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子墨
這個世界最容易打動人的,就是錢了,尤其如陳學鑒,元晶石對他吸引力,比鮮血對蚊子的吸引力還強。
只是錢要賺,安全措施也得做好,陳學鑒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被太多人關注,忙是讓燕千凝帶他到一處營帳內換了身衣服。
黑色長巾蒙頭,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邊,燕千凝幫他整理了一下后,笑道:“你這人可真是謹慎,怕這麼多幹什麼。出了什麼事,我幫你頂着。”
“小心駛得萬年船!”陳學鑒搖了搖頭:“那天賺了你那三千元晶石,已經引得太多人嫉妒,還引來了殺生之禍。你不可能時時刻刻保護我,還是盡量減少風險的好。”
燕千凝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正要走出去,陳學鑒想到一事,忙是伸手拉住。心急之下,竟是一把拉住了燕千凝的玉手。
北王千金,北澤郡主,金枝玉葉,手掌滑若凝脂,像是豆腐上蒙了一層薄膜一般,拉在手上極為舒服。
陳學鑒猛的反應過來,忙是縮手告歉:“在下孟浪,不好意思!”
燕千凝舉起被拉過的那隻手看了看,嬉笑一聲:“在北澤城,除我父王外,敢拉我手的男子可都是被砍頭了的!”
陳學鑒頓時冷汗淋淋,忙是解釋:“剛想有事提醒,一時心急,忘了郡主身份。”
“逗你的!”
燕千凝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雖然砍頭是真的,不過你是我朋友,所以沒關係的。要提醒我什麼事?”
陳學鑒長噓一口氣,再開口道:“我不想別人關注我,所以你不要叫我的名字,叫我……白子墨吧!”
“子墨!”燕千凝點了點頭:“行,以後我就叫你子墨。”
“不,不,不!”陳學鑒連連搖頭:“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叫我子墨。平時的時候,你叫我……小劍吧,寶劍的劍……我挺喜歡劍的,跟我名字諧音。”
“好!”燕千凝認真的說了一遍:“小劍!”
兩人出了營帳,朝帥帳處走去。
剛到帥帳外邊,就聽到裏面一陣咆哮:“廢物,一群廢物,都做什麼用的。最好的藥材隨便你們用,居然這都治不好!”
“來人啊,把他們都給我拖出去,鞭刑伺候!”
隨即便是聽得一陣求饒聲和拖地聲。
燕千凝忙是沖了進去,大聲道:“等一下!”
裏面好一些大夫正在被士兵拖行,聽到她的聲音,立刻都停了下來,紛紛行禮。
陳學鑒跟了進去,待目光掃過之後,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差點退了出去。
一個大牛趴在帥帳之中,若非牛頭和雙角對着自己,他真要懷疑這是一頭大象了。更為可怕的是,這頭牛渾身上下都是肌肉鼓鼓的,就像是打了類固醇藥物,高強度健身後,還打了一些藥物塑性的肌肉壯……牛。
縱然這牛趴在那一動不動,有氣無力,但目光中的氣勢,只是泄露丁點也讓陳學鑒感覺蹲在了一頭飢腸轆轆的猛虎面前般。
“高叔叔休怒!”
燕千凝走到一個身穿銀甲的壯漢面前,輕聲道:“他們只是尋常大夫,能力有限。王府的寧大夫也看過了,沒有辦法,更何況他們。如果今日叔叔因為這樣就鞭打他們,日後還有誰敢來營中幫忙看病?”
那名壯漢本是怒氣沖沖,看到燕千凝后,怒容稍緩,忙是行禮:“末將見過郡主殿下。”
然後揮了揮手,示意士兵下去,再與燕千凝道:“不是末將失態,只是……的確亂了方寸啊!大蠻已經半個多月沒有吃任何東西了,這幾日甚至連水都停了。再這麼下去,大蠻怕是沒救了。”
他不是一般的修行者,而是將軍。對於軍人而言,生死相伴的坐騎就是至親親人。如今坐騎要死了,如何不心急心痛心慌。
“叔叔先別急!”
燕千凝忙是勸道:“叔叔的事情,父王極為關切,這幾日亦是在府中長吁短嘆,只恨想不到辦法。好在我認得一名異士,擅長給妖獸看病,今日特地將他請了過來。”
再與陳學鑒招收:“子墨,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高雲龍將軍,統領北澤城一帶的銀龍軍,是我父王最親密的兄弟。”
陳學鑒正是被那頭大牛的氣勢弄的心驚肉跳之中,聽到自己名字,猛的又是一驚,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忙是上前行禮:“草民見過將軍。”
燕千凝又是說道:“叔叔,給您介紹一下,這位白子墨!”
高雲龍點了點頭,眉頭緊皺,臉上掛滿了不信任的表情,猶豫了一下后,還是說道:“不是末將不接受郡主您的好意,只是……他好像只是鍊氣期修為!”
修為高的,不一定醫術高,但醫術高的,修為都不差。畢竟有些病,必須有一定的修為才能探查清楚,更何況很多丹藥,必須達到足夠的修為了才能煉製。
而且此人明顯被自己坐騎的氣勢嚇到,哪像名醫,在他看來,陳學鑒不過鍊氣期修為,醫術再高也高不到哪裏去。
聽聞小看之言,陳學鑒也不氣惱,這種事情他早已習慣。反正有燕千凝在,必然會為自己解決。
果然,燕千凝忙是搖頭道:“叔叔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若不是認可他的能力,又豈會特地將他請來這裏。小……”
她正要說自家金絲靈貓就是陳學鑒看好的,但想起他不願意讓人知曉身份,忙是改口:“小……小侄女難道還會來這消遣叔叔嗎?”
高雲龍忙是行禮:“末將不敢!既然郡主認可,那便讓他試試吧!”
“子墨!”
燕千凝示意一聲,陳學鑒卻是為難了。
這牛實在太大了,而且久經沙場,身上殺氣極重,這麼遠的看着都能讓他渾身難受,更何況要上前查看,那更是沒辦法做了……
可現在要打退堂鼓也不合適,陳學鑒略作思索,有了計較,走到那幾個被嚇的魂不附體的大夫面前,行了一禮道:“諸位都是先生,該是已經探查過病情,能否與在下說說?”
幾個大夫膽戰心驚,聽的詢問,哪還猶豫,一個個忙不迭的說了起來。
“將軍坐騎病情古怪,乃是虛實夾雜之症,病機複雜,素體正氣虧虛者衛外不固,邪毒多先從皮毛、口鼻而入,繼則由表入里,留而不去。”
“內舍於心,因此初期多表現為肺衛表徵,咽紅,咽痛,咽中不適。”
“胃居中焦,主受納腐熟水谷,為氣機升降出入之樞紐。脾胃運化,邪毒侵襲腸胃,浸淫營血,心神被擾,見心悸、胸悶……”
“……”
陳學鑒聽的一口老血都差點噴出來,這都說的什麼跟什麼,他文言文的水平僅能讀懂靜夜思,哪能聽懂這些。
一時間,又不好詢問,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此時,燕千凝似乎發現了他的窘況,突然開口道:“還是這樣啊,發燒、咳嗽,還拉肚子,脈搏一團亂麻,這兩天有沒有休克啊?”
“有,有!”一名大夫連連點頭:“昨天中午就曾休克,幾乎沒緩過來。該是心臟損傷之症,只是我等用了很多治療心臟的葯卻是只能緩解,無法根治。”
原來是心臟病啊……陳學鑒總算是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