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沈珺醒來
“叮鈴叮鈴——”
沈珺悠悠轉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他那又長又密宛如小扇子般的眼睫毛顫動了好幾下,才蹙着原本平滑光潔的眉心,從被窩裏抽出一隻手微微遮擋了一下從落地窗外傾瀉進來的耀眼陽光,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然後,他怔住了。
在明亮的陽光之下,那由無色透明玻璃打造而成的落地窗折射着萬千的光芒,看上去似水晶像琉璃那麼華麗貴氣。
散在落地窗兩旁的紗制窗帘,從白色到黑色層層漸變層層堆疊在一起,看上去繁多複雜,又因沒有什麼飾物而顯得簡潔乾淨,無風靜止地掛在那裏,安安靜靜的一如這個陌生的房間。
只一眼,只是這麼一眼看過去,沈珺就知道這裏不是他連午夜夢回時都求之不得的故居,也不是他穿越過來后住了一夜的劇組酒店客房,更不是這具身體原本蝸居着的大學宿舍一角。
那麼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呢?
沈珺有些茫然。
他的眼眸微轉,看着落地窗外秀麗清幽的林間景緻,再看看落地窗這邊地面上鋪着的一大片白色羊毛地毯,整個人有些失神。
無論是以他從前出身於富裕優越家庭見過了不少好東西的經驗來看,還是以這具身體原本記憶中對這個世界有錢人家吃穿用度的了解來看,眼下他所處的地方都很有可能是非富即貴之人的地盤。
意識到這一點,沈珺的眸色有些黯然。
一切還沒有開始,這個世界的末世時代還沒有降臨,他的支線任務就開始失敗了嗎?
他才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這具身體上一天兩夜,就……就失身了嗎?
沈珺輕輕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怎麼辦,又該對這樣的事情這樣的遭遇做出什麼反應,從而得到利益最大化……
便是已經毀掉了這具身體原主一直堅守着的信念和底線,失敗了一個支線任務,他還是想要努力地完成剩下的任務,特別是完成主線任務,想要堅強地活下去,回到自己的世界查清真相報仇雪恨!
“叮鈴叮鈴——”
然而,門外不斷傳來的門鈴聲打斷了沈珺還未來得及開始的思緒,使得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身下還有一人,自己像是八爪章魚般抱着攬着黏着的人兒。
察覺到自己這些羞人的動作,沈珺那張精緻如畫的俊顏頓時由白轉紅,連忙像是拋下燙手山芋那樣收回自己環着對方的手,彷彿在躲避着天大麻煩那般從對方的身上滾落下來,小心翼翼地撤到床邊,半個身子都懸在了床外,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
然後他才發現,對方竟然是一個約摸在雙十年華、氣質清冷長相明麗的絕色女子,還是這具身體的記憶里有些熟悉的清貴面容。
“西……西禾?”
搜尋了一圈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沈珺驀地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着西禾白皙如玉的精緻小臉,臉上滿滿的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如果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現在他面前的這人可就是傳說中的京城西家二小姐,天賦卓絕背景強硬的鬼才作家兼編劇西禾了!
就算不提她那少為人知的京城西家二小姐身份,單單是她的鬼才作家兼編劇之名,就足以令無數人,不乏美男帥哥小鮮肉對她趨之若鶩了,何苦用這麼骯髒的手段對自己下藥霸王硬上弓呢?
沈珺那平坦光滑的眉心越發的緊蹙堆成一座小山,思來想去始終想不通其中的關竅,總覺得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叮鈴叮鈴——”
門外的門鈴聲還在響個不停,感覺到自己的大型抱枕突然消失沒有了溫度的西禾不耐煩地擰了擰眉,一邊抬手揉了揉自己那因為精神力消耗過度還在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一邊懶洋洋地睜開了雙眸,正好不偏不倚地對上沈珺望着她很是疑惑不解的目光。
不過,看到沈珺不知什麼時候與她拉遠了的距離和對她十分警惕的態度,西禾不由得掀了掀嘴角,真想幫他回憶一下昨天晚上在衛生間裏發生的事情。
一覺醒來,昨晚的粘人精小奶貓,竟然敢小心翼翼地亮出自己的小爪子了!
呵,男人!
大豬蹄子!
把她的精神力消耗完了之後,就翻臉不認人的傢伙!
西禾一邊腹誹着,一邊朝沈珺伸出了手,面無表情地開口道,“過來!”
“啊?”
半邊身子懸在床外的沈珺萬萬沒有想到,西禾醒來睜開眼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朝他做出如此的動作下達如此的指令,就像是在召喚着一隻小貓小狗那樣召喚他,好似篤定了他沒有絲毫反抗之力那般。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微微張了張嘴,還沒有開始在心裏感慨這具身體原主心目中高高在上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女神形象轟然崩塌,就一個不小心來不及穩住身形地摔下了床,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見狀,西禾的唇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這傢伙,嫌棄她就嫌棄她,用得着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嗎?
就好像,好像自己會將他吃了一樣!
幸好這房間的隔音效果不錯,就這點兒聲響還不會傳到外面去,不會傳入旁人的耳中。
不然的話,說不好桑姨他們還會以為自己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在虐待着這傢伙呢!
也幸好這床邊的地面上鋪着一層厚厚的羊毛地毯,否則這傢伙的身上又得青腫一塊,看得外人說不定還是要懷疑她有什麼特殊癖好虐待他了。
小奶貓什麼的,果然不是好養的!
西禾的心裏嫌棄吐槽着,人卻已經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床邊,坐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摔在地毯上還沒有爬起來的,甚至是摔懵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沈珺。
她不知道的是,摔了這麼一下,沈珺才反應遲鈍地發現自己的身上居然有傷,還傷在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疼得他整個人都在顫抖着,臉色更是唰的一下變得蒼白如紙了,眸色亦是晦暗不明的。