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少女初戀和愛情論
兩人返回宴會廳，韻詩找到自己的外套，拿出手機。果然看到十幾通未接電話，全部來自於波波。
“波波~”她打通電話。
“你在哪裏？party都要結束了！”波波大聲喊道。
“氣球，鮮花，巧克力。所有表白的東西我們都準備好了，你怎麼可以不來呢！”小穎湊上來對着手機生氣地喊。
“我們先聽我說。“韻詩慌忙解釋：“我明明就在永泰商貿18層啊。”
“你在哪個永泰啊？”波波反問：“永泰商貿有兩家啊，笨蛋！”
“我有追發短訊，說在新開的這一家，永康路這一邊……”
韻詩一聽慌忙掛了電話，轉身一看。穆坤龍不知何時離去，正在會場中央被一群賓客包圍着聊的正投入。她不好意思在打擾他，於是悄悄離去。
大約10點半，她來到了永康路。遠遠就看到了永泰商貿的led燈牌掛在高樓的頂端。
“司機叔叔，就把車停到門口就好。”
韻詩一路狂奔上了18樓。
一出電梯就看到面前有車浩的人形牌，只見上面寫着：farewellpartyforasher她按着指引匆匆進了會場。波波眼尖一眼發現了韻詩追了過來，身後跟着小穎。
“裙子哪裏買的，好漂亮。”小穎讚不絕口。
“還以為你趕不來呢。”波波喜道。
“進行到哪裏了？‘韻詩氣喘吁吁。
“蛋糕也切完了，舞會也結束了。“波波看看四周。“車浩跟一群朋友上了天台放煙花。”
“趕快，我們也上去。”小穎拉着韻詩道：“他今天真的超級帥。再不去就沒機會了。”
韻詩一聽慌忙用手指捋了捋頭髮，又用手背額頭上的汗珠。小穎見狀拉開自己隨身的小背包，拿出了粉餅，眼線筆跟唇膏。
“一會哇激動也得忍着，眼線不是防水的哦。”她在她臉上動作熟練地又塗又畫，囑咐道。“哭了可就成了吸毒妝了。”
“我心跳的好快怎麼辦！”韻詩緊張道。
波波見狀拍拍她肩膀。“你記住重點不是要表白成功，而是要讓他知道有一個女生，默默關注了他這麼久，這是心意，也是對你自己一個交代吧。”
“說的沒錯，”小穎拿開手看看韻詩地臉，滿意地點點頭。附和道。“就像他的出現給你帶來了快樂，而你的表白不一定也會成為他人生的新動力！”
韻詩想想，她們說的對，她可能會被拒絕，那又如何？她的心意和愛慕不一定會變成一種莫大的鼓舞。當他失意或傷心之時。也許他會想起：曾經有一個女生愛慕了他那麼久，他不是沒有人關懷和在乎，這個世界上肯定還有愛慕他和需要他的人等着他！
喝了兩位朋友的心靈雞湯，韻詩頓時覺得信心加倍。
三個人牽着手上了天台。
車浩正跟一幫朋友燃放禮花。韻詩就站在他身後不遠。一道紅色的火球冉冉升起劃破寂靜地夜空，接着一聲鳴響，絢麗的火光像四周綻開，喚醒了了在秋夜寒風中瑟縮的同學們，大家一起尖叫歡呼。韻詩在花火中查看車浩微笑的臉，比綻放的禮花更讓她內心澎湃，激動不已。
她在心中默默倒數，腳步堅定地一步步走向他。
“車浩~”她的聲音不夠大，淹沒在炮聲中。
她鼓起勇氣，伸出手想要拉他的袖口。“車……”
來往走動的同學擠到她，她的身子被輕微碰撞。突然有一位女同學出位，來到車浩地身側，捧起他的臉吻下去。
同學們像爆炸一樣圍住了他們，一起拍手歡呼。韻詩愣在原地，默默忍着身體被各種衝撞，傷心地望着眼前的男女主角。
“車浩，我非常非常喜歡你。”女主角大聲說道：“我想做你的女友很久了！”
周圍的同學齊聲叫好，用手打着拍子喊。
“接吻！來一個！接吻！來一個！接吻！來一個！”
“車浩！答應她！車浩！答應她！車浩！答應她！”
車浩湊近女生，很溫柔地吻了她。
韻詩無法再忍受，潸然淚下。撇開眾人落荒而逃。
小穎見狀要去追，卻被波波攔了下來。
“她那麼傷心，就讓她一個人靜靜吧。”她重重嘆口氣。看着面前車浩跟別的女生。
“沒想到，他竟然真喜歡她誒。”
“她明目張胆地追了他那麼久，他都沒有表態過，怎麼偏偏今天會接受？”小穎鬱悶道。“害得韻詩自作多情了這麼久。”
“也許男人都喜歡作風大膽的女孩子吧，唉……”
“我看他倆剛才一起跳舞就覺得有貓膩。”小穎越想越氣。“根本就是設計好的嘛。”
