩天有繼續上藥的,很快就好了。」
蕭昱琛摸出個小瓷瓶來,慢條斯理地打開,正是那天在馬車上給苾棠用的葯。
「不用麻煩了。」苾棠想起那天馬車裏的情形,他和姚世南一人一邊給自己擦藥,可那天是情況特殊,她嚇壞了,手又疼得厲害,現在卻不需要他來親自動手了。
蕭昱琛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棠棠是嫌棄我粗手笨腳嗎?」
「哪、哪有?」
蕭昱琛不再說話,拉過她的手腕,挖了藥膏抹了上去。
他的手指修長如玉、骨節分明,很是好看,指腹帶着薄繭,在她纖細的手腕上細細地摩挲着,帶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酥癢。
明明是一樣的動作,苾棠卻覺得和上次在馬車裏很是不同,不知為什麼,她覺得渾身不自在。隨着他的指腹輕緩地打圈,她的臉漸漸熱了起來。
蕭昱琛何等敏銳,加上自幼習武,五感本就不同常人,苾棠的呼吸只是略略急促了些,他立刻就注意到了。
手指不停,蕭昱琛抬頭裝作不經意地掃了她一眼。
她白皙瑩膩的小臉上染上了一絲淡淡的紅,嫣紅的唇瓣微微抿着。
一瞬間,蕭昱琛的心裏轉過無數個念頭,又都被他一一壓了下去,小丫頭膽子小,不能嚇到她,有些事情得慢慢來。
「咳咳。」苾棠受不了這屋裏沉凝的氣氛,開口道:「殿下,那天劫持我的人是誰,可有線索了?」
「還沒有。」蕭昱琛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袖口,為了上藥,那袖口被掀到了她小臂的中間,櫻粉色的衣袖壓着如牛乳般細白的肌膚,他的食指繼續在那些傷痕上摩挲,尾指卻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手臂,下一刻就像他預料的那樣,她的呼吸又急促了一點兒,「那個廢宅早就沒人住了,在場的劫匪又被殺光,沒留下活口,到現在也沒線索。」
就算沒有明白的證據,他卻隱約已經知道動手的人是誰。現在不能明着讓他付出代價,但卻可以暗中收拾他,動了小丫頭,他今生的成就也就止於駙馬了。
「哦。」苾棠盯着他的指尖,腦門上幾乎要冒出汗來,「殿下,我、我覺得這葯已經抹好了。」
蕭昱琛停下手指,看了看她纖細的手腕,「嗯,這樣就可以了。」
他起身去一旁凈手,苾棠鬆了口氣,不敢再繼續同他留在這裏,也站起身來,走到窗口朝下看了一眼,「殿下,我看街上的花燈都亮起來了,咱們下去賞燈好不好?」
「好。」蕭昱琛應到。他拿起苾棠放在桌上的海棠花面具,走到苾棠身邊,十分自然地把面具罩在她臉上。
苾棠慌忙用手按住面具,「我、我自己來。」
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露出嘴唇和下巴,後面是兩根細細的綢帶。
苾棠扯着兩根綢帶,在自己的腦後打個結。
蕭昱琛也不離開,高大偉岸的身子就站在她面前,靜靜地看着。
苾棠越發的心慌,白嫩的手指都快打結了,那兩根綢帶還是沒弄好,一着急,又讓她給打了個死結,面具卻還是鬆鬆垮垮,拉起來離臉還有好幾個指頭的距離。
她又慌忙去解那綢帶,偏偏她打成了死結,半天也沒有解開。
急得快要跺腳,蕭昱琛輕聲道:「棠棠扶着面具,我幫你解開,好不好?」
苾棠再不敢逞能,點點頭,「謝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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