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少女的課業煩惱
我今天，我明天，最想環遊的世界，就是你最內心的世界。
—————插敘part1：情竇初開的少女時代
九月初秋，天朗氣清。
穆坤龍走下車，一抬頭看到唐韻詩背着書包蹦蹦跳跳地走出家門。
韻詩一身高中校服，深藍色的馬甲套在純白色的襯衫外面，下身是同樣深藍色的百褶裙，裙子被她改到了膝上三公分處。更顯得一雙腿纖細修長。
“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我只愛你，youaremysuperstar……”
韻詩搖頭晃腦地唱着歌一邊走一邊唱，頭上的兩個羊角辮隨着她歡快的步伐在半空中舞蹈。
當她發現穆坤龍，猛地剎住腳步，笑容綻開。“你回來了。”
穆坤龍神情冷漠地看了眼手錶，提醒她。“你該遲到了。”說完準備鎖好車門離開。
韻詩卻先他一步衝到他的車跟前，一把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既然你有車，就送我一程唄。”她衝著坤龍咧嘴笑，清早的陽光打在她粉撲撲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兩排暗影。
她也不等他回答，轉身已經把安全帶繫到身上。又朝着他喊：“快點兒，再不走我真的要遲到了。”
穆坤龍無奈，拉開駕駛座旁的車門，他昨天加了一夜的班，本來回來是想補個覺的。
“在北苑街後面……”
“我知道你學校在哪裏。”他打斷她的話。
“啊，我忘記了。”韻詩嘿嘿一笑，白嫩的食指指了指他。“禾阿姨跟我說過，你也是那裏畢業的。這樣看來我們還算校友嘍。”
穆坤龍望着後視鏡倒了下車，又握着方向盤利落的一轉，順利的駛出了別墅的大門。
片刻的安靜后，他聽到一旁的韻詩拉開抱在胸前的書包，一隻手在裏面摸索了一會，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不一會就見她掏出一面小鏡子和一管唇膏。
“你知道什麼是hpv嗎？”她突然開口問，嘴裏的口香糖嚼地吧嗒吧嗒的響。
穆坤龍瞥了她一眼。韻詩此時正對着鏡子仔細的塗著唇膏。
“hpv病毒是人*瘤病毒。長期感染可能會引發宮頸癌。”
“宮頸癌又是什麼？”
“宮頸癌是最常見的婦科惡性腫瘤。一般好發於中年女性。”
“得了宮頸癌一定會死嗎？”她停下動作趕忙問他。
“如果發現的早，及時治療是有機會治癒的。”
韻詩聽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穆坤龍看她很在意，提醒她。“生物課老師都會講到，上課認真聽得話都會弄明白的。”
韻詩沖他微微一笑，打開書包把鏡子唇膏放回原位，手突然摸到了一張紙她抽出來一看。
糟了，韻詩傻眼。是上周五的數學考卷。她因為考的太差，老師要求回家給家長簽字。她把這件事完全望光了。
一旁的穆坤龍注意到她的動靜，瞟了一眼她手裏的紙。只見紅色的墨筆大刺刺地寫着55分。他記得高中語數外的滿分都是150分，55分竟然連一半得分數都不到。這樣的分數對他來說難以置信。這丫頭每天上課都在幹什麼？
韻詩低頭拍拍腦瓜，奮力燃燒着腦細胞想着解決方案。眼看就要到學校了，她嘆口氣突然轉身望着穆坤龍。
“你也算我的長輩對吧？”她眨着圓眼睛，目光殷切。
“不算。”穆坤龍不懂她要做什麼，但是潛意識裏覺得她又在想什麼鬼點子。
“怎麼不算，”韻詩爭辯道。“那為什麼張媽總對我說，見到長輩要有禮貌。要我跟你說敬語。”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他問她。
“老師要家長簽字。我忘了簽。”韻詩聲音小小的，她轉轉眼珠，咬着嘴唇把卷子擺到穆坤龍面前。他既然是家裏的長輩，也算半個家長了不是？老師只說了要家長簽字，也沒指定是誰。
穆坤龍把車子停在學校門口。看着韻詩低頭從書包里又掏出一支筆，小心翼翼遞給他。
”拜託，幫忙簽一下啦。”她乞求着：“不簽的話，班主任會給家裏打電話。你也知道我在家裏的處境。每天都在挨罵，完全不受歡迎。”
穆坤龍一臉黑線，若他此時出現在漫畫中他的頭頂還會有一排烏鴉飛過。讓他把自己名字簽在55分的考卷上，oh！my！g~o~d……
韻詩怎麼會知道，他的簽名一般只出現在百萬以上的合同中。她把他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搖着他的手臂。
“幫幫我吧，嗯？你是唯一一個可以解救我的人。”她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望着他。”只是簽個字，不會有生命危險，我保證。”
