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會喝酒的二哥

8、不會喝酒的二哥

看着二哥伏流伏流滿的飯缸子,和他憨萌的體態,我那一瞬間迷失了自己,天知道這個胖子要幹些什麼。

二哥舉起缸子說:“我朝鮮人不會喝酒,我幹了。”

他?

干?

了!

只見二哥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咱們正常人都是咕咚、咕咚的喝酒是吧。二哥是咚、咚、咚的往裏灌,就像飲水機一樣,嗓子眼一步到胃。又好像是端着一大盆水沖廁所,嘩的一下就倒進去了。對,這個形容比較貼切,那不叫喝酒,叫往肚子裏倒酒,二哥的胃和這個世界上的酒,那就是一個連通器的原理。如果說世界上有關喝酒速度的比賽,二哥一定是世界冠軍。

兩瓶白酒啊,還混着一個易拉罐的啤酒,瞬間沒了。當時滿場蠢蠢欲動的騷年們全部滅火了,喘氣都不敢使勁了,變魔術也有沒這麼變的啊,你這屬於魔法啊。

從那以後這個寢室就沒人敢張嘍過喝酒,更沒人敢說自己會喝酒。你現在問我酒是啥,我只能告訴你狼狼鵝狗,我聽過一個傳說,傳說中有一個二哥,他喝的那個東西好像叫酒。

不過,二哥,我不得不說,你根本不會喝酒,因為會喝酒的人類喝酒都能喝多,你不但喝不多,而且從生物學的角度上你這個行為根本就不叫喝,把酒給你喝,都白瞎了。

話說二哥這一個深水原子彈下肚,把好好的一頓聚餐給攪黃了,因為所有人都嚇傻了。說好的友好交流呢?說好的和諧社會呢?於是大家紛紛悶頭吃肉,開始逃避現實。大約過了五六七八九十分鐘吧,大家有點回過神來了。大哥說:

“正鑫啊,你太牛逼了,你們朝鮮人都這麼喝酒嗎?”

二哥開始說朝鮮話:“阿西,那姐楞大薩龍歐銀噶叫根鳥加!這麼點酒算什麼啊。”

我說:“二哥,我這腦袋現在嗡嗡的,就像讓人用大鎚輪了一樣,你也太猛了。”

沖哥:“我去,二哥,你這酒量太牛了,你以後去中央干陪酒員吧,金正陪。”

小北:“我們以後就給二哥起個外號吧。哎!對!就叫大久保。”

四哥:“為啥要叫大久保?”

小北:“大酒包么!”

眾人:“哈哈哈哈哈哈!”

紅塵作伴,對酒當歌,人生一大盡興。那時,我們碰杯,我們豪飲。諷刺政治、諷刺老師、調侃對方。談美食、談夢想、談性、談班裏的美女。變形的紙杯用力撞到一起,滿屋飛濺着酒花和乾杯時叫喊的聲音,這些時光,千金不換。

那天我肯定是喝多了,醉倒前,我給家裏發了一條短訊:

“wohenkaixin,yiqiedouhao.”

之後鬼使神差的又給瘦師姐發了一條短訊:

“caicaiwoshishui?”

然後就一覺睡過去了。

第二天,在半夢半醒之間,我就覺着一直有人在我身邊唱歌,歌聲很奇怪,什麼滴答滴滴答滴的。待到我意識清醒點之後,我發現大哥站在下鋪一直在唱:“大滴滴嗒滴,大滴滴嗒滴,大滴滴嗒滴大。”這個調子怎麼這麼熟悉?曲調有點像大哥的手機鈴聲。

我聽了幾遍后,開口問了問大哥:

“大哥,你大弟弟大,大弟弟大的,你弟弟哪大啊?”

大哥一看我醒了,興奮的一臉壞笑,站在了自己的床沿上,腦袋搭在我的床板上對我說:

“小五,怎麼辦啊,急死我了。”

“怎麼了?”

“不知道為啥,昨天定的鬧鈴沒響,我在這裝成鬧鈴都響半天了,他們也不起啊。”

我艹。。。:“幾點了?”

