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醉酒撞見穆劍鋒
坐在韻詩身邊的同事知道她心裏不舒服,就都沒有勸酒,放開讓她可勁兒喝了幾瓶。可是大家不清楚韻詩的酒量,也沒注意今晚的進口啤酒度數有7.5。四瓶下肚,韻詩開始飄飄然。
“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從小生活凄苦,差點被凍死在野地里,嗚嗚嗚……”
“長大點吧,又因為學習不好,又調皮差點又被唐婉打死!啊啊…”
“再大點吧,嫁錯了人家。”
“再大點吧,被迫分居。周歲都28了還得跟比我小的多的同事搶工作,寶寶心裏苦啊。”
“沒青春,沒後台,沒地位,沒錢沒房沒車……嗚嗚嗚嗚……”
“好了好了。”璪芝實在聽不下去,拍拍她的脊背。
蜜蜜感性,紅着眼眶說:“唐姐,大家過得都不如意。”
韻詩低着頭醞釀了幾秒,猛地站起身。
“嘲笑我……是不是,我今天就要……就要……”
“你這是去哪裏呀,”發哥起身把韻詩按回座位上。“別衝動啊——”
“趨炎附勢的小人……”韻詩眼神迷離,四處搜尋着王敏:“我要跟她一絕高下。”
“你安安穩穩獃著吧。”璪芝看着韻詩哭笑不得。“一決高下,你還決一死戰呢。犯得着嗎?”
韻詩像個雷達一樣轉着腦袋,突然看到王敏正坐在米部長那桌,作勢就要站起來。
“有後台就了不起,我也可以有後台你懂……不懂……”她之前唱歌吼的太厲害,現在已經叫不出來。
王敏遠遠看到韻詩在那張牙舞爪,卻聽不清她講什麼。
“王組長,她喝多了,您別管她,別管她哈。”蜜蜜趕忙打了聲招呼。
璪芝,發哥,連平常很少管閑事的王磊也出面了,廢了九牛二虎得勁兒把韻詩按回到座位上。
“這丫頭,喝紅牛了嗎,勁這麼大。”王磊喘着氣。
韻詩坐在那裏咯咯咯地笑了幾聲,又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大家都急忙喊:“唐姐,你幹啥呀,有事好好說,別想不開呀。”
韻詩的臉頰上像有兩把火在燒,只見她把酒瓶湊到嘴邊。突然唱起了歌。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歐耶~~想要飛……飛卻怎麼也飛不高——咚呲咚呲~~~我尋尋覓覓,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巴拉巴拉~~”
韻詩趁大家沒防備,突然爬到了桌子上。
“唐姐,你別站在桌子上了。危險,快下來。”蜜蜜急道。
發哥瞪着眼望着韻詩像個猴子一樣上竄下跳,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一臉嚴肅的問璪芝:“她是不是間歇性精神病啊?”
璪芝手足無策的搖搖頭,拚命捂住耳朵不想再被韻詩粗啞高亢的嗓音折磨。
王磊皺着眉頭,一臉驚恐地問身邊的發哥。
“我的老天爺,她不是音樂系畢業的嗎?騙人的吧?”
聚餐在韻詩發酒瘋之後匆匆結束。眾職員們恭送領導們離開后,也都紛紛離開。ktv門口最終只剩下璪芝,蜜蜜,發哥跟一攤爛醉的韻詩。
“我今晚還得回醫院陪床。”發哥說完,看了看倚在璪芝懷裏的韻詩。有點擔心。“你確定能把她送回家?”
“折騰了這麼久,估計沒啥力氣撒歡了。”璪芝無奈的搖搖頭。
“發哥你趕快去醫院陪你爸吧,這還有我呢。”蜜蜜拍拍發哥的肩膀。
“那行,我先走了。有啥事打電話。”發哥點點頭,朝前面走去。
“蜜蜜。你到馬路上攔車,我就在這兒獃著。這丫頭怎麼比你還重?”璪芝卯足了勁兒想把韻詩往上提提,可是沒提動。
“知道了。”蜜蜜點頭,又從韻詩脖子上拿下背包。“包給我吧,減輕點兒重量。”
璪芝等了5.6分實在堅持不住,身體緩緩下滑,最後拉着韻詩跌坐在地上。
這一倒,韻詩睜開了眼。
“璪芝,你挨着我這麼近幹嘛。”她笑呵呵地望着璪芝。
“你終於醒了——”金璪芝趕忙問:“能一個人站起來么?”
