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節哀順變
第二天,李雲芳又到賣廚具的那裏去買了二十個籠屜,這樣她就有了四十個籠屜,蒸餃子的時候,一次最高也就是能
蒸到十層上,再高了就不行了,總結出經驗來了,她在家裏早起一會,早早地包好一些,一般都是先包好30屜,一次上
鍋蒸出來能邁上一陣子。四十個籠屜她都帶上,蒸的時間裏,她就開始包那十籠,一邊賣着一邊包着,夠十籠她就把別
的摞在一起,再上到鍋上。
為了贏得別人的信任,她買肉一律在市場的一家龍大肉*店買的,讓老闆把肉清洗乾淨,再絞成大粒的肉餡。大粒的
肉餡相對於那些過於細的肉泥更加的口感筋道一些,瘦肉纖維感更加明顯一些。她每次都帶着一個帶蓋子的水桶去,讓
老闆把肉餡絞好以後盛在裏面,白色的塑料桶,裏面的肉餡紅紅的,李雲芳提着從肉店出來都悄悄的注意她,就是她注
意的這些細節,讓她的餃子光一個市場的小販們一早就能消結二三十籠。外面過路的和附近小區裏的回頭客也漸漸的多
起來
每天早晨她五點半到市場去,到七點鐘就能賣掉四十多屜,她原來打算中午還能出去干點,可是她根本就包不出來。在
這個市場上,因為買飯吃的都是附近小區的和那些在外面打工的外地人以及早晨趕着去上班的上班族。都是一些比較穩
定的客戶,到晚上基本就都有時間了,不願意出門的就在家裏自己多少做點了。所以晚上的人特別少,李雲芳就捉摸着
怎麼才能包出足夠的餃子呢?她看到了超市裏的速凍餃子,於是她就餃子包好,先放到家門口的一個超市裏的冰箱裏凍
了一下。她嘗了嘗口感也滅什麼太大的不同,就是蒸的時間要長了很多,無形之中煤氣要費一些,她在餃子館裏看到人
家用來凍餃子的那種自己做的木質盤子,三麵包了一個高的邊牆,摞在一起也不會把餃子壓壞,而且因為一面透風,凍
的時候也很快。這樣下午的時候她就包一些先存起來,早晨就不用太慌張了。
每天早晨她都能賣上六十多籠,毛着賣到三百多元錢,中午數量差一些。能賣30籠差不多。她算算一天出去所有的開
支他能掙到差不多200元。這讓她幹勁十足還高興異常,能掙到錢還不耽誤她照顧老太太,老太太坐在椅子上也能幫着包
不少呢!看到雲芳高興的樣子她的心情也每天陽光燦爛的。
劉偉民再次出現在李雲芳面前的時候,李雲芳早晨賣完了餃子正在收拾東西,當他站在她的車子跟前不聲不響的時候,
她居然說了一句:”餃子已經賣完了,有時間的話明天早晨再來吧!“沒聽到回聲,李雲芳抬起頭來發現居然是他劉偉
民。一個多月不見,劉偉民顯得有點萎靡不振的樣子,鬍子顯然很長時間不颳了,長長的像灌木叢一樣的,令人驚奇的
是他的頭髮白了很多,尤其是兩鬢白的尤其多。人也瘦了不少眼窩有點深陷。李雲芳看到他后,有一種很心痛的感覺,
感到他一下子仿似蒼老了許多,受了什麼重創一樣的說不出的一蹶不振的萎靡感。”你怎麼了?’她問。
“她走了!”他目無表情的說。
”走了?“她很震驚,儘管早先他就說過她很有可挺不過去,沒想到這麼快
”什麼時候的事情啊?“她問他。
”喪事都辦完了,“他說。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旁,在嘈雜的此起彼伏的小販的叫賣聲中,他們還是覺得很扎眼。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一個剛剛失
去妻子的男人,想起來電視裏的一句話:”節哀順變吧!“她說。”
”你最近好嗎?“他問她。
”還算好吧,做這個掙得也不少,還不累,也不耽誤照顧乾娘。“她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還是干裝卸,“他好像是沒話在湊話說了。
“我知道你在這裏,我從這裏坐車過去好幾次都看到你在忙着!”他又說。“活忙嗎?”她問他,
“他好像沒聽到她的問話一樣,”我想來看看你,在醫院裏的時候害怕他們和你鬧,現在沒事了“李雲芳在心裏說:”什麼
叫沒事了?我們之間又沒有什麼事,這話怎麼聽着好像自己盼着他來看她似得?”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李雲芳尷尬的站
在車子旁邊,手裏拿着塊擦布不停地在手中擺弄來擺弄去的。
他看出了她的意思,於是他走到車子前面,把手剎松下來騎了上去。李雲芳着急的不知所措,在後面追着車子往回家的
方向跑去。劉偉民騎着車子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巷子,李雲芳不想跟着,可是又不得不跟着,她不知道他怎麼回事,難道
是自己的妻子去世受的打擊太大了?還是他有什麼事情要對她說?借錢?她一邊疾步走着一邊不停地在猜測着他的這個
舉動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不害怕他什麼。因為那麼長時間在一起,她也算是了解他不少,他除了話不是太多之外,是個
好人,還是個有心的好人,這點事毋庸置疑的。
在一棵枝葉已然茂盛葉色卻還鮮嫩的泛着鵝黃的楊樹下,他停下來,看着她走近,走近,走進他的身影里。他看到自己
的影子仿似懷抱着這個自己已經思念的很疲憊的女人,儘管已經不再干裝卸這樣的重活了,她還是比最後見她的時候還
是又瘦了一些,是因為伺候老太太的緣故嗎?還是做早餐熬夜或者早起,她的臉色略顯得有些蒼白,讓他覺得她竟然有
些柔若的楚楚可憐的感覺。覺得曾經她漢子一樣堅硬的那層外殼再次相見竟然蕩然無存了。
“雲芳,”他看着她為了躲避明媚的刺眼的陽光微偏着身子躲在他的身影里,她看着他並不高大有些單薄的身影被陽光拉
長變得很高大的樣子。帶着草木苦澀清新氣息的風,吹得所有的葉子瑟瑟的響着。兩個人過多的沉默令空氣里流淌着些許
曖昧的氣息。“我喜歡你!”他說。聲音不大,讓李雲芳感到很震驚。她感到有點不合時宜,一個男人,一個她認為很好
的男人,在妻子剛剛去世的不幾天裏對另一個女人說:“我喜歡你”,她覺得好像不可思議。“你、、、節哀、、順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