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二百七十七章 不做選擇
“至於人族之主……只會是更早的那些前輩。”
冷尋雙看着方羽，說道：“只要你帶領人族重回巔峰，那麼，在外界來看，你就是人族之主，不會是其他人。”
“不過，我知道你不會喜歡這樣的稱呼。”
“我確實不喜歡，配上這麼一個名號，壓力太大。”方羽答道，“我還是喜歡獨來獨往，不想承擔責任。”
“你就是口是心非。”冷尋雙笑着搖頭道，“嘴上說著獨來獨往，但卻又無比在乎身邊的人，也從未放棄過人族。”
“那不是氣氛烘托到這了么？再說了，那也不是一樣的概念……”方羽解釋道。
“行啦，我明白你的意思。”冷尋雙說道，“反正你就是不喜歡被捧，以前就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不過，不管你是否願意承擔這個名號，在當下的仙界……或說位面，你就是人族的象徵。”
“羽，當下之大勢，若你想讓人族重回巔峰，那就不能處於被動防守的姿態，應當主動出擊。”
“我一直都有這個想法。”方羽答道，“若不是位面融合，讓大天辰星和地球來到了仙界……沒有後顧之憂的我，可能現在已經殺到至高神域裏面去了。”
“但現在要主動出擊，我就得考慮到其他的力量會不會趁虛而入。”
“當然，現在地球是不需要擔心的。”
說到這裏，方羽眯了眯眼，眼瞳之中泛起淡淡的藍芒。
從星辰吞噬者把地球轉移出來后，被他融合到體內的地球源晶與地球之間的那種密切的聯繫感又回來了。
這意味着，方羽與地球仍然是一體的。
尤其現在，整個位面融為了整體，處於同一空間之下……不管地球之後遇到什麼樣的危險，方羽都能第一時間回來。
星辰吞噬者把地球短暫地轉移到體內，送到方羽的面前……這個行為，的確是最大程度保全了地球。
否則，按正常的發展，地球首先要被白霧所籠罩，之後一旦現形，方羽甚至有可能來不及鎖定地球所在，地球就已經遭到至高神道的入侵與打擊。
從這一點來看，那名神秘修士……的確是幫助了人族，幫助了方羽。
“大勢之下，格局也會重新構建。”冷尋雙說道，“目前來看，至高神族仍是最強大的對手……但是，連從未出現過的位面融合都發生了，至高神族……或許也到了衰落的邊緣。”
“其實整個至高神族中，我唯一在意的是太始神帝。”方羽眼神凜然，沉聲道，“目前為止，她都還沒有現身。”
“先前我誅殺了砂皇，我原以為……怎麼也該驚動太始神帝了吧？結果，位面融合，至高神族那邊似乎也沒什麼動靜了，這件事情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這種感覺很奇怪……至高神族甚至不在意一位神皇的死么？”
冷尋雙微微蹙眉，看向方羽，說道：“羽，你覺得太始神帝……是否可能已經離開？”
“離開？你的意思是……她邁過了那一步，跳出漩渦之外？”方羽愣了一下，問道。
冷尋雙點了點頭，又搖頭，說道：“不一定，我只是認為……她有可能對外界發生的事情毫無察覺。”
“如果太始神帝還在這個位面內，再怎麼樣……我認為她都該知道我的存在。”方羽冷聲道，“所以我很疑惑，她為何到現在都還沒對我出手？別說出手，甚至都沒有顯露過半點手段……”
“至高神族當下也保持沉默，其餘神皇都沒有再出手的意思……這不符合邏輯，至高神族真的不在意名聲么？就算他們封鎖了砂皇被我誅殺的消息，後續也不可能什麼事情都不做吧？”
“這種不合邏輯的事情，發生一次可能是偶然，但一直發生……那就肯定不正常了。我總感覺……這太始神帝，或者說，至高神族……在醞釀著什麼。”
方羽說著，眉頭越皺越緊。
說實話，即便已經誅殺了一位砂皇……對於至高神族，他仍然感覺自己了解甚少。
那個砂皇的出現，在如今看來，更像是至高神族的一次試探。
可試探之後，卻沒有了下文。
至高神族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再明顯的出招。
反而是引導其他族群勢力的強者來對付方羽。
這是什麼意思？
仍在借刀殺人么？
“羽，所以你是認為……太始神帝知道你的存在，卻仍在放任你的行為？”冷尋雙沉默片刻后，問道。
“有這種感覺。”方羽答道，“但我想不出她這麼做的理由……這傢伙不會是想借我之手，把整個至高神族都給剷除掉吧？”
“之前已經讓我解決掉了神族，以此破開因果反噬，後來她發現這麼做還不夠，得讓至高神族也衰落，才能保全她自身的巔峰？甚至於助她邁出最後一步，從而跳出漩渦？”
“我靠，這麼一想還挺有道理啊……”
方羽摸了摸下巴，雙眼睜大，為自己突然的想法感到驚訝。
“羽，若未來有一日，你擊敗了太始神帝……你也有機會邁出那一步，跳出漩渦……但代價是整個人族，以及你身邊的一切情感聯繫。”
“你會如何選擇？”
冷尋雙的問題，讓方羽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搖了搖頭。
“我不會做這樣的選擇，如果我到了那個地步……我覺得，我不需要再做選擇了，我要讓對方做選擇。”
聽到這個回答，冷尋雙愣住了，美眸閃爍。
“對方？是誰？”冷尋雙問道。
“當然是不想讓我跳出漩渦，逼迫我做出選擇的那個存在啊，也就是……位面法則。”方羽眼神微冷，說道，“如果真有那一日，我會讓位面法則做出選擇，而不是我自己。”
冷尋雙直直地看着方羽，片刻后淺笑道：“不愧是你，羽。”
在方羽和冷尋雙交談之際，他們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宮殿之前。
這座宮殿造得相當氣派。
而墟內原本是沒有這麼一座宮殿的。
而在這座宮殿的外圍，立着一塊巨大的石碑。
上書三個大字。
天道宮！
當初，在離開之前，方羽讓蒼玉建立天道門，用意是要給墟化后的南都的那些流離失所的人族修士們一個安身之地。
沒想到，蒼玉直接在南都內建立了這麼一座豪華的宮殿。
這與真正的天道門……相去甚遠！
“天道宮……”
冷尋雙站在宮殿外，看着前方這座石碑，眼神有些異樣。
站在這裏，哪怕這座宮殿設下了禁制，也無法阻擋方羽和冷尋雙的神識探入。
他們一眼就能看到，這座宮殿內到處都是身披長裙，面容姣好的侍女，走來走去。
唯獨沒有見到正常的修士！
“媽的，蒼玉……”
方羽罵了一聲，臉色有些難看。
果然，讓蒼玉來建立天道門是一個錯誤！
這個躺平擺爛的傢伙，過去在神海王朝也只懂得享受，根本沒有這種建立宗門的能力！
眼下，把天道門搞成如此奢靡的樣子，完全就是對於原來天道門的褻瀆！
而此刻，在天道宮的深處，一個秘境中，蒼玉正躺在那裏，旁邊還有兩名侍女在陪伴着他。
“蒼玉，不會打擾到你吧？”
蒼玉半閉着眼睛，正聽着旁邊侍女的吹笛聲，卻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只看到兩名侍女，並未看到其他人影。
隨即，他打了個激靈，猛地起身。
“方，方大尊！你，你何時回來的？你在哪裏……”
蒼玉臉色大變，問道。
“給我滾出來。”
方羽語氣極度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