“能呀。”韻詩一使勁,搖搖晃晃地起身。
“我拉你。”她伸手要拉璪芝。
璪芝慌忙避開。“別了,我自己起得來。”
兩人總算站在了行人路上。
“聚餐結束了嗎?”韻詩扶着額頭,嗓音嘶啞。
“你不記得你在桌子上放大招了嗎?”璪芝抱怨道。“大家簡直是落荒而逃。”
“什麼大招?”韻詩一臉無辜,酒還沒醒的她特別愛呵呵傻笑。
“像個瘋子一樣拿着酒瓶這樣子,哦哦哦耶耶耶~~”璪芝學着她之前的樣子。“到處追着別的同事跑,逼人家聽你唱歌。”
“哈哈哈哈,璪芝你好搞笑。”韻詩笑得好開心。
“算了。”璪芝收回表演,無奈道:“跟你這種酒品這麼差勁的,有啥好談的。”
“誰說我喝醉了。”韻詩還嘴硬,拍拍自己。“人家很正常。”
“喝醉酒的都喜歡說自己沒醉。”璪芝嘆口氣:“行了行了,你沒醉,行了吧。”
蜜蜜突然打來了電話,璪芝接起來。
“我在街對面打上了車,你帶韻詩過來吧。”
“知道了。”璪芝掛了電話,用胳膊肘碰碰韻詩。
“間歇性精神病少女,走吧。”
她挽着韻詩朝馬路對面走去。斑馬線上就他倆,璪芝看到前方的綠色信號燈開始嘟嘟嘟的一閃一閃。
璪芝加快腳步,身側的韻詩卻突然停下來,低頭擺弄自己高跟鞋上的銀色帶子。
“過完馬路再說。”她急忙制止。韻詩卻專註又固執,揪着自己的鞋帶不放。
璪芝着急留心着左側的車流,卻沒看到韻詩右側轉向的車流。
一聲尖銳刺耳的急剎車傳入耳膜,金璪芝看到韻詩的身子一歪,咚的一聲撞在汽車的保險杠上,手裏還攥着鞋帶。眼睛闔着。
她嚇呆了幾秒。回過神撲到韻詩面前。
“韻詩,韻詩——“她推着她的身體,又慌忙摸摸她的手。還好,手還有溫度。
“唐韻詩,你聽見我說話嗎?唐韻詩——”
蜜蜜聽到響動也跑了過來,“唐姐,唐姐你怎麼了?別嚇我——”她抓着韻詩也是一通亂摸。
周圍的車主紛紛下了車,圍上來看情況,熱心地幫忙打了110和120。
璪芝氣急敗壞地揪着肇事司機嚷:“你什麼玩意兒,看不到有人嗎?啊?開了輛豪車你就了不起了?”
“這是一條人命哪,你禽獸——”她說完就撲上車子一頓亂打亂拍,群眾們慌忙將她攔下。勸她冷靜。
“對不起,我會依法承擔責任。”肇事司機神色慌張,鞠了一躬,畢恭畢敬道。
“這車是你的嗎?”圍觀的人問。
“不是我的,我只是個司機。”
“你車主呢?”大家一聽,紛紛看向配着黑色防彈玻璃的豪車。
“出車禍了,也不下來。”
“就是,這什麼玩意兒。”
人們衝著車裏喊。
等了十幾秒。車後座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推着一個輪椅從加長版豪車裏走出來。
璪芝噙着眼淚一看,輪椅上坐着個白髮斑斑的老人,只見他精神矍鑠,一臉傲氣。
“我的司機已經說了會按法律承責任,”他聲音洪亮有力:“他態度誠懇,也沒有逃避責任,這難道還不夠嗎?”
“怎麼沒有人說這個女人擅闖紅燈,不遵守交通法規進而釀成大禍?”
“你們誰有怨氣,可以到法院告我。在這裏對我的司機又打又罵,還撲上來砸我的車,這不算犯法嗎?”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蜜蜜扶着韻詩,衝著他哭喊:“要是今天躺在這裏的是你家人呢?”
老人冷哼一聲,朝着蜜蜜懷裏的韻詩瞥了一眼。面色突然煞白。
他神情突變,自己推着輪椅走了過去。不敢置信地望着韻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