韻詩一邊哭一邊在馬路上走。她還存留些理智順着家的方向前行。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她原來跟唐婉住的地方。
夜晚的溫度只有十幾度，她的臉被淚打濕了又被西風吹乾，接着又濕透又被吹乾，她就這樣站在公寓樓下望着黑漆漆地玻璃好一會，才僵硬地轉身朝穆宅出發。
也許是她哭得太慘，樣子太狼狽。連路上的醉漢都避開她給她讓道。等到她到了穆宅門口，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
暴走了這麼久，卻還是不能平復內心，韻詩跌坐在路燈下，痛苦地把臉埋在裙擺中。
如果說媽媽跟她分離是一種蝕骨的心痛，而這一種看着喜愛的人在面前被人搶走卻是一種隱隱的痛，感覺身體裏每一個角落都在叫痛。她後悔走錯了場地，耽誤了那麼多時間。如果她早去是不是就可以提前表白？他會不會被她打動？想到這裏韻詩萬分後悔。
喜歡了這麼久，卻連表白的機會都沒有。她真的好不起眼，好卑微，好渺小。那麼多次相遇，他都不曾記住她。
韻詩心痛又自卑。絲毫沒有察覺有車燈掃過她的身軀，停在不遠處。
穆坤龍從後車座里走出來，輕輕嗑住車門，跟公司司機道了別後，才轉身朝韻詩走來。
他輕輕咳了一聲，韻詩沒有反應。
他只好俯下身，抬起韻詩的肩膀。看到她的臉他微微一怔。
昏黃的路燈下，見到這一張似鬼非鬼的妝容，有點嚇人。
韻詩睜開紅腫的眼看清面前的人，不知為何嘴一癟，眼淚流的更多。
“不是參加同學的派對嗎？”穆坤龍起身，望着她狼狽地樣子。“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我也……我也不想……這樣子。”韻詩抑制不住自己的哽咽。“可是人家……沒……沒有辦法嘛。”
“又闖禍了？”穆坤龍站在她身側，耐着性子問。被穆劍鋒打得那麼重，也沒見她哭得這麼傷心。
“我今天……我今天本來想……表白。”韻詩吸了口氣，哽咽道：“結果……結果，沒有成……功。嗚嗚……”
穆坤龍聽完淡聲說道。“這沒必要哭，回去休息吧。”
他說完就要離開。
韻詩因為他滿不在乎的語氣，生氣喊道。
“我喜歡他整整四年耶，卻都……沒有機會表白。你怎麼會理解？”
穆坤龍頓住腳步，冷聲回道。“你太幼稚沒有資本談愛，也不懂怎麼去愛。不如把有限的精力都放在學業和未來的規劃上。年少的愛戀大多無疾而終，你又為何要報幻想，浪費時間罷了。”
“我不在乎他是否接受我！我只是想讓他知道我的心意這有什麼錯？”
“不是每一份愛都是美好的，有些愛會讓人覺得壓抑，會覺得麻煩，你又不能給他實際的幫助，也許只是為他徒添煩惱。愛意不見得一定要說出來對方才能感受得到。還有——”他頓了一下，目光凌冽。“一個自身處境都尷尬的人，憑什麼覺得會給別人美好的愛？”
“愛就愛了，誰會在愛一個人的時候理性地計算那麼多？也許只是一個關切的眼神，一個溫暖的擁抱，就會讓人心動，讓人有力量不是嗎？”韻詩站起來擦掉淚水爭辯道：“即使人在最悲慘落寞的時候，也會有愛的本能。愛會讓他們有求生的希望，會讓他們意識到世間的美好。你大可以嘲笑我的身世，但是你不可以滅殺我對愛情的嚮往。”
“好。你不是想要爭取表白的機會嗎？”他冷笑道。“不如從如何把自己變成優秀的學生而不是三流劣等生開始吧。”
韻詩一聽，肩膀不由地以一縮。她當三流差生已經很久很久了，做個好學生是她從來不敢奢望的。簡直比登天還難啊。
“剛才口口聲聲的喊着愛情至高無上。怎麼，打了退堂鼓了？”
韻詩最受不了激將法。她立刻挺起胸脯。
“誰說的！”她趕忙開口：“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在愛情面前我有多堅定！”
“好啊。”穆坤龍點點頭，對她說。“我聽說你們模擬考快要來了。期待你出色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