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退休專家
“喊我們站住幹什麼?”雷詩記有些納悶地看着紅裙女子和老頭,不明白這兩個人為什麼要讓他們站住。
“幹什麼?呵呵!”紅裙女子冷笑了起來,“喊你們站住幹什麼,你們這幾個騙子心中沒有點數兒嗎?”
雷詩記的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先前他被任江馳氣得不輕,現在又莫名其妙地被這個紅裙女子追過來說是騙子,這讓他如何能忍受啊?以他睚眥必報地性格,必須要懟回去啊!
“我們是騙子?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你哪隻眼睛看我們像騙子啊?”雷詩記指着紅裙女子的鼻子咆哮道。
“張伯伯,我就說了嘛!”紅裙女子絲毫不膽怯,一邊鄙夷地看着雷詩記,一邊對老頭說道,“你看看他這樣的做派,像大學老師嗎?”
“的確不怎麼像。”老頭背着手點了點頭。
見張伯伯同意自己的判斷,紅裙女子的氣勢又強了三分,她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望着雷詩記,“行了,你就別再演戲了。不怕告訴你,在你剛給阿姨看病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說著她就快步衝過去,一把將抱着孩子大媽從任江馳和方勝雪手裏搶過來,拖到他們這邊。
“你,你要幹什麼啊?”大媽本來就被任江馳嚇得不輕,這時候聽紅裙女子氣勢洶洶地指責雷詩記他們是騙子,還沒等她弄明白髮生什麼事兒的時候,又被紅裙女子這麼蠻橫地拖了過去,心中就更慌神了。
“阿姨,你別怕,我也是東方紅小區,就住在18號樓二單元。”紅裙女子說道,“他們這伙兒人是騙子。我見你要上當受騙,就跑過來救你了!”
“他,他們是騙子?”大媽扭頭打量着雷詩記、任江馳和方勝雪,哆嗦着嘴唇說道,“他們,他們不是天陽中醫學院的嗎?那條幅上可是寫得明明白白的啊!”
“阿姨,你真的是太沒社會經驗了。一根條幅能說明什麼啊?路邊廣告店那麼多,只要花錢,什麼條幅都能弄來。”紅裙女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難道沒有感覺到,他們是在給你下圈套嗎?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通過這種方式騙得你的信任,讓你心甘情願地跟他們去醫院嗎?”
“那他們這樣騙我去醫院圖個什麼呢?”大媽覺得很糊塗。
“圖什麼啊?當然是圖錢啊!”紅裙女子說道,“大媽可能不知道,現在黑心醫院有多黑。就前幾天,電視上還剛報道過,一個年輕人到醫院做手術,手術做到一半,醫生讓他加錢,不加錢就不做了。最後那個年輕人強忍着疼痛,把銀行卡拿出來,告訴護士密碼,讓護士到櫃員機上又取了八千塊錢,醫生才繼續給他做了手術。”
“啊?醫院還敢這麼干啊?真是太昧良心了吧!”大媽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
“這是真人真事,我還能騙你不成,不信你問問我張伯伯。”
“確實有這麼一檔子事,”見大媽望向自己,老頭點了點頭,說道:“而且就發生在咱們省內。”
“對吧,我沒有騙你吧!”紅裙女子繼續對大媽說道,“大媽你想一想,你跟着他們去了醫院,醫院說磊磊需要手術,你交過錢了,醫生開始給磊磊做手術,做到半截,醫生說錢不夠,讓你加錢,你加還是不加啊?”
大媽被嚇得都眼淚都流了出來,“那咋能不加呢?砸鍋賣鐵也得加啊!”
“這不就得了!”紅裙女子得意地說道,“他們就是這樣來騙你的錢的!”
“大姐,你也太有想像力了吧?”別說是雷詩記,任江馳都也被氣笑了,“你說的這些行為也只有莆田系的黑心醫院敢幹。我們送阿姨去的可是市婦幼保健院。”
“你們嘴裏這樣騙阿姨,但是等阿姨跟你們上車后,天知道你們會他拉到什麼醫院去!”紅裙女子不屑一顧地說道。
“行了,我懶得再跟你糾纏了!”任江馳面容嚴肅起來,“我們的身份確實是天陽中醫學院愛心義診團的,今天到你們社區來義診,事先也跟你們社區居委會聯繫過的,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到居委會找工作人員去求證。”
“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根據我的診斷,磊磊得了腸梗阻,小腸已經有壞死跡象,急需送醫院去救治。如果你在這裏繼續胡攪蠻纏,影響了磊磊的救治,一旦磊磊有什麼不測,相應的法律後果,你可承擔的起?”
“這……”
紅裙女子不由得遲疑起來。她是熱心腸,愛幫助人,喜歡打抱不平。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怕惹上人命官司。雖然她心裏很篤定地認為任江馳這伙兒人是騙子,可是萬一存在着那麼一點點可能,他們不是騙子,而磊磊真的因為自己的出頭有了生命危險,這個責任她敢承擔嗎?
“張伯伯,您看?”紅衣女子心虛地望着身旁的老頭,希望他能夠拿一個主意。
“行,娜娜,你別說了,我來!”老頭衝著紅衣女子做了一個手勢,扭頭望向任江馳,“你們說你們是天陽中醫學院的?那我問一個人,劉曉東劉教授,你們認識嗎?”
劉曉東劉教授?
任江馳搖了搖頭,天陽中醫學院有一千多名教職工,他到天陽中醫學院讀書還不到一年,如果能夠認得全啊?只好求助地看向雷詩記。
“我認得!”雷詩記開口道,“我讀本科的時候他教過兩年,不過前年就退休了,聽說是到粵東市女婿那邊養老了。”
聽雷詩記這麼一說,老頭不由得尷尬地笑了起來,對紅衣女子說道,“娜娜,你恐怕是弄錯了。他們真的是天陽中醫學院的,不是騙子。”
“啊?不是騙子啊?”紅裙女子呆立在當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真沒有想到你們真的是天陽中醫學院的。”老頭衝著雷詩記拱了拱手,“我替我侄女兒向幾位道歉。”
“請問您是?”
“我叫張向陽,沒退休之前在第二人民醫院工作,跟劉曉東打過幾次交道。”老頭笑了笑,把紅衣女子拉了過來,“娜娜,快點想人家道歉啊!”
“張伯伯,這真的不怪我啊!”紅衣女子跺腳說道,“怪就怪他們的行為看起來太像騙子。他是老師,他是學生。老師診斷孩子是消化不良,這個學生一號脈卻診斷孩子是腸梗阻,病情危急。兩個人還當眾爭執了起來。爭執半天後就要拉阿姨到醫院去給孩子做檢查,你說這事兒誰看在眼裏不像是騙子?”
“什麼?”張向陽的臉色就變了,抬頭指向任江馳,“你說他一號脈,就診斷出孩子是腸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