她看到他僵掉的表情心裏着急，強行把筆塞到他手裏。
“老師說要簽到分數的旁邊。”韻詩提醒道，握着他的手把筆尖點到分數旁。“快點簽，我要遲到了。遲到會罰站啊。”
穆坤龍不忍看眼前的分數，別開視線飛快的寫了他的名字。
韻詩大喜，興奮地拿過考卷，笑着跟他道別，拉開車門離去。
她一路上飛奔，踏着鈴聲走進了班級。穆曉璐就坐在第一排，看到衝進門的韻詩，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她早上離開的時候，路過韻詩的房間瞥了一眼明明見她還在床上睡覺。
韻詩手裏握着卷子，屁顛屁顛的走到她的座位上坐下。身後的男同學笑她。
“喂，你都是踩着點上學嗎？”
“那是因為我的手錶特別准。”韻詩向他揚揚手上的電子錶。“我專門把它對的跟學校的鈴聲一秒都不差。”
“戴着那麼爛的表還好意思炫耀。”鄰桌的女生鄙視她。“果真是個土包子。”
韻詩不以為然，打開書桌蓋把書包放進去，同時拿出課本跟筆盒。
今天第一節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在黑板上寫了今天講課的標題。韻詩拿出筆記本準備抄板書。
“今天我們學習宋代大詩人蘇軾的詩詞。”語文老師轉過身問大家。“大家還記得以前學習過的蘇軾的詩詞嗎？哪位同學起來說一說？”
韻詩一聽蘇軾的詩她有背過立刻舉起了手。
“這位同學請講。”老師點點她。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酒酣……酒酣……”她忘記後面的詞句，難為情的撓撓頭。四周開始噓聲一片。
“沒關係。你可知道背的是蘇軾的哪一篇詞？”語文老師問韻詩。
韻詩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他看着她笑道：“踴躍發言很好，你是新來的學生嗎？叫什麼名字？”語文老師追問道，他之前因為做手術離開學校三個多月，韻詩正好是三個月前轉來的。
韻詩還沒開口回答，周圍的同學開始起鬨，聲音此起彼伏。
“她叫唐土妞。”
“土癟公主。”
“智障queen！”
韻詩只好大聲衝著老師喊。
“老師我叫唐韻詩——”
語文老師拍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靜。
“唐韻詩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他點點頭，接着問學生。“那麼，誰能把剛才蘇軾的詩詞補全了啊？”
班級頓時安靜下來。老師見沒人舉手看看第一排的穆曉璐。
“曉璐你來試試。”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她一口氣背完，停頓了一下。“這首詞名《江城子--密州出獵》是一首豪放詞，表達了蘇軾渴望一展抱負，殺敵報國，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
“嗯，說的很好。大家都要像曉璐學習，她的語文功底很紮實。”語文老師聽完稱讚道。
班上的同學紛紛發出“哇——”的讚歎聲。
穆曉璐卻面色冷靜，絲毫沒有驕傲之色。她從小到大都是老師眼中的模範生，同學們眼中的好棒樣。再加上出身豪門，長相出眾，可謂是大家心中公認的完美女神。
韻詩自然羨慕穆曉璐天生麗質，天資聰穎。但她生性樂觀，自覺自己也不是無用之才。因此也不在意別人拿她跟曉璐區別對待。
上午四節課結束，大家都成群結隊地跑去了食堂。韻詩拿出她的老式諾基亞手機，看了下她的閨蜜波波跟小穎的短訊，大概意思問她是否有時間，她們很想見她。韻詩想反正去學校食堂吃飯也沒有人陪，不如趁中午這點休息時間去見老朋友。她打定主意后把課桌收拾了一下，正準備離開。門口突然進來一位學生。
“請問你們班的唐韻詩同學在嗎？”
“我就是。”韻詩邊說邊站起來。
“哦。你們班主任讓我來傳話，讓你去趟辦公室。”
韻詩瞭然，一定是要她去交考卷。她立刻找出夾在課本的考卷，小跑着去了辦公室。
班主任王老師正坐在最裏面的辦公桌里，扶着眼鏡看教學資料。韻詩小心翼翼地走進。
“王老師好。”
“你來了。”班主任推推鼻樑上的眼鏡。面色沉重地望着韻詩。
“卷子帶了嗎？有沒有簽字？”
韻詩把手中的卷子拿給她。
王老師打開卷子，看了一眼上面的簽名。
“這是你家長簽的嗎？”她湊近盯着簽名，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出來。“穆——坤——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