“都八點半了。”

着急忙慌的把大家都叫醒后,我們這群逃兵一樣的小兄弟趕到了陣營。一路上我就在想,這次可廢了,編個什麼理由呢,全寢都遲到,這什麼理由也說不過去呢。要不說寢室暖氣爆了?不行,這才9月份。那說寢室昨晚誰病了?來不及想了,快到了,也只有如此了。焦急與不安間,我們到了操場。

完犢子了,教官和導員都在。

導員呲嗒着我們,嚴肅的喊:“軍訓才幾天,全寢遲到,現在幾點了,幾點集合不知道嗎!怎麼回事!”

眾人默然一片,寂靜的等待是可怕的,正當我扛不住了,急中生智打算說出全寢食物中毒的咒語,並且暗自為自己的急智叫好的時候。

大哥弱弱的回道:“我們睡著了。”

完了。時間凝固了,空氣凝結了,我彷彿已經看到導員的霸氣外泄了,這貨怒氣值滿了,要變身成超級賽亞人了。

導員聽完這句話徹底炸了:“睡著了?睡著了!”

“睡著了就不知道要集合了嗎?睡著了就不知道今天要軍訓嗎!”(顯然是被氣懵了)

大哥一笑像哭似的,挑着小眯縫眼可憐的望着導員,語氣萌萌的:“老師,人睡著了就沒有意識了啊,啥也不知道了。”

片刻寧靜之後,全操場同學都樂瘋了,這句話給導員也乾沒電了。指哄半天,憋出一句:“你們幾個,等處分吧,滾過去,歸隊,別耽誤其他同學時間。”

當時一邊往回走,大哥一邊和我們嘟囔:“我說的也沒錯啊,人睡著了還有什麼意識,對不對。”

我們幾個憋着笑,憋的肚子直疼。

這次遲到成功的使我們幾個成為了同學們眼中的名人,軍訓原地休息的時候,離着近的同學由於地緣政治經常會一起嘮嗑。有一個長着小虎牙,皮膚白白的叫劉涵涵的女孩子(小北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小虎”)跟大哥說:“今天早上你們怎麼遲到了。”

大哥回答:“昨天晚上我們寢室聚餐,喝了點酒,睡過頭了。”

“你好逗啊,早上都給我樂岔氣了。不過你們幾個怎麼辦啊,導員會怎麼處分你們啊?”

大哥牛逼哄哄的說:“還在乎她,她算個啥啊,咋的?還能開除我啊,愛咋咋地。”

小虎露着小虎牙笑着說:“真能吹。”

三哥、大哥我們三個人個子差多不多,離得都比較近。

三哥接茬說:“他可屁了,還吹呢,咋的,天上的衛星都是你放的唄?”

大哥賤賤的說:“屁也是。”

我和大哥說:“能怎麼處分呢?不能找家長吧。”

大哥說:“我爸媽都在春城呢,她找個毛啊,也就嚇唬嚇唬咱們。”

我一想也是,就沒有那麼擔心了。我再一想,你爹媽在春城呢,我爹媽卻在冰城呢,這個老犢子……

下午的軍訓,大哥一直擠眉弄眼的逗小虎笑,讓教官點了好幾次名。我看出來,大哥是看上小虎了。軍訓完回寢室的路上,大哥跟我們幾個說:“今天和咱們一起嘮嗑那小虎牙挺可愛的啊。”

三哥說:“恩,有點意思。小姑娘挺純的。”

我說:“大哥動了凡心了。”

大哥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啥啊!別瞎扯,就是交個盆友,干好。”

我和三哥對視一笑,三哥說:“干好?那行,你沒意思,我就追她了。”

大哥一下就毛楞了,誰特么能競爭過老三啊,那可是東森金城武啊,但他也知道老三這是玩笑:“哎!咋回事!干你啊!鬧着玩觸眼珠子是不?”

一路上打打鬧鬧就回了寢室。一開寢室門,哎呀我去,這個亂,桌子上一片狼藉,滿地的易拉罐,白酒盒子,雞骨頭,面巾紙。哥幾個昨夜醉酒,本就體虛,加之軍訓操勞,真是無心整理,此時若是隨便扒拉點吃的就能休息必是極好的呢。

於是偉大的三哥,一個既賢惠又帥呆的偉人,再次下樓拎上來6袋泡麵。吃完后大家話也沒說兩句就昏睡過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聽見哐哐的砸門聲,有人在門外大喊:

“開門,趕緊的,特么的,